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可是好机会,时机刚好成熟。你要是在之前揭穿此事,可不会有这等效果。”
江宥帧端起茶碗,她相信四殿下不会拒绝的,因为只要想荣登大宝,就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我知道殿下如今是领着户部的差事,送去边关的粮草,有何不妥之处,他又知不知情,咱们暂且不论。但若是想将此事闹大,让朝野上下震惊,让皇上严查此案,那就看殿下舍不舍得了。”
江宥帧点到为止,相信接下来四殿下和童怀安总会想明白的。
“你如何得知这些?你是说从粮草入手?可是殿下觉得粮草乃边关将士的命,他从不会去动。”
童怀安觉得眼前的江宥帧太陌生了,这样的心机谋略,简直太可怕了。
“他不动,那其他人呢?能保证其他人不动吗?如何选择,就看你们自己。粮草太重要了,我就不信关外这几年吃穿用度,全都是他们自给自足,这不是从前朝就有的现象吗?要严查起来,难道还能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江宥帧说得很是轻松,同时还落下一子。
“哎呀!怀安哥,你又输了, 你今儿连输三局了。”
“你为何知道这么多?”童怀安哪里还管什么棋局?今日江宥帧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朝廷邸报和史书是个好东西,当然是看邸报分析啊!只可惜我手里没什么可用之人。”
江宥帧说着还叹了口气,那些少男少女如今也不知道学了几分本事,她得抽空去看看了。
“你光从邸报上就能看出这些?”童怀安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当然是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啊!要动脑子的!”江宥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还真别说,如今她的脑子好使到都觉得不像她的脑子了。
脑瓜子灵灵的。
童怀安万分震惊,原先觉得江宥帧厉害,但毕竟还没入朝堂。可他没想到江宥帧隐藏地这么深,竟然比他想象得更厉害。
“你为何这时候说出来?又为何告诉我们?二皇子呢?我记得你和他也有深交。”
童怀安说着忽然想到了钱崇恩,难道江宥帧将此事告知,就是因为钱崇恩?那钱崇恩这件事与太子有关?
可这件事值得江宥帧如此大动干戈吗?毕竟还不是恩师。
然而他随后又觉得江宥帧或许还真会这么做, 殿下也说她重情重义。
看来回去之后得查查太子,倘若真的有关,那江宥帧就太可怕了,简直是睚眦必报!
“你没听说过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吗?我找上怀安哥,当然是因为怀安哥与我相熟,好处肯定给你啊!再说就凭二皇子的本事,怕是吃不下。”江宥帧摇头道。
因为如今在户部当差的是四皇子,户部那边拨的粮草很重要,二皇子是插不进手的。
“我这就回去,你等我消息!”童怀安已经坐不住了,他猛然起身告辞。
“可别忘了答应我的条件!”江宥帧提醒道。
“放心!若是你当真送了四皇子大机缘,四皇子必然不会食言。”童怀安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江宥帧冷笑一声。
日子按部就班地过着,除了二皇子那边送去钱家一些药材之外,江宥帧每天都三点一线。
“老师,明日我沐休。如今已然初夏,不如去庄子上避避暑,正好可以赏莲花。”
因为沈氏夫妻俩闲不住,江宥帧为了把夫妻俩留在府城,便买了个小庄子让他们忙活。
时间长了,夫妻俩也习惯了。尤其是现在江宥帧找了个酿酒方子引起了夫妻俩的兴趣,庄子里正好有一些果树,他们便在庄子里酿起了酒。
六月初,这几日天开始热了起来。
江宥帧怕热,已经买了不少冰放在屋内。只是冰块很贵,一斤能卖到五百文。天更热的时候,冰更贵,还有价无市。
江宥帧的心思是在庄子里挖个地窖,每年储存冰块,这样既可以自用,还能赚钱。
“庄子里还有有野味,有酒有菜,人多也热闹。”
江宥帧用木质的轮椅将钱崇恩推到院子里,在树荫下纳凉。
“去!就是麻烦……”
“这有什么?反正都是马车。”
江宥帧知道钱崇恩怕麻烦她,便当他应下了。
灵泉水全被钱崇恩用了,如今他身子骨好了许多。脸歪口斜已经看不出,拄着高凳还能走两步,就是得让人小心看护。
不远处青琅快步走来,“少爷!”
他欲言又止,江宥帧便知道他有事要禀报。
“你且去忙,让茹儿推我。”钱崇恩指着正赶来的钱茹道。
“那我先失陪一会儿。”
“何事?”江宥帧带着青琅走向外书房。
“是二殿下来了,此刻人就在咱们宅子的偏厅候着。”
“二皇子?”江宥帧立刻明白,怕是为了那件事来的。
时间也差不多了,四皇子那边应该可以收网了吧?
回去向钱崇恩,江宥帧匆匆回了宅子。
钱茹看着江宥帧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失望,她身后的钱崇恩见状不禁叹了口气。
闺女的心思她岂能不明白?然而江宥帧又岂是池中之物?他日必定飞黄腾达。
即便是之前他仗着恩师的身份才能提上一提,可如今他这等模样,哪里还有脸提这个?提了便是误了江宥帧的前程。
他压不住那些牛鬼蛇神,才导致今天这种局面。倘若他真的提了,江宥帧碍于情面同意了,可她又能保得住正妻的位置吗?
今时不同往日,一切都只是妄想罢了!
看来从今日起,要让夫人管好闺女,不能再让她深陷其中。
江宥帧回了宅子,青盐就迎了上来。
“少爷,二殿下脸色很不好。”
“嗯!”江宥帧颔首,“把人请进外书房吧!”
刚进外书房,江宥帧便听到了一声冷嘲热讽。
“某些人本事了得啊!不在朝堂,却能在暗地里搅风搅雨。”
青琅和青盐连忙关上门,二人在稍远一处站定。
“殿下不是正领着建码头的差事?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江宥帧撩起袍角,随后优雅落座。
“青琅,有贵客到,怎么还躲懒,不知道上茶?”江宥帧轻喝了一声。
青琅苦着脸,随即迅速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