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卓一行人再次出发,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恩州城来,然后再向西而去,直奔冀州城。
冀州城也是一座大城,一行人进得城来已是午间,程卓等人吃了午饭,便按照事先问好的路线在这城中找寻。
东走西奔,总算在一处巷中找了那人说的罗宅。
程卓上前敲门,很快便有人来开门。
“谁啊?”
一个仆人走出来,看着门前出现的一群彪形大汉,有些结巴地问道,“几位好汉有何贵干?”
程卓上前说道,“这位小哥,在下受人所托,为此间主人送来他的外孙,还请通报。”
“表少爷?”
那人显得格外吃惊,侧头看着在人群后面的小孩,只是片刻功夫就认了出来,连忙说道,“几位稍等。”
说着转身朝院内狂奔,口中大喊,“老爷,老爷。”
程卓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看着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孩,也只能叹了口气。
突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和带着哭腔的喊声传来。
“孙儿,我的孙儿啊。”
一个老太公在几人的簇拥下走出,老人家双眼通红,话中带着哭腔,很是急切地四处观望,“我的孙儿呢?”
看着走出来的老人,那个小孩说了这一路来的第一句话,“外翁!”
这微弱的声音却是被老人家听得分明,三两下挣脱搀扶着的人,走上前来一把将那孩子抱在怀中哭喊到,“我苦命的孙儿啊,你怎么才来了!”
又在孩子四下摸索,关切的问道,“这一路有没有受伤啊?饿不饿啊?”
许是见到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小孩紧紧抓着老人的衣角,摇了摇头。
后面的一个中年人却是来到程卓几人身前,一把拜倒,喊道,“诸位大恩,在下感激不尽。”
“使不得,使不得。”
程卓急忙将这人扶起,说道,“在下也是受人之托,你也无需挂怀。”说着从怀中取出书信和契书,交予中年人。
那人接过稍看了一会,便给一旁的仆人低声交代了几句。
又转头和程卓说道,“唉!我这外甥实在命苦,小小年纪骤失双亲,我本欲亲去将他接过来,可我那我老父母听闻小妹夫妇离世,突然倒地不起,万般无奈,这才派了心腹之人前去。”
说着又叹了口气,“家父前日方才醒转,母亲昨日虽然苏醒却也难以下床,缠绵病榻。唉!”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程卓也只能安慰几句,说道,“吉人自有天相,令尊令堂已然转危为安,今后必然顺风顺水。”
“希望如此。”
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前走开的仆人便拿了个包裹递给了这个中年人。
中年人一把接过,随后递给程卓,只听其说道,“感念恩德,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程卓一把接过,抱了抱拳,说了句谢,毕竟这也是自己应得的。
那人又说,“几位不妨再此用完餐后再离去不迟,也让小可略尽地主之谊。”
程卓开口道,“不必了,令尊与外孙相聚,在下不多打扰。”说着便与几人朝后退去,那人便出门相送。
程卓走去巷子,带着一群人正打算在这冀州城逛一逛,却听到这繁华大街边突兀的传出一阵叫卖声。
“木柴,上好的木柴。”
程卓听得这中气十足的话语,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那叫喊声内所含气力颇大,程卓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个汉子站在路边,身上衣衫略微破损,却又露出里面似猛虎般的身躯,端是一幅好模样。
“卖柴的?”
程卓皱了皱眉头,紧接着脑中电光一闪,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中,程卓脱口而出,“石秀?”
那边汉子却是没听到,也可能是被街上另一处情景吸引。
“嘿。”
那汉子大叫一声,便往街上一边冲去,却是路见不平,瞧见一帮泼皮在调戏一位姑娘。
只见那汉子飞身便是一脚,为首的那泼皮如同被烈马撞击一般,直接倒飞而出,摔倒在地。
那汉子转身与那姑娘说道,“这位小娘子还请先行离去,待我收拾这几个。”
剩下那几个泼皮却是看到来人便四散而开,一个泼皮后头喊道,“石秀,你又坏我好事。”
石秀正要去追赶,却听到一道喊声,“莫要伤人,吃了官司”。
石秀明白自己又冲动了,便自顾自地回街边买柴。
程卓看着这个汉子,不由得呆住了。
他没想到竟然会碰上这个“拼命三郎”,此时他仍然在这街上卖柴,那就说明他还未认识杨雄。也是,原着中那都是宋江上了梁山之后的事情了。
程卓连忙上前,说道,“好汉好身手,方才见你急公好义,实乃真汉子也。”
石秀急忙回礼,口称不敢,“不知好汉姓名,如此为在下考虑。 ”
程卓抱拳说道,“在下郓州程卓。”
石秀急忙躬身说道,“不想竟是神威太保当面!小弟石秀,见过哥哥。”
程卓连忙将石秀扶起,说道,“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与兄弟喝一杯。”
石秀连忙答道,“哥哥相邀,兄弟如何拒绝。”
程卓大笑几声,这才带着石秀,与几位兄弟一起找了个酒店。
“酒保。”程卓找了个位置坐下,喊了一声。
一个人立马前来,“客官,不知想要点什么?”
程卓拿出那个包裹往桌上一放,开口说道,“好酒好菜只管上,银钱少不了你的。”
“是是!”酒保见此豪客,自然是点头哈腰。
程卓又问道,“石秀兄弟何故在此,一身本事为何打柴为生?”
石秀叹了口气,说道,“小弟本是金陵建康府人氏。自小学得些枪棒在身,一生执意,路见不平,但要去相助,人都呼小弟作‘拼命三郎’。因随叔父来外乡贩羊马卖,不想叔父半途亡故,消折了本钱。还乡不得,流落在此冀州卖柴度日。”
程卓如何听不出石秀心中郁闷,连忙开口道,“我们几个弟兄来这冀州干事,得遇石秀兄弟这般好汉,老天不公,竟让此等豪杰流落在此卖柴,这般怎能发迹?不若挺身江湖上去,与我等兄弟一起闯荡江湖,岂不好过这般混混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