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甘敬的电话,江莱便借口不舒服,让她赶紧离开。
但甘敬却没有立刻答应,反而开口说要看一下房间的布局,好回去做一张效果图出来,给他们参考。
这个理由也没法拒绝,江莱只好让她上楼去看,自己则是继续抱着王子维的胳膊腻歪。
“老公……我想~”
想什么?你疯啦。
“别闹别闹,”王子维将她的手从自己睡袍内拿开:“还有人在楼上呢,你要演活春宫啊?”
“哼(▼皿▼#)”
“好烦,”江莱瘪着嘴,看着甘敬在楼上走来走去,小声埋怨:“都怪你,乱亲人家,现在撩完又不管,那我怎么办……”
这种对美好事物的渴望是压不下来的,脑海中心念一起,子弹就已上膛。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md,小趴菜又开始装!
王子维站起身,恶狠狠的看着她:“你别后悔!”
然后直接抱着她向一楼的厕所走去,还没进关门,江莱的衣服就已经落在地上。
一分钟后,甘敬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不知为何,带着点心虚的表情。
“咦?人呢?”
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甘敬发现刚才还坐在客厅的两人此时不知道跑到了哪去。
忽然,她好像听到了某些奇怪的声音,从一楼角落传来。
那声音很奇怪,明明不大,却又极具穿透力,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就像……像野猫被人死死地捂着嘴巴,想呼救却又叫不出来的感觉。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走下楼,来到声音传来的地方,只有几步路,她却走的步履维艰。
门后面的王子维早就被雷达所提醒,他的神色晦暗,心中暴力的欲望不停被江莱勾起,随即不受控制的被激发。
因为这个女人,好像很喜欢让他动手……而王子维,本就不受控制。
好事成双!
………………
二十分钟后。
甘敬艰难的爬到沙发上,颤抖着拿起刚才江莱给她的那瓶水一饮而尽,仰起脖子长舒一口气后,软软的靠在沙发靠背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听声音就会……难道是我太想……还是我天生……不可能,我不是那种人!
绝对不是!
或许是因为太过慌乱,甘敬恢复了几分钟后,便站起身,大声喊道:
“江小姐,王先生,我先走了。”
说完没等回答,就一瘸一拐拎着包出了门,一直走出小区,上了车才感觉奔涌的血液平复一些。
由于小区不让未登记的车辆开进去,门口又没有停车位,和甘敬一起来的同事便留在车上等她,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一头雾水的开口问道:
“甘姐,你没事吧,怎么出这么多汗?连裤子都湿了。”
甘敬闻言一惊,这才感觉自己的腿像是刚从泥沼里走出来,黏糊糊湿答答的,极其不舒服。
“刚才洗手不小心,快走吧,去我家,我回去换身衣服。”
“喔……”
小姑娘虽然不理解为什么洗手会洗到全身是汗,但还是听话的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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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莱这个小趴菜,十分钟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后面全凭着一股自虐的劲在那撑着,等甘敬走后,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帮她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丢在卧室,王子维便准备穿衣服回家一趟。
“咦,我内裤呢?”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王子维甚至连床底都趴下去看了一遍。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套上裤子真空出门,好在这趟是回君悦府,家里有换洗的衣物。
本来他还犹豫要不要穿江莱的算了,直到看到床上那条蕾丝,便打消了这个变态的想法。
他可以狗,但不能变态。
开着那辆法拉利一路到君悦府的停车场,正碰到顾佳和钟晓芹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手上还提着大包小包,应该是刚购物回来。
“嘶~这么快就和好了,那岂不是受伤的只有我?”
这辆车是江莱的,她们俩都没见过,所以王子维留了个心眼,非但没有下车和她们见面,反而是悄悄落下一点窗户,看看能不能听到些什么。
钟晓芹从下车后就一直低着头,沉默的跟在顾佳身后,心不在焉的同时,一不小心撞到了承重墙,顿时手里的袋子落了一地,额头也撞得有点发红。
她没有喊疼,而是站在墙面前愣了一会,嘴巴瘪了瘪,随即弯下腰准备去捡袋子。
顾佳听到声音,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过来,弯腰准备帮忙一起拿,谁料钟晓芹忽然挥开她的手,咬着嘴唇道:
“我自己来。”
“你不好拿的,这么多,我帮……”
“不要!”钟晓芹声音尖锐,抬起头和顾佳对视,随即眼角不停的有泪水滑落,整个人崩溃似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里面抽泣。
“呜呜呜……我要我老公……不要你……”
顾佳就像看小孩似的站在那等她哭完,不是她心冷无动于衷,而是从昨晚到现在,钟晓芹一直这样,动不动就哭,她已经渐渐开始习惯。
大概过了三分钟,哭声渐渐停止,顾佳才开口道:
“哭完了?”
钟晓芹沉默了一会,吸了吸鼻子,轻轻的“嗯”了一声。
“少个男人而已,活不起了还是怎么的。”顾佳对她这种软弱嗤之以鼻,不过才一天而已,就伤心的肠子都要断了。
“晓芹,你别忘了我们说过的话,只要他不来找我们,我们就绝对不去找他,听明白没?”
“嗯……我,我记得……”
“哪怕他来找你,你也要硬气一点,什么齐人之福他是白日做梦,你不能给他任何希望,明白没?”
“……我知道……”
“你可别现在答应的好好的,到时候偷偷跑去找他,也不能他来找你的时候,跑过去抱着他哭!”
顾佳神色坚定,右手在空中挥了挥,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打在王子维身上。
“他无论选你还是我,都可以,但必须给这个狗东西一个深刻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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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无情!
王子维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放下将她们俩一网打尽的想法,还是回家找小佳禾吧。
等两人走进电梯后,他才从车上下来,好在他没开敞篷,不然刚才还听不到那些话。
“朕的江山社稷,迟早毁在你手里啊,我的小佳佳。”
王某人长叹了口气,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立刻和站在里面穿着拖鞋的顾佳四目相对。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顾佳像是失明了一般,直直的朝着他走来,王子维刚伸手就被她撞了个趔趄。
“咦,这里怎么会有一条没皮没脸,道德败坏,不知廉耻,天理难容的不明生物在这里。”
顾佳低着头,用手指着王子维旁边的电梯外墙一阵狂喷:
“这种没长眼睛的东西,就应该被腌制三天,裹上面粉扔进三千度的油锅里反复煎炸,再捞出来过凉水,用刀削成七七四十九片,摆好盘后。”
似乎是被气的不轻,顾佳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牙齿咬着嘴唇,将气吐出。
“扔进垃圾桶。”
说完,她抬起头,一双美目布灵布灵的眨,忽然像是说错了话似的捂住嘴巴。
“喔,不对,垃圾还可以回收,而你,只能进焚化炉!”
王某人涩涩发抖,风中凌乱,脚步轻轻向左一步,顾佳立刻也移动一步,始终与他保持一米距离,30度的角度。
他有点怀疑人生,抬起头看着天,然后两步跨进电梯,按下20层的按钮。
可是半天电梯都没动弹,毫无疑问,当一扇门关不起来的时候,往往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咳咳,”王子维轻咳一声,尽量保持若即若离的淡漠:“这位女士……”
“女士?”
“……”
王子维嘴角抽搐,咽了下口水:“这位不知名的顾佳小姐,不好意思,我要上楼。”
“哟哟哟,”顾佳阴阳怪气的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嘲讽:“昨天喊人家宝贝,前天喊人家老婆,今天就喊女士。”
“……”
“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愧疚了?感受到自己道德对内心的鞭打与痛苦了?”
不好意思,完全没有,我甚至无聊的想睡觉。
“佳佳,别闹了。”
顾佳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嘴炮输出:“遇到这种狗男人,我上辈子就算是毁灭了银河系,这个债也算是还清了吧。”
你是真欠打啊!就凭这几句,至少得枪毙,两个小时!
王子维的手已经蠢蠢欲动,有心想收拾她一顿,奈何这里是电梯,只能咬牙忍住。
不是说好不跟我说话的嘛?你这是犯规,我要去告诉晓芹!
“怎么不说话?你哑巴了?”
“我在思考,在余生中离开你的日子里,在这种充满了不安与恐惧,却又无法逃离的生活中,该如何坦然面对,并好好生活。”
顾佳眼神微动,瞳孔聚焦,嘴唇几乎咬的快要出血。
“那你思考的如何?”
王子维眼神飘忽,语气唏嘘:“该来的就让它来吧,我只是个凡人,任何困难都能轻易战胜我。”
顾佳语气忽然有些慌张:“你真的就放弃了?”
“唉……”王子维叹了口气,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现实残忍,世俗有千重水万重山,逃避现实容易,跨山越海难,我的理想终究不过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一场荒诞离奇的美梦罢了。”
“你可以选……”
顾佳话音未落,就被王子维无情的打断。
只见他眼神深邃,仿佛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嗓音低沉,语气中满是对生活无力的沧桑:
“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与其让我做出选择,做出对不起另一个人的事情……”
王子维身影微动,像是承受不住般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痛苦道:
“相信我,哪怕一万遍,我永远只会选择伤害我自己。”
skr!
幽暗的停车场见不到阳光,窄小的电梯让人透不过气,四周静谧的听不到风声,顾佳站在电梯门中间,退一步是黑暗,进一步是囚笼。
薄薄的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她站在分界线上,仿佛被遗忘在了世界的尽头。
本质上女人不可能同时满足美,体贴,有钱这三个条件,正如男人不可能在又帅又有钱的同时,还有专一的词条。
但顾佳,居然都能够得上边,或许不是特别有钱,但至少她很独立,有自己的思想,任何情况下,她都有底气和王子维翻脸。
顾佳在一片宁静中,慢慢后退了一步,正当王子维以为她要出去时,下一秒她快步走到自己面前。
这个距离很近,近到两人几乎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毛孔,可以感受到对方吐出的气息,闻到对方的味道,甚至可以触摸到体温。
这个距离,差不多就是爱德华霍尔提出的“产生爱情的最佳距离”,也叫异性间的近程空间距离。
距离已经不是问题,后来顾佳也不知道是谁先拥抱上谁,只觉得自己像春雨过后发芽的种子,在阳光的呵护中开花结果,枝叶在河畔的微风中荡漾。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当然,就如同人可以通过吃饭获得满足感,自然也可以通过拥抱获得幸福感。
这都是很廉价,却又极度珍贵的东西。
“你昨天去哪了?我……晓芹打你电话打了一夜,你都关机。”
顾佳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没有问他怎么选,甚至忘了刚刚还信誓旦旦和钟晓芹一起发誓,要给渣男一个教训。
她现在只想先抱一抱他,后面的事情,等后面再说。
“我?”王子维撇撇嘴:“英雄救美咯,然后她要以身相许,还说要给我亿万家产,助我登上人生巅峰……”
“你就不能正经点?”
天地可鉴!!!我王子维这一个月说的话,就这句最真!!!
所以实话总是在玩笑中出现,才让人疏于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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