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鸣手紧紧的握拳。
他多想直接在这个时候闯进去。
但是他不能,不是外面得知皇上亲自驾到,必定会引起躁乱。
他悄无声息地直接把那些人的面孔一个一个全部都记住。
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
把这些人全部一个不落的赶出了朝廷。
“朝廷需要的是为百姓争光,为国着想的人!而不是你们这些卖国贼!”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去野子国,那就全部都给朕滚过去。从今日起,你们休想占到一点便宜。”
祁时鸣这一番举动,直接就引得众多大臣纷纷跪下求饶。
“圣上开恩!”
“求圣上开恩!”
祁时鸣坐在高堂之位上,闭了闭眼睛。
这些人在求饶什么?
他们是怎么有脸说出这些求饶的话?
开恩?
祁时鸣赫赫的冷笑。
这些人昨天载歌载舞,庆祝中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外面的百姓,怎么没有想过外面的时疫?
怎么没有想过为了王朝而奋不顾身的谢江知。
祁时鸣整个人的眼神带着几分空洞。
已经好些时日了。
谢江知没有任何的消息。
温烨霖在旁边丝毫没有为这些奸臣求饶的意思。
而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骆高明眯着眸子看着这一切。
倒是很好奇,接下来王朝的发展。
当初六皇子吩咐他勾搭太子,任务没有成功,导致现在整个宰相府都跟着落寞。
不过,骆高明倒是一点也不后悔接受六皇子的请求。
毕竟,
如果要不是六皇子,他也不可能会遇到上官念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
若是这一次他帮了圣上。
骆高明倒是觉得自己可以问圣上把那个小家伙要到身边。
骆高明做事一向随心情,唯独这件事是认真的。
他一步走上前,下跪行礼道:“臣支持皇上的决定!”
“这些乱臣贼子!也没有必要留在宫中!”
“臣愿为皇上效力。”
祁时鸣低头看着新上任的宰相。
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浓浓的奇怪。
自从自己继承皇位之后,近几年来,宰相并没有与任何大臣有交好的样子。
由于一直不作声,祁时鸣甚至有些拿捏不透这个男人。
只是没想到在今天,骆高明居然站出来愿意帮他。
祁时鸣自然小心谨慎。
他直接吩咐温烨霖和骆高明一同去协商调查此事。
全部调查出来之后。
祁时鸣看着面前满满的黄金被藏在地下室里,各种稀世的珍宝放在柴房。
这些贪臣……为了把这些东西放好还真是费尽心机。
祁时鸣亲自站在大殿中,一一过目。
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也可以说得上是救命稻草。
祁时鸣直接吩咐亲信把这些银两全部拨给百姓。
就在那珍宝一件一件从自己面前飘过的时候。
祁时鸣忽然看见一道银光闪烁的东西。
他抬手吩咐那个小太监停下。
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前。
看着被拖供起来的手表,整个人的心脏猛然一疼。
这不是谢江知和他之前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抵押出去的那块腕表吗?
谢江知当时怎么说来着?
这块手表,可是将来他要娶媳妇用的东西。
祁时鸣暗地里面派人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
如今居然出现在这群贼人的手里。
若不是自己中秋那天出去,祁时鸣感觉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
祁时鸣为君王,这些金银珠宝他全部都没有要。
只是拿起那块冰凉刺骨的手表。
慢慢的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谢江知回来之后,如果看见这块腕表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吧?
可是在众人面前,祁时鸣不能够失态。
他满住自己眼中的情绪。
把所有的东西一一过目完之后。
这才如负释重地回到中宫。
祁时鸣看着这个腕表,不知道为什么,原先还在动弹的两个指针如今已经不动了。
祁时鸣不舍得摘下来。
而且他无比清晰的知道,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因为这些事情难过。
祁时鸣的使命和重任像是一座大山。
百姓得到了救助,他们朝着皇宫的方向自发跪拜。
骆高明看着那些百姓,也不得不承认。
祁时鸣身为皇帝,要比先帝做的好的太多了。
起码他的家族记录着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皇帝能够做到祁时鸣这种程度。
一心一意都只为百姓着想。
时疫的事情还未曾解决。
祁时鸣低头还在努力的画着那些工厂图。
手上是谢江知给他做的炭笔。
就在这时。
突然有人脚步匆匆地闯了进来。
扑通一声跪在祁时鸣面前。
他哆哆嗦嗦,甚至不敢说话。
“出什么事了?”祁时鸣半眯着眸子,眼神仍然处着几分冰冷。
难道说是野子国的那群人攻击过来了吗?
小侍卫重重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他说道:“太后娘娘……”
祁时鸣手上的力气骤然之间增大,他立刻站起来:“说!”
小侍卫这才一咬牙:“太后娘娘……薨了。”
手上的炭笔骤然之间断了。
祁时鸣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可能?!前几天去看皇额娘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当时还告诉朕,太后很快就会自愈。”
祁时鸣转身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跑去。
但是却被小太监死死地拦住。
“皇上可千万不能去!近几日帮太后娘娘治疗的太医全部都在昨夜感染了时疫,可以看得出此番有多凶险!”
“皇上请一定要保重自己的龙体!哪怕不为百姓着想,也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啊!”
“太后娘娘走之前还说,希望皇上能够平平安安。”
小太监浑身都在抖。
祁时鸣站在原地,就好像整个人被抽空了灵魂。
他脑子里全部都是那一天额娘说过的话。
这是……
全都成了遗言吗?
姐姐甚至还没有见过额娘最后一面。
额娘到死,也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
可是现在,他身为儿子,甚至去看望额娘的办法都没有。
祁时鸣痛苦极了。
可是人到了极致麻木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
他微微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下去。
转身重新回到桌子边,拿起那根已经断掉的炭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