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怀安皱眉,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给江宥帧说亲?
“一切都凭父母做主!”江宥帧也是有点心慌,要真给她说亲,她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
问题是以什么理由拒绝?这不是得罪人吗?这位可是从二品大员。
姜岩松笑着将酒杯举起,“本官看你一表人才,既然没有婚配,那本官有一女,年芳十四,虽不才,但好在容貌端庄,你觉得如何?”
江宥帧没想到姜岩松会这么直接说出来,这是笃定她不会拒绝吗?
江宥帧脑子飞速转动,正想着该怎么拒绝,却听到童怀安的声音响起。
“回禀姜大人!江宥帧乃是此次乡试解元,前途不可限量,可是有不少朝中大臣很是欣赏的,就是二皇子和四皇子都十分看重,曾经也问起江解元的婚配呢!”
“哦?原来二殿下和四殿下也对江解元的婚事如此重视?”姜岩松狐疑地看了江宥帧一眼,忽然想到江宥帧之前确实给两位皇子献过策。
“或许两位皇子另有安排?那咱们就不必过于为江解元担忧了。”
姜岩松说着便哈哈笑了两声,接下来便和众人说笑起来。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但谁都默契地没提此事,开始了推杯换盏。
江宥帧松了口气,她感激地看了一眼童怀安。这话她是不能说的,否则姜岩松不但不会信,还会因此而恼怒。
童怀安是侯府公子,相信姜岩松是清楚的。他这么说,姜岩松自然要给几分面子。
温如玉紧握的双拳松开,他刚才也是在为江宥帧担忧。可他转念一想,若是江宥帧能娶上姜岩松之女,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只是他心中到底为师弟担忧,高门大户之女哪是那么容易娶的?忽略心中那点不舒服,他既为江宥帧遗憾,又为江宥帧松了口气。
之后便是唱《鹿鸣》诗,最后还有各种歌舞助兴。当然,期间也少不了文斗。
例如作诗、作画和作文章,众人热情高涨,席间一片热闹和谐。
只是江宥帧拒绝了姜岩松之后,姜岩松似乎对她有些介怀。
除了江宥帧敬酒,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忽略她这个解元,文斗的时候,都不曾叫江宥帧展露文采。
原本这样的鹿鸣宴,应该是解元独领风骚。偏偏众人也看出了姜岩松对江宥帧的不满,也没敢再与江宥帧多攀谈,与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江宥帧也乐得清静,反正她已经是解元了,这些文斗她就算不下场,也不会有人说她技不如人。
“师弟!你看他们,不找你比试,却找柯振秋。”温如玉很是不忿,凑到江宥帧身边道。
江宥帧微微一笑,夹起盘中的花生米,惬意地尝了尝。
“我倒是也乐得清净,等时辰一到,就能回去了。”
鹿鸣宴能影响到她考第一名吗?不能!官场上便是如此,捧高踩低是常态。
只要他日她成了进士,甚至是状元,能得朝廷重用,何愁这些人不凑上来呢?
“其实我作策问不太擅长,策问做得好的, 非江解元莫属。”柯振秋刚搁下笔,听着众人的夸赞,不由得红着脸道。
不远处的江宥帧正撑着脸仔细观察柯振秋,按照语气和习惯,此人的确与那日的斗篷人并不相符。
但声音实在有些像,而那斗篷人好像是故意压低嗓音。她后来仔细想了,觉得有些违和,说话有种刻意沙哑的感觉。
“江解元的策问自然是好的,否则也成不了解元嘛!”忽然有一人嘴上说得客气,但语气很是奚落的模样。
“是啊!不然请解元也作一篇?”
“对啊!让咱们也瞻仰一下解元的文采嘛!”
有好几名举人的语气算不得好,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他们都看江宥帧不顺眼,不就是长得好吗?就连姜大人都看中江宥帧,要让她做女婿,偏偏江宥帧还不情愿。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童怀安那番话是托词,刚才江宥帧犹豫的模样,众人也不是眼瞎。
高门大户的千金,江宥帧竟然都不屑一顾,心气儿也太高了吧?
众人幻想着,如若姜大人看上了他们,那他们肯定不会这么不识抬举。
从二品大员之女,将来入仕之后,还用愁前途?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温如玉看向柯振秋,紧皱眉头。柯振秋这时候提及江宥帧,难道不是拉仇恨吗?
这些人嫉妒江宥帧得二位皇子和姜大人的青睐,偏偏江宥帧还没答应婚配,众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这时候让江宥帧出来文斗,简直就是集火。
童怀安也觉得众人神色不太对,江宥帧倒是微微一笑,正要起身应下,却听到外面传来禀报声。
“三皇子殿下到!”
“长绥郡主到!”
这两个阴魂不散的怎么又来了?江宥帧听到这两人顿时头大。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他们狐疑地朝着厅外看了过去。
三皇子?他怎么可能会在此处?还有长绥郡主,这位不是回京城了吗?
众人不敢置信,可偏偏下一刻,众人低垂着的脑袋就看到数十双鞋从面前经过。
姜岩松立刻携众官员和教谕上前行礼,“下官参见三皇子殿下,参见长绥郡主!”
江宥帧也位列人群中,随着众人行了大礼。
这位不是应该正在追踪奏折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目光一瞥,看了一眼前方的监察御史黄安道,黄安道应该比她要紧张吧?
虽然是她派人接应,又使了一招祸水东引,但黄安道应该不至于这么傻,察觉不出端倪。
现在直接和三皇子对上,就看黄安道够不够胆了。
“诸位不必多礼,平身!”三皇子撩开袍角,随后坐在了主位上。
“不知殿下和郡主来了省城,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姜岩松率领着众官员上前寒暄,他身后的北阳府知府孙圣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北阳府便是省会,此次乡试他虽然不能插手,但也是省城父母官,从旁协助是必然,鹿鸣宴肯定是要来的。
然而三皇子何时到的省城,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