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激斗
五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言不过是片刻功夫。
呜呜呜~~
号角很快吹响。
在白日行军，终是不可能完全隐藏行迹，庞德部在不到三里远的距离还是被楚军了望塔观测到了。
但对骑兵来说，这样的距离已经十分短了。
“冲锋！”
庞德一声令下，麾下骑兵化身滚滚洪流奔涌向前，直扑楚军营地。
楚军士兵慌乱地拉起拒马挡住道路，退回到营寨中，纷纷向着营门口集结布防。
不远处的流民营地则更显混乱，一些人逃跑，但更多的人缩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不敢乱动。在他们看来，自然是根本跑不过骑兵的，而秦兵最多也不过是再来劫掠一次粮食罢了，交出便是。
此刻，秦军倒还顾不上流民，他们的首要目标是消灭楚军。先前吕布在段谷县城所使用的战法再次展现在这里，庞德部骑兵避开拒马，分成两股，沿着楚军营地两侧奔跑起来。
奔射！
无数箭矢从战马的洪流中升起，大部分扎在了营地的木栅栏上，但依然有小半穿过了木栏的间隙落入楚军之中。
顿时有许多楚军士卒中箭负伤或者阵亡。
“不要怕!盾牌手结阵！弓箭还击！”
军营中坐镇的统领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楚军士兵们对着栅栏的缝隙向外射击，准头更胜，秦军也开始出现了过百的伤亡。
庞德部突袭的优势在于敌军未能完成集结，组成战阵防御，先前两拨攻击就直接给楚军带来了五六百人的伤亡。
好在楚军反应过来，大盾已经结成了战阵，伤亡渐小，暂时稳住了阵脚。
不过时间并不站在楚军这一边，两股骑兵在军营后方交汇继续向前，形成了两个逆向旋转的包围圈。秦军数量上的优势开始发挥出来，哪怕有栅栏的遮挡，箭雨依然压制住了楚军。
了望塔和箭楼上的士卒大抵已经阵亡，其他的也没人能顶着秦军的攻击爬上高处。仅仅造成了敌军数百人的伤亡，三千楚军已经折损一半，无力还击，只能依靠盾阵、长枪守住营门。
“困兽犹斗。”
庞德带着两千骑兵驻足在一处略高的山丘上看着前方的战斗。
这时，从远处的官道上杀来一支兵马，粗略望去有五六千人，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也不知有多少兵马。
庞德不惊反喜，连忙对身边的斥候道。
“快！去禀告上将军，这边发现大批楚军，季书很可能真的在城外安置流民，请他速来增援。”
“是！”
斥候飞快离开。
庞德这时倒不急着消灭军营里那千余人了，一声令下，外层的四千骑兵飞快脱离重新在他面前汇聚。他吩咐身边的副将带着一千轻骑留在山丘上观望形势，自己则带着仅有的一千重骑和四千轻骑准备冲阵了。
“杀！”
眼见楚军援军杀来，秦军骑兵再次冲锋，官道旁的流民营地这下转瞬间就跑光了。
“长枪阵！”
见敌军分出一半冲杀过来，吴懿大声一喝。
顿时，楚军援兵从冲势停下，长枪兵排到战阵前方。楚军不是没有盾兵，但着急赶路支援，背负重盾的士卒还落在队伍后方。
一千重骑兵轰然向前，作为箭头狠狠地扎进楚军阵列中。刹那间血肉横飞，有骑兵中枪落马，但更多的是楚军步卒被重骑兵身上那数百斤的巨力撞飞。
“杀！”
前面的骑兵倒下，后面的骑兵踏着他们尸体冲锋，楚军阵列从中间向右侧斜角被生生撕裂了一个口子。庞德率四千轻骑紧随其后冲杀而来，将缺口分割出来的残兵尽数收割。
杀出战阵的骑兵们从侧翼倒卷拐弯，重新加速。
身边一名统领看着远处的楚军，脸上带着嗜血的杀意，看向庞德问道。
“将军，我们要不要凿穿他们？”
粗略一看，留下几百具尸体，却冲杀了千余楚军。一次试探让秦军有了底气，若是直接凿穿敌军将人冲散，无法形成战阵的步卒只能成为待宰的羊羔。
庞德仔细打量，却看到楚军士气不减，快速将缺口补上重新列阵，绝对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他远远看着人群中的吴懿，这不难发现，数千步卒中心只有十几个骑着战马的，为首那人同样大声喝令指挥着楚军。先前这楚将处在军队中心，可一番厮杀后前方已经稀薄，敌将仍然不退。
一念至此，庞德长枪遥指着吴懿说道。
“先杀楚军将领，等楚军大乱之后再凿穿他们，此战便胜了。”
“杀！”
一声令下，绕着弯加速的秦军骑兵再次冲向楚军。
两支人马也毫无花哨地再次碰撞，越是靠近吴懿身侧，楚军士卒越是悍不畏死反击，阻力大增，但庞德所料不差，他们成功杀到了吴懿面前。
吴懿归附楚国后沉寂了一段时间观望，认识到孙策确实是一位明君后，操练兵马自然是尽心尽力。但楚国战将如云，他也没有人脉，想要晋升还得要扎实的军功。
他原是蜀国名将，岂会怕战场厮杀？
“杀！”
大喝一声，吴懿挺枪直刺庞德。
然而才交手了十多个回合，吴懿就有些心惊肉跳了，他感觉对手已经慢慢熟悉了他的招式，已经开始压着他打。要知道，吴懿本身可是宗师境界，而敌将十分陌生，分明不是吕布、马超那几个名将。
“将军小心！”
身边的亲卫眼见吴懿不敌，纷纷冲杀过来。不得不说吴懿统兵能力极为出色，正是有一批悍不畏死的士兵，吴懿才能和庞德缠斗了四十多个回合。
眼见久攻不下，庞德也有几分急躁，失去了冲力，骑兵也不过是一群马上的步兵，这会儿功夫，麾下骑兵的损失已经直线上升。
庞德一枪击飞了两名冲来士卒，长枪又刺向吴懿。电光火石间，忽然一股寒毛炸起的凉意笼罩心头，他冲杀的势头微微一顿，头向下一沉。
当的一声。
头盔被击飞，庞德披头散发，抬起头时已经是冷汗直流，从鬼门关前走上一遭了。
“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