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车上,澹台仙儿依旧沉浸在闷闷不乐的情绪中,武小四虽然也感到憋屈不已,但他还是努力安慰着身旁的少女。
“仙儿妹妹,别生气了。那个老和尚,我回头一定会找他算账的。
你放心,还有那些刺客,我已经大概猜到他们的身份了。”武小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希望能缓解澹台仙儿的心情。
然而,澹台仙儿却仍然嘟着嘴巴,目光凝视着车窗外,对武小四的话置若罔闻。
她心中一直认为,那些刺客之所以会出现,都是因为她那一头醒目的白发。
因此,她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愧疚,无论武小四如何安慰,她都始终沉默不语。
白湘兰见状,也轻轻地将头靠在窗边,一手搂着澹台仙儿,试图给予她一些温暖和安慰。
“仙儿师叔祖,别生气了。今天的事情确实让人扫兴,但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番邦朝贡日子了,到时候京城肯定会更加热闹的。”白湘兰的声音柔和而温暖,充满了对澹台仙儿的关心。
然而,澹台仙儿依然没有回应,她的目光依旧凝视着窗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武小四和白湘兰对视一眼,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澹台仙儿突然指着窗外,对白湘兰说道:“大姐姐,你看那个人,他和那些刺客穿得很像,会不会是一伙的?难道他是在这里堵截我们?”
武小四闻言一惊,心中暗道:难道那些刺客还有同伙在此等候?他顺着澹台仙儿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路边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人。
此人尖嘴猴腮,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年纪看上去三四十岁,穿着打扮与先前的那群刺客颇为相似。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还拴着好几匹马。
武小四仔细数了数,一共有九匹马。联想到刚才的刺客是八人,再加上这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人数正好相符。
“王大哥,快停车!”武小四急忙对驾车的王大木喊道。由于符伯受伤不轻,此时白湘兰的车子改由王大木驾驭,而绿珠则去了小六子的车内照顾符伯。
马车缓缓停下,武小四毫不犹豫地抓起身旁的宝剑,纵身跳下了马车。
山羊胡汉子早就注意到了武小四等人的马车驶来,心中早已忐忑不安。
他原本以为此次行动定然万无一失,谁曾想那武小四居然活着出来了?
此时他只有一人在此,根本不可能是那武小四的对手,毕竟连判官书生都可能折在他手里了,自己这身板可能一招都接不住。
山羊胡汉子还以为他们那领头之人,是被武小四等人杀害了,毕竟现在那武小四身上还有血迹未干。
见武小四越来越近,山羊胡汉子的内心顿时纠结不已,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直接转身逃跑,还是继续装下去。
逃跑的话就直接暴露了身份,要是继续装下去,又怕一会露出破绽,那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眼看武小四越来越近,山羊胡汉子再也坐不住,起身连马匹都不要,就往侧边的丛林里窜去。
“卧槽!”武小四见山羊胡汉子拔腿就跑,心中更加确信他与刺客必定有所关联。他毫不犹豫地拔腿追去,还不忘对马车上的王大木说了句:“看好马车。”
山羊胡汉子虽然主要负责看守马匹,战斗力并不出众,但他的轻功却相当了得,在密林中穿梭时,简直如同猿猴一般灵活自如,身法矫健,轻盈如风。
武小四紧随其后,然而两人的距离却在逐渐拉大,这让他不禁暗自焦急。
心中怒骂自己这轻功实在是不济事,当初李大风还吹嘘这轻功如何如何神奇,在江湖上如何如何响亮,现在却连个小毛贼都追不上,真是丢人现眼。
这样下去,山羊胡汉子迟早会逃脱。武小四心中焦急,手在怀中摸索,突然摸出一粒碎银子。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大吼一声:“看镖!”
前方的山羊胡汉子闻言,心中一惊,以为武小四要使用暗器,当即一个闪身躲避,然后迅速在地上滚了一圈,准备再起身时,却发现武小四只是虚张声势,并未真的投掷暗器。
然而,就在他刚要起身的瞬间,武小四手中的碎银子却如一道银光般飞出,瞬间拉近了与山羊胡汉子的距离。
可惜,奔跑中的武小四准头稍欠,碎银子仅击中了汉子的胳膊,未能成功阻止他逃命的步伐。
“靠!”武小四气得直咬牙。这山路崎岖难行,四周荆棘丛生,他的衣物被刮得破烂不堪,头上还挂着断裂的树枝和干草,狼狈不堪。
他奋力追击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原本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此刻已变成了逃难般的难民模样。然而,那尖嘴猴腮的汉子终究还是在密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武小四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朝马车方向走去。没走多远,王大木便迎了上来,看着武小四这身邋遢模样,不禁问道:“怎么样?追上那刺客了吗?”
武小四无奈地一摊手,苦笑着说:“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追上了吗?”
两人一同顺着原路返回马车,白湘兰见到武小四一身狼狈,心疼地连忙上前,细心地帮他整理衣物,轻轻摘去他头上挂着的树枝和草屑。
武小四正准备登上马车,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了路边拴着的几匹高头大马身上,他眼中光芒一闪,心中顿时生出一个主意。
他迅速回身,解开了那匹最为雄壮的马匹的缰绳,翻身骑了上去。紧接着,他动作麻利地将剩下的八匹马也一一解开,驱赶着它们跟随自己前行。
“你这是做什么?”王大木见状,疑惑地问道。
武小四眉头一挑,“这些马匹可是那些刺客留下的,咱们不能浪费。我打算把这些马匹带回城内,一来可以作为我们的脚力,二来也是防备那老和尚直接放了那些刺客,如今符伯受伤,要是再遇到可不一定能打得过。”
王大木将手中的马鞭挥了个响亮的鞭花,马车缓缓前行,他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些马匹虽然在列县那边不怎么值钱,但到了京城这边,可就身价倍增了。听说一匹良马能值七十两银子呢,这也省得我们再花钱去买了。”
武小四闻言一愣,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么贵?我记得在列县的时候,马匹的价格大概在十两左右啊。”
王大木赶着马车,解释道:“列县紧挨着草原,那里盛产战马,所以价格一直比较低。有些胆大的商贾会去那边换些战马回来,加上胡人也会用马匹换粮食,所以马匹在列县那边相对便宜。但要运送到京城这边,价格自然就水涨船高了。”
“原来如此。”
等众人回到了文渊阁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玄虚四位道士迎了出来,看到澹台仙儿脸上并没有出游的欢颜,疑惑地问道:“文瑾,你们去白马寺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武小四摇了摇头,示意小六子将白马寺遇袭之事详细解释给四位道士听。
而他则急匆匆地往仓库跑去,心中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在小六子向四位道士解释事情的经过时,武小四已经从仓库内搬出了一个木箱子。
正是从列县带来的手榴弹,他打算趁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先检查一番这些手榴弹的状况。他相信,这些宝贝很快就会派上用场了。
当然,武小四认为,要使用这些手榴弹必须谨慎行事,绝对不能被官府发现。
一旦事情败露,被皇帝下一道圣旨“收归国有”,那可就麻烦大了。
武小四仔细查看了手榴弹的引线,发现并未受潮,依然可以使用,心中大定。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手榴弹搬上了马厩旁边的马车,藏在了马匹的饲料下,确保不会被轻易发现。
完成这一切后,武小四才回到客厅。
小六子已经叙述完了事情经过,四位道士听完后义愤填膺。他们认为紫阳真人不在京城,那老和尚居然敢欺负到他们丹鼎派头上,此事绝对不能就此罢休。
玄虚道士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拍着桌子,口中唾沫飞溅,激动地说道:“此事决不能就此算了,必须要找回场子!师兄、师弟,你们说怎么办?是要和我一同去白马寺讨个说法,还是等师尊回来后,再治你们个保护不周的罪名?”
其他三位道士闻言,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们知道玄虚的脾气火爆,但去白马寺讨说法毕竟不是小事,万一引发更大的冲突怎么办?
而且,那个老和尚的实力绝非他们能够轻易对付的。
来京城之前,紫阳真人就特别提醒过他们,京城中有几位是他们不能招惹的人物,其中就包括那位老和尚。据说,他的战力与他们的大师兄神虚子不相上下。
三人正陷入沉思,不知该如何回应玄虚的怒火,这时武小四走进了会客厅。
见此情景,武小四心中一动,他走上前去,恭敬地拱手道:“四位道长,此事确实需要深思熟虑。那老和尚既然敢这么做,背后必定有所依仗。如今国师不在京城,符伯又受了伤,我们实在不宜与他正面冲突。轻举妄动只会让我们得不偿失。”
说罢,武小四缓缓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轻抿一口,继续道:“玄虚道长,我们必须明白,虽然那老和尚包庇了那些刺客,但刺客并非他所派。我推测,刺客背后另有其人,极有可能是京城中的宋家。”
玄虚皱眉问道:“你有何证据认为是宋家所为?”
武小四摇了摇头,淡然道:“目前只是猜测,并无确凿证据。而且,我也不需要官府般的铁证如山,只需心中有数,便可行动。”
“如此草率?”玄虚面露疑惑,他作为一个道士,虽然脾气有些火爆,但是心底还是不想伤及无辜之人,武小四所言并不能让他觉得此事一定是他所说的宋家所为。
武小四将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沉声道:“我与宋家的恩怨颇深,他们曾多次派人刺杀我。此次来到京城,更是连累了仙儿妹妹。而据我所知,我所得罪之人中,除了宋家便是曹家。考虑到宋家对我的恨意之深,我有很大的把握认为是宋家所为。”
“这……”玄虚看着武小四讲的认真,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还是难以接受武小四所说。
“玄虚道长别急,听我说完!”
武小四继续说道:“那群刺客应该还在白马寺,如果要回京,今天肯定是不行了,毕竟马匹被我赶走了。”
“因此,他们明天必然会派人回京报信。届时,我们只需在城门附近暗中埋伏,尾随报信之人,便可顺藤摸瓜,查明幕后主使。”
说完武小四便看向玄虚四人,想看看他们对自己这主意的反应。
年纪最小的幽虚轻轻点头,然后开口问道:“武公子……”
“叫我文瑾!”
“好,文瑾,你这办法确实可行。但是,对于白马寺那边,我们难道就放任不管吗?”
“怎么可能?”武小四摇摇头,“那白马寺的老和尚,虽说和那些刺客不是一伙的,但是却明显偏帮他们。甚至更想直接出手,最后还是仙儿妹妹祭出保命符后,被他察觉到仙儿妹妹身份后,态度才有所转变。”
听到这里几名道士脸上都怒气满满,玄虚更是口出脏话骂道:“好个秃驴。”
武小四接着说道:“就算最后得知仙儿妹妹和国师有关系后,他依然不肯让我们带走那些刺客,说明他一定和那些刺客有关系,或者是认识他们背后之人。”
“那这白马寺的老和尚,咱们如何对付?”玄虚虽然气急了那老和尚,但是理智尚存,毕竟紫阳真人说过那老和尚能和他们大师兄有的一比。
武小四神秘一笑,“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他。明天按我说的做,定能让他们长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