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谁出事之后,江宥帧很是淡定地问: “怎么搞的?”
眼看江宥帧很淡定,江成忽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急了。
“唉!反正你快掉头吧!待会儿肯定要跟着去。他今儿个帮你家干活去,被三根雕花梁子砸中了,反正看起来挺严重的。”
江宥帧这才想起自家房子已经盖好了,正在做装潢。雕花梁子应该指的是回廊上方的雕花,那能有多重?总比房梁轻多了吧?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爷子怎么会去自家帮忙?家里盖房子这么久,老爷子都从来没去过,更别说帮忙了。现在自家都盖好了,他竟然去帮忙?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很快他们就听到了马车驶过来的声音,赶车的正是江富贵。
江富贵一看到江宥帧,顿时松了口气,感觉自己找到了主心骨。
“二郎,快!你爷爷被砸破了头,腿也断了,我们正要把他送到镇上医馆去。”
江宥帧闻言挑眉,“可有问过梁大夫?他怎么说?”
江宥帧说着直接跳上了江富贵的马车,而后让高水生赶车跟在后面。
“我今儿去庄子上了,没在家。是你四婶说你爷爷受伤了,那时候干活的人都回去了,也不知道他在那昏迷了多久。你四婶说已经找了梁大夫,但梁大夫说缺药,他也没办法,和你四婶说要赶快送去镇上医馆。”
江宥帧掀开车帘子,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老爷子。额头上确实有不少血,还灰头土脸的,身上也很脏。至于腿,说是断了,但穿着裤子,没有血迹也不怎么看得出来。
放下门帘子,江宥帧继续问道:“昏迷多长时间了?”
“说是有半个多时辰了,梁大夫眼神又不好使,就算要施针,他也看不清楚,便不敢冒险。”江富贵的语气很急,将马车赶得飞快。
“爹也不用着急,我看爷爷呼吸平稳,应该没大碍。”
江宥帧自从有了内力之后,便知道正常人呼吸的频率是怎样的,如果气息微弱,那就真的不太妙了,但眼下老爷子脸色不算难看,呼吸正常,就是头上的血看着吓唬人。
“但愿如此吧!”江富贵一脸的忧心忡忡。
江宥帧能够理解他,毕竟是亲生父亲,就算对他不好,也狠不下心来看他去死的。
“爷爷怎么会去家里帮忙?那些活儿毕竟是要找专门的工匠来做的,他也做不了啊!”江宥帧试探地问道。
“许是在家里闲着无聊,所以去帮忙递点东西?”江富贵随口答道。
江宥帧没再问,她可不信老爷子会这么好心,谁知道是不是想趁机拿点什么?
“这次你大伯和四叔下场考试,老爷子就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我没照顾好。等他们明日回来,指定要数落我的。”江富贵一边担心老爷子,一边还有些内疚。
“目前还是爷爷的身体重要,爹还是别想太多了。”
老爷子说都不说一声就去帮忙,这事儿责任不在他们。当然,就江海青那些人的品性,她也是知道的,没理也要搅三分,肯定是要怪他们的。
不过江宥帧也不怕他们就是了,她揉了揉眉心,看来今儿个写不成课业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镇上,此时天色渐暗,医馆已经准备打烊了。
“大夫,先别关门,有病人。”江富贵一看到医馆要上门板,连忙拦住。
江富贵急急忙忙把人背了进去,便叫那大夫赶快看一看。
“大夫!快帮我看看我爹怎么样了。”
“让开,我来看看!” 一名五十来岁的大夫让江富贵把人背到里面的床上,而后开始询问。
“这是怎么回事?头上有这么多血?”大夫被老爷子头上的血吓了一跳。
“被房梁砸的,还有腿,说是断了,您快看看!”
大夫即刻上手把脉,江宥帧仔细观察老爷子的动静,忽然发现他的呼吸长短不一,有些稍稍的急促。
她若有所思,而后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最后归于平静。
良久,那大夫才放下手。这时江富贵又着急忙慌地问道:“大夫,我爹怎么样了?”
大夫沉吟片刻之后,摇头道:“病情不容乐观!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再加上平日里吃得太差,气血亏损。这一次撞击到头部,只怕要休养很长一段时日了。”
“那我爷爷为何到现在还没醒?大夫可要施针看看?”江宥帧道。
那大夫看了一眼江宥帧,随后摇了摇头,“施针只会让他暂时醒来,但他太虚弱了,就怕一会儿又会陷入昏迷。”
“那?那怎么办?”江富贵急了。
“倒是有个办法,你们应该知道人参吧?需要人参吊命。不过人参可不便宜,如果你们要用上,我这里倒是有一株五十年份的,是否要用,你们看着办!”
“用!多少银子?”江富贵怎么可能不给自家老爷子用呢?难道真的看着他去死?
江宥帧张了张嘴,难道老爷子严重到要人参吊命了?她怎么觉得这有些不对劲呢?
“五十年份的,四百八十两。”大夫报了个数之后,却把江富贵吓得愣在了当场。
“四百八十两?”江富贵一阵惊呼,人参这么贵的吗?比之前卖的灵芝贵了这么多?
“大夫!五十年的人参没那么贵吧?我也不是没见识的,一般坊市医馆中,五十年份的价钱都在四百两左右。就算是品相极其好的,那也最多只卖到四百四五十两,毕竟比起百年份的,效果差远了。您要四百八十两,毫无道理。”
江宥帧之前用混合液种过人参,现在还剩下五滴,她一直都是省着用的。但看人参的叶子长势非常好,不过她没挖出来看过。
为了卖人参赚钱,她可是问过人参价格的,五十年份的绝对没那么贵。
“而且就算是人参吊命,最多也就切上两三片含服,也不可能全部买了吧?”
江宥帧的话让大夫脸色一僵,他倒是没料到这小子竟然还挺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