“莫川，莫川，醒一醒。”
耳边的呼唤声传来，是那么熟悉，好像是那多年的挚友的声音。
“多年的挚友？”
莫川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心里疑惑着自己怎么会有多年的挚友，谁会是多年的挚友。
脑袋昏沉，头痛欲裂，他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子异常沉重，比抬起一座山峰还要费力。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的让眼皮子抬起一丝。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净的脸，带着些许书生的柔弱。
“许安？”
莫川一惊，就想起身，然而身体沉重如万担石，根本无法动弹。
眼前的许安跟之前见过的不一样，要年轻些，脸上还有着少年时候的青涩。
他穿着麻布衣服，眼里满是担忧之色，举止间有着属于少年的无措。
莫川莫名的对眼前的许安有着亲切之感，熟悉之感。
也在这时，身体里突然有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让身躯慢慢的回暖。
“这是……绛宫三修与仙法？”
心里更加疑惑，他这是在哪，为什么能感应到体内功法的运转，还有眼前为什么会有年轻的许安？
等着身体能稍微动弹了，莫川艰难起身。
他一把抓住身旁的许安，那真实的触觉似乎在告诉他，这并不是梦。
偷偷的掐一把自己，被掐的地方传来一丝疼痛。
真是奇了怪了，不是梦，那自己之前的是在做梦不成？
那也太真实了。
脑海里回想，一张张脸从回忆里闪过，老爷子的，杨花正的，邱乡女儿的，婆婆的，张奉尘的，等等等等。
“你刚才突然便昏倒了，发生了什么事？”
莫川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量新的记忆涌入脑海。
是以前莫老爷的一生，说不上来的一生，在遇到神仙之前还是无忧无虑的，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疲于奔命，见识到各种残忍。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一切都变了，变得……很魔幻！”
他小声开口，因为他分不清之前的是梦，还是现在的是梦，因为都说梦里没有痛觉。
可见识到这世界的各种门道，让梦里也有痛觉的门道，也不是没有。
“梦？”
许安一愣，道：“那是好事，你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不对，你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也算是难得安宁。”
“快起来吧，我们要去找阴间的船。”
莫川疑惑：“找船？找船做什么？”
许安正气凛然，道：“你睡糊涂了，自然是为以后做布置。”
“你这一觉，倒是睡迷糊了，你忘了我们要做什么了吗？”
“这世道不公，又有外力介入，神仙们的来临，把这里变成什么样了。”
“原本还能平衡，天地正在孕育新的规则，秩序，力量。”
“各处生长的山石，植物，都有着属于这方天地原有的大道。”
“这世道本该一片平和，我们要改变世道，还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我们不该跪神明，这只会让我们丧失思考能力，成为只会问神的傀儡。”
莫川脑海里的记忆涌来，道：“可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有着属于神仙的影子，你忘了吗，我们曾发现一处处古老的遗迹。”
“那些遗迹，本就有着属于他们的气息。”
许安皱紧眉头，道：“那又如何？我们从何而来，来自哪里，从来都不是行事的缘由，我们只是不想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切，同样发生在别人身上。”
“有能力的人，就是要改变这个世界，莫川，你就是那个有能力的人。”
“快起来吧，阴间的船快来了。”
莫川有些迷糊，跟着许安一起，他们走在街道上，看着四处充满科技的建筑。
四周的人都热情的跟他们打着招呼，好像都认识他们。
“神仙们藏起来了，但总有一天他们会回来的，往生的路子，你说是错的，他们都不相信你，我相信你。”
“你一直是对的，你永远都是对的。”
“……”
莫川跟着许安一起，消化脑袋里的记忆的同时，跟着许安一起做了很多事，脑袋里也多了很多感悟。
他见到了很多神仙的遗迹，从中得到许多感悟，并且结合着感悟，领悟新的东西。
见识到了如大石头村的养魂花一类的东西，从中得到了属于这方天地的大道感悟。
再到后来他们找到阴间的船，用这方天地独特的大道做了一些……手脚。
莫川有意识，但有些事情做起来就像本能，甚至有一种被别人操控了身体的感觉，就直愣愣的做了。
想到白纸曾破口大骂，说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干坏事，想到这他就禁不住有些脸红。
只是许安跟莫老爷，为什么要对付阴间的船？
阴间为了阴阳秩序平衡，可谓是用心良苦。
“……”
日子过得很快，许安也如他所说的一样，永远的站在莫川的一边，不管对面是谁。
他们有着无数的追随者，他们一起布置了许多以后的事，甚至是往生后的事。
这一日，莫川突然想到黑脸娃子提起过的罗秀山，便开口询问。
“许安，罗秀山是什么地方？”
那时的他们已经老了很多，脸上有些岁月磨练的痕迹。
许安一愣，道：“罗秀山，你忘了？。”
“以前我们一起扮过家家，你便堆起一个小山包，取名罗秀。”
“你说罗秀啊罗秀，要快快长大，以后要成为一方福地。”
莫川感觉有些印象，喃喃道：“小土包？”
许安道：“你说风沙大，每年土包都会长大不少，兴许过了百年千年，就能成大山了。”
“那时我们的想法还很天真，不像现在这么复杂。”
“哦对了，我最近认识一个奇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他叫徐福。”
……
又是睁眼，很奇怪的感觉，有一种明明自己醒着，但感觉自己又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身边的许安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另一幅熟悉的画面。
熟悉的大殿，熟悉的药圃，熟悉的徐福。
徐福擦着手上的鲜血，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果然是可行的，现在，你本身就是永生之毒的解药，近些日子有许多仙家想见你。”
莫川转动眼珠子，发现不远处琴笛仙子有些迷茫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徐福见状，笑道：“你放心，孔神仙的弟子，我不敢拿她怎么样，只是让她安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