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闻言,内心暗暗嘲笑老皇帝不要脸,竟然说他儿子是全璟国最优秀的。
但还是要顺着老皇帝得额话说下去。
“陛下的儿子乃人中龙凤,自然是无人可及。”
“我们的公主是草原上最尊贵的女子,千里迢迢远嫁而来,可见我们的诚意。”
“那是自然,我为公主挑选的夫君自然也是优秀的。”
“启禀陛下,若当真是有诚意,我看不如贵国也推举一位公主前往我国和亲吧!”匈奴使臣,上前拱手执礼,随后开口不要脸建议道。
只是这一说辞,却让在场的众人变了脸。
匈奴送了公主过来想和亲,却让璟国将公主送过去。
前段时间的各家贵女失踪的事,听说跟匈奴人脱不了关系。
有人已经通过自家女儿嘴里得到了消息,知道是匈奴要将璟国的贵女抓去亵玩。
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们的卑劣手段,这中间匈奴做出了多少事情伤害贵女的事,现在竟然明目张胆起来。
特别是那些女儿曾被掳走的大臣,看向那些匈奴使臣,眼里不由得喷着火,想要杀了这些匈奴人。
“依我看贵国的诚意也并不怎么样,若是来求和平相处,为何要提出这么多条件?”吏部尚书王继语气有些不好,想到自己的孙女儿被掳走的事,不由地开口怼了回去。
王继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这些意思都是相当明显的,匈奴狼子野心,又怎么会甘愿和平相处?
他们掳走京城贵女计划失败,现在又以和亲的名义打上了公主的心思,若是以后真的开战,远嫁而去的公主就会成为人质,以匈奴心理阴暗的变态心思,公主必然是会受尽苦难的。
再说了,以现在璟国的实力,并不惧怕匈奴,又何必多此一举,让公主去和亲?
只不过老皇帝却不这么以为,听见匈奴的提议后,反而笑得开怀:“贵国真是好眼光,不知道贵国相中了朕的哪一位公主?”
当今陛下的子女众多,唯一年岁够却还没有嫁出去的公主,只有凝华公主一人,不过据说凝华公主相貌丑陋,才艺更是不通,匈奴的使者当真还没看上。
匈奴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娶一个公主,倒也没有在此事上多纠缠:“公主嫁过去算是我们大王的正妻,我们大王娶正妻,自然是要看贵国陛下看重不看重两国的交情了!”
使臣的话,让老皇帝有一些难堪,毕竟真的论起来,匈奴综合国力并不如璟国,可如今,他却让自己架在火上烤,若是不看重此次两国的议和,随便嫁个公主过去,又是正妻,他也不是做不到。
但是,想到匈奴人残暴,公主也是他的女儿,若是真的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那天下人如何看他,周边的几个国家又要如何嘲笑他。
若当真嫁一个自己疼爱的公主过去,若是以后两国交战,恐怕他也会自责!
当下气氛就这么僵硬了下来,王召作为老皇帝最宠爱的朝臣,立马站了出来,为皇帝解围:“启禀陛下,匈奴使臣一路奔波劳累,依微臣看不如先开宴席吧,至于和亲的事咱们慢慢商讨!”
“爱卿言之有理,那就先开宴席。”
宴席一开,觥筹交错,四周挂着的一排排华丽的灯笼亮了起来,那无数的鲜花妆点着华丽的大殿。
匈奴人看呆了,他们好像明白了大王为什么要吞下璟国这块肥肉了。
他们在草原上,风餐露宿,百姓以牧羊为生,种植农作物产量低下,每年冬天,要死不少人。
而经过只是一场小小的春日宴,花费的钱财无数,这一张张精美的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一切应有尽有,是他们在自己的国家不曾见过的,富饶强盛、衣食无忧,大概说的就是此情此景吧!
四周歌舞升平,杯光交错,相邻的人都开始纷纷交谈,原本这种宴会就是增进官员之间的感情,彰显皇帝的慷慨仁义,内侍们站在大臣们身旁,尽心尽力为这些达官贵人倒酒送菜,让他们享受到最尊贵的待遇。
匈奴人吃的忘乎所以,险些忘了今天的目的。
赢珏因为没有收到邀请,在老皇帝的刻意忽视下,并没有出现在宴席中央,张天灵讨厌这种场合,所以也没出现,几个人悠哉悠哉逛了御花园一圈,就在云竹水榭的小厨房弄了个小火锅,正烫着小菜和肉片吃,好不惬意。
酒过三巡之后,匈奴大胡子使臣,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尊敬的璟国陛下,我们匈奴,素来喜爱璟国的美酒,如今,我们也带了些特产过来,想还请陛下和诸位大臣品尝品尝,我们自制的酒如今还没有正式的名字,请陛下和诸位大人尝尝,陛下若是品尝之后觉得不错,还请陛下为我们的酒赐名,这酒就算是我们的国酒了。”
老皇帝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毕竟匈奴的酒,却能送来璟国让他命名,说明他们相当崇拜他这个君王,这既能彰显两国的交好,又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当即点了点头,客气说道:“既如此,那便将酒呈上来吧!”
宫娥们当即端出一壶壶奶白色的酒,放到了众位大人和老皇帝的桌子上。
按照规定,皇帝的餐饮,需要内侍先验毒,见银针下去,却没有变黑,老皇帝面带微笑将酒一口饮下,众人见老皇帝饮下这白色奶酒,大臣们也纷纷举杯。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匈奴的使臣看到这一幕,嘴角不明地勾起一抹微笑。
这场国宴举办的很成功,大家都很满意,直到众人回了各自的府邸,还在谈论着这场宴会的美妙之处。
而使臣的驿馆里,匈奴使臣皆大欢喜,几人围坐着。
“我还以为此次行事会很困难,却没想到,这璟国之人,居然如此蠢笨!”
旁边瘦高个的匈奴使臣脸色一变,赶紧起身打开窗户朝着四周扫视一圈,冷声呵斥道:“泰迪尔,慎言!”
泰迪尔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脸上一片不郁:“怕什么?左修,你就是太过慎重了!”
只不过声音到底还是小了很多,也怕隔墙有耳,若是出了岔子,他们怕是走不出这个璟国。
“上次春日宴,原本就想让他们喝上这奶酒,却不想春日宴草草了事,如今,这场国宴下来,我们也算达到了目的,等上两日之后,咱们再去向这老皇帝辞行。”
几人一番对视,阴笑不已。
这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日国宴的奶酒,早就加了他们草原上的一些罕见药草,那药材并非是是特地提炼出来的,而是他们匈奴的一种特有的植物,这种植物本身无毒,但是泡久了,药效强大,仅仅一杯,就能让人断子绝孙!
这植物长在草原上,他们放牧,最怕牛羊误食,因此,每年放牧前夕,他们经常会出动人马将这些植物除去。
这毒银针可验不出来,今日悄无声息的让所有人都喝了这酒,已然是大成功,若是在璟国呆的时间久了,只怕被有心人查出来,他们就走不掉了。
几人点头,纷纷觉得泰迪尔说的在理,旁边的左修也是这个意思。
璟国兵力强盛,并非他们能硬攻的,可是偌大的皇室,后继无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等老皇帝一死,再散播出赢氏一族断子绝孙之事,想必璟国必然会出现内乱。”
“到时候我们再发兵,他们内忧外患,璟国的姒将军也老了,孟家在的天南海北,陈天佑也失踪了,那么就无人可阻碍我们进军中原了!”
匈奴的想法甚是美好,全都都沉浸在以后的美好幻想中,笑得更是肆意妄为。
璟国啊,这么大块肥肉,无数的粮食和衣服,无数的土地和房屋,将是他们匈奴的了。
而尚书府,王召才回了家后,立马叫了府中大夫过来。
“王大人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并没有中毒的症状,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王大人心焦头晕,可能是朝中事务繁忙、又有些过度劳累引发了头晕、心慌等症状,好好休息即可!”
王召闻言才放下了心来,今天的奶酒,他喝了一点,但不敢多喝,他跟匈奴接触得不少,这匈奴在国宴上竟然拿出酒,还说这么多奉承皇上的话,定然是不安好心。
他可没有好好喝匈奴送上来的酒,这酒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召的儿媳不解,向一旁沉默的男人询问道:“夫君,父亲为何如此忧心,难不成宫宴上还有人下毒?”
“无人下毒!”
“那父亲又何须如此谨慎?”
“你少操心。”王召的儿子瞪了一眼自家妻子。
但到底还是说道:“你懂什么,匈奴历来阴险卑鄙!若非父亲小心经营,时时谨慎,能有你我的今日?”
这男人也不完全是个傻的,自然知道,王召此举并非空穴来风,这中间的乱子可多了去了,如若不然,王召也不会一下朝就匆匆叫了府医过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