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四见到白湘兰,先将罗飞介绍一遍,然后很自觉的就转到白湘兰的车厢内。
进入车厢内,武小四对白湘兰道:“湘兰,你们怎么一早就出城了?”
“抱歉四哥哥,府城内人多眼杂,我怕我们一起出城会有些麻烦。”
武小四暗道恐怕已经有麻烦了。
又对白湘兰问道:“湘兰你对学政曹大人怎么看?”武小四想先了解下这个曹传礼是什么样子的人。
“曹学政?说起曹学政那就不得不说江南曹家了,这曹传礼就是曹家在北方的话事人。”白湘兰回道。
接着又道:“曹家世代经营布料生意,和我们白家生意也多有接触,而且还有和草原的胡人做生意。”
“和胡人做生意?我们灵神王朝不是和胡人是世敌吗?”武小四惊讶道。
“哼,对他们世家大族来说,只有阻止他们发展的才是敌人,草原的胡人给了他们好处,也给了他们利益,对他们而言就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别说曹家,那宋家孙家等等谁不是如此?”白湘兰气愤的道。
武小四暗道上午在府学,曹传礼邀请自己,如果自己加入曹家阵营,曹家就会暗中支持自己。
武小四心里明白,乡试还没发榜,曹传礼这话也应该对很多学子说过。
虽然自己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但是曹传礼的表情却有些怪,仿佛一定要自己给出答案来。
武小四猜得不错,曹传礼对很多学子都说过同样的话,但是光考上举人还没用,还需要中进士能入朝为官才会鼎力支持。
很多学子以为能攀上学政大人的高枝,就能平步青云,却是想多了,人家曹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对他没用,那么就是随时可以放弃的一枚棋子。
曹传礼为什么一定执着要求武小四给出回答,主要因为张侍郎对武小四策论的反应,觉得张侍郎大概率会将那篇策论拿回朝廷,虽然曹传礼看那策论觉得是天方异谈,根本不可能做到。
但是又不敢保证朝廷万一昏了头认可了这篇策论,那武小四的出头之日就来了,自己提前押注总比事后强。
对武小四的不识抬举,曹传礼办事风格十分简单,只需要让武小四知道曹家的深浅就行。
回过神来武小四又对白湘兰道:“湘兰,你这次去列县,白俊林没有跟来?”
“他上次去列县回去就被父亲骂过了,还禁了足,这次我都没让他知道,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去。”白湘兰知道张侍郎没走之前,爹爹应该是不会让白俊林出门游玩的。
“那知府大人也没派人跟着点,不担心你的安危吗?”武小四看到这马车和城里没两样,除了赶车的缺牙老头,就是绿珠了。
“有符伯在,不用担心的,要是遇到危险符伯都打不过,那四哥哥你会救我么?”白湘兰满脸期望的看着武小四。
车辕上的符伯吐出一口烟雾,叹了口气。
武小四心道,那老头啥水平,他都打不过的人我上去送菜么?不过马上回答:“湘兰放心,有敌人来得先从我武小四的尸体上踏过去!”
随即暗道,那老头都打不过的人不但能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还能从这里所有人的尸体上踏过去!
“四哥哥你真好!”白湘兰有些花痴的盯着武小四,心道四哥哥真是个伟男子,好有安全感,这次一定要看看四哥哥喜欢的到底是哪个女子。
快到天黑,都没见到神虚子的身影,武小四暗道这不会是拿了银子跑路了吧,好歹先把方子给自己啊!
前方是个小县城,离真言九县较近,所以也算不上繁华,众人找了客栈落脚。
武小四特意安排王大木和小六子、罗飞一间房,自己多少有些功夫在身,万一晚上有情况也能先抵挡片刻,等待王大木救援。
那绿珠应该是有功夫在身的,和白湘兰住一个屋就在武小四对面。符伯的房间挨着白湘兰在外侧。
用过晚饭,武小四在床上打坐修炼,“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收工起身武小四低声问道:“谁?”
“开门!”
听着像是神虚子的声音,武小四打开房门果然是神虚子。
“怎么今天这么礼貌了,还知道敲门?”武小四一下子就放松了,有神虚子在没意外。
“贫道跑了一整天才追上你们,饭都没吃,不得给点补偿?”神虚子翻翻白眼说道。
进屋后就将酒葫芦丢桌上,直接端起茶壶咕咚咕咚的喝起水来,看样子确实累坏了。
“你跑过来的?”武小四惊讶道,这一路马车虽然慢,但是也不是人的脚步能追上的。
“不然呢?”神虚子没好气道。
“走那么快干啥,贫道这把年纪还要跑这么远的路,要点补偿不过份吧?”
武小四很无语,又将那曹传礼的事说了一下,神虚子无所谓的道:“出手一次10两银子,如果打不过的另算。”
“打不过的怎么算?”武小四暗道都打不过了,还算啥?
“遇到打不过的,贫道肯定得先跑路,回头再来给你小子收尸,到时候还要算棺材费用,看风水费用,做法事费用等等,可多了去了,得细算。”
武小四:“……”
一夜无话,第二天武小四特意去小县城买了一匹驽马,毛色斑驳,骨相寻常。交给王大木骑着,自己就骑上了王大木的高头大马,又拿出那柄拨浪鼓准备一路耍枪回去。
直到启程后都又走了几十里山路,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武小四都认为自己是想多了,那曹传礼说不定会觉得自己没什么威胁,所以没有派人出来。
白湘兰坐在车厢内,推开一扇窗对武小四喊道:“四哥哥,累了吗?要不到车内坐会?”
“不了湘兰,我得练练马术。”武小四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像一个将军,只是手里提着简配版的“拨浪鼓”有些掉分。
白湘兰依然看的目不转睛。
“小姐这武小四有什么好的啊。”绿珠也在边上看着武小四,只觉得这人皮肤又黑,武艺又稀松,和府城那些公子哥比起来差远了。
“你懂什么?四哥哥才华绝世,外貌俊朗,虽肤色黧黑,却别有一番阳刚之气。”白湘兰又把自己的脸都说红了。
自从经历过短暂的南苑游湖事件后,白湘兰觉得应该稳扎稳打,不能学府城的公子哥追求女子般,去追求武小四,觉得武小四只痴情一人更是忠于爱情的表现,心里更是喜欢了。
所以有的时候白湘兰很想开口说话的,都生生忍住了。
马车路过一片密林,武小四当先一马在前,手里“拨浪鼓”舞的虎虎生风,刚舞完一个动作,在其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一只箭矢破空而来。
武小四听声辨位,惊得汗毛倒立,背心发凉,箭矢由左至右,快速闪电,刹那间,武小四运起内力,强行在马上转身偏头,箭矢伴随着一声令人战栗的声响穿入武小四的左肩。
鲜血瞬间浸湿了武小四的衣衫,武小四扑倒身子在骏马另一侧挂着,心脏发出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噗通、噗通”。
后车的窗户一道微光闪过,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一个酒葫芦围绕在武小四身侧滴溜溜旋转。
小六子驾的马车帘子掀起再落下,顷刻间车内的神虚子已经不知去向。
王大木纵身而起,几个起落,落在武小四的骏马身后,一手牵住缰绳,一手长枪已经就绪。
而那缺牙老头神色紧绷,吐出的烟雾瞬间围绕白湘兰的马车四周,凝而不散。
白湘兰目睹了武小四中箭的整个过程。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所有的灵魂都被抽离了一般,一声惊呼:“四哥哥!”
情况危急到了极点,此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罗飞已经转出马车,和小六子并排而立。
武小四忍痛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一个敌人,见白湘兰担心自己马上喊道:“我没事,湘兰别出来,绿珠保护好湘兰。”
又对后车喊道:“小六子,带罗飞进车厢,你们都别出来。”
“王大哥你去保护小六子,我刚才是大意了,没有闪!”武小四暗道这箭矢无声无息,进到身前才得见,速度都快过音速了,这么猛的吗?
王大木却不理会武小四的说法,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回到白湘兰的车厢边上说道:“麻烦老前辈照看一下,晚辈前去查看一番。”
缺牙老头还没说话,白湘兰的声音带着哭腔,急促的喊道:“符伯快让四哥哥进来。”
王大木一把将武小四丢入到白湘兰的车辕上,就要骑马往密林追去。
而那环绕在武小四身侧的酒葫芦唰的一下飞往密林中,速度比王大木的骏马还快。
小六子透过马车帘子的缝隙,看到武小四肩膀上插着一支箭矢,急忙喊道:“少爷你怎么了?少爷!”
边上的罗飞也是吓的冷汗直流,拽着小六子的衣袍呼喊道:“学长怎么了?”
武小四上得马车来,白湘兰急的眼泪直流:“四哥哥怎么样了,四哥哥……”
“绿珠,快给四哥哥治伤,这箭怎么拔出来?”
武小四安慰道:“湘兰不用担心,小伤而已,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那道长和王大哥能抓住贼人吗?”白湘兰用手绢给武小四擦拭着血迹,自己那精美的衣衫上也沾染了些许血渍,但是她毫不在意,只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绿珠在武小四肩井及肩贞几个穴位连点数指,然后从绣鞋内拔出一把匕首,割开武小四肩膀的衣服,将匕首把递到武小四嘴前道。
“咬着点,我要拔箭了。”一边拽住箭矢的一端,一边冲外面的符伯道:“符伯,这附近可还有人埋伏着?”
“感知内已经没有了,就怕出现老汉都感知不到的存在。”符伯严肃的道。
武小四叼着匕首,回头看向马车外的符伯,听到他这话,正担心别人是调虎离山,这明显是针对自己的,要是连累了白湘兰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的时候,绿珠已经按住武小四的肩膀,尽量避开血管迅速的将箭矢拔了出来。
“啊!”武小四一声惨叫,转过头睁大眼睛瞪着绿珠,震惊的道:“你都不打麻药的?”他的脸色苍白,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白湘兰紧紧地抓着武小四的手,指甲都陷入了他的肉中。
“四哥哥,你一定要撑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白湘兰的声音有些颤抖。
轻轻擦去武小四额头上的冷汗,转头对符伯道:“符伯,这里既然没有敌人了,那能不能去抓住那刺客?”眼神异常坚定,恨不能生啖其肉。
“小姐不必多说。”符伯依然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马车周围的烟雾凝聚的更多了。
绿珠看到伤口流出的鲜血没有变色,说道:“箭头没毒。”又拿出一块手绢将伤口包好。
武小四疼的龇牙咧嘴,对白湘兰道:“湘兰,我没事,现在这里这么多人,万一那刺客杀个回马枪怎么办?符伯留下更好。”
话音未落车外传来神虚子的声音:“还有一个跑了。”
神虚子将手里的贼人丢下。王大木骑着马跟在后面。
小六子和罗飞已经围了过来,只听见罗飞一声惊呼:“是个胡人!”
听到罗飞惊呼,武小四吓了一跳,让白湘兰扶着自己下了车,惊讶的道:“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