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厚厚的毛绒睡衣,我躺倒在沙发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拿起手机寻找着能做的兼职或者有偿的志愿服务,虽然已经完全放开了,但是各行各业还没恢复常态化运行,所以暂时没有办法找全职工作,可惜除了网络诈骗,没有看到一个靠谱的。
迷迷糊糊间,我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迷,意识又不知道飘去了何处。
赤脚走在大戈壁,入目尽是漫漫黄沙,以及被风吹起而翻滚的稀稀落落的枯草,我 面无表情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已经走过了千年万年。
忽然,天地间出现了一抹除了昏黄以外的颜色,一个小白点在我瞳孔里渐渐放大,继续走了很久才看清,原来是雪山。
雪山,仿佛坐落在大地,而上接了九天。我又花了一个日升日落,才终于来到山脚,这山远比看到的高大许多,真正的接天连日,山顶有隐约建筑的样子,山脚山峦起伏,不知绵延几千里,我心中出现了一种莫名的要爬到山顶的执念。
一步一步,我挪动着疲惫的身躯不断向上爬,日出日落,日复一复,身体好像不需要进食,也不会渴,只是会越来越沉重。
终于,爬到了冰雪覆盖的区域,意味着离山顶不远了,突然脚下一空,一种失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而我同一时间从沙发弹起来,惊惧中回到了现实,却看到我自己浑身湿漉漉,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抬起头看看客厅挂着的钟,不知不觉又迷糊了两个多小时。
我高一脚低一脚走进房间,她也正好下课,我拿来体温计夹在各自的腋下,又刮了两碗稀饭来填肚子。
几分钟后,看了看体温计,她倒是降了下来,只有37.2°了,我依然还烧到了40°,只是身体恢复了不少力气,而且也有了想吃更多东西的想法,但是稀饭已经见底了。
从小我爸妈就教我,如果生病了,能吃就一定要多吃,能吃多少吃多少,还要吃好一点,这样才能支撑身体跟病魔去抗争,病才能好得快。
于是,我干脆叫了个烤鱼还外加了两盒米饭,别人说感冒生病要吃清淡的食物,但是我的身体我知道,清淡的饮食反而好得很慢。
我和我妻子都是普通的打工人,我叫司姜,今年35岁,再过几个月就36了,之前是房产中介,目前失业。她叫顾芝梅,今年36岁,在辅导机构做老师,也有十几年了。
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本来都没怎么联系了,后来在我被传销洗脑的时候有了联系,她花了十几万才把我弄出来,然后我就做了个小中介。我俩也在相处之中有了更多的,包括丁克在内共同想法,也就慢慢地爱上了彼此,最后进了婚姻的殿堂。
只是双方父母都是地道的穷苦农村人,而且因为家里田地很少,孩子又多,所以一点积蓄都没有,我还记得我们买房的时候,我妈妈唯一的一句话就是“我们也没钱,也帮不上你们什么”,每每想起来,除了心疼也有一丝丝的意难平。
经过我们两个的努力,倒是在渝城买了房子,但是因为房子迟迟建不好,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导致开发商没钱就一直拖延工期。
而我们星斗小民又得加上一笔不菲的房租,再加上她每个月的药钱以及双方父母的养老钱和药费,生活就像苦瓜,没有一丝甜味。而且每次看着房贷,90%还的都还是利息,总有一种看不到将来在哪的感觉。
也应了那么一句话,长到了小时候羡慕的年纪却没有活成小时候羡慕的样子。作为一个失败的中年人,不敢有梦想不敢生病,不敢花钱也不敢喊累。
不过我也比其他人幸运很多了,不止和最爱的人走到了一起,她还特别心疼我,虽然结了婚,和谈恋爱并没有什么区别。
外卖到了以后,我把她抱到沙发上,一起吃东西,只是她依然吃不下,我只能慢慢劝慰她,喂她勉强吃一点,她身体一直不好,特别害怕她生病,因为一生病就会引发许多基础病,加上她一生病就吃不下,营养跟不上就更难好起来。
“傻瓜,吃点鱼。”说着,我从鱼肚旁撕下来一些没有刺的鱼肉,和在饭里喂给她。
她虽然嘴上说不想吃,还是很配合地张开了嘴,我吹了吹,尝了小半口才喂进她嘴里,害怕烫到她,因为她很害怕烫。
等喂她吃完小半碗饭,外加大约1\/8条鱼之后,她的脸色终于慢慢红润了一些,人也稍微有了一些精神。
“我吃不下了,你快吃吧,乖了,我看着你吃。”她还略显虚弱地说道。
“好,你再躺一会,乖了,我先吃饭。”
说着,端起饭盒,忍着嗓子剧烈的疼痛,尽力吃着饭和鱼,不知不觉,两三斤的鱼都差点被我炫完了,米饭更是吃了一盒半。
这么多东西下肚,虽然病情没有好转,体温也还是依然那么高,但是精神却好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病恹恹的,挪不动道了。
吃完饭,收拾了一下碗筷,我都没有来得及洗碗,她就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把她抱到床上轻轻放下,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我也困意袭来,躺下继续睡觉。
自从发烧以后身体就变得很奇怪,每天一沾枕头就睡着,一睡着就做梦。
这一次的梦却很零碎了,出现了无数的场景无数的人,但是却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脸,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更搞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最后出现了初中上学时的那个小镇,河流从镇中间流淌而过,整个小镇沿河两边而建,活脱脱就是悬崖下的世外桃源。
再一次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我爬起来继续量了量体温,我的还是老样子,她已经降到正常范围了,我随便塞了点东西继续躺着,只是这一次再也睡不着了,或许是睡了很久,身体已经不需要休息了,又或许是对未来迷茫,而心中慌张。
看着睡梦中还在紧皱眉头的她,不由得一阵心疼,她肯定是膝盖又在造反了,每天晚上睡觉,软骨退化的膝盖都会在梦中以疼痛引起她的注意,我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继续思考着该做点什么。
在外面晃荡了十几年,没技术、没本钱、没有哪一行的长期经验,做什么都不清楚,想做点生意吧,但是我自己深知自己不是那块料,去上班的话,年底又不好找工作,但是也不能这么一直混着,毕竟还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