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孔放大地盯着他脸上的淤青处，用言语表达着她的难以接受。
从外观来看，他确实就脸上存在点擦伤，但说话怎么颠三倒四，想一出是一出的？
“你看什么呢？”
他的目光同样定格在她的脸上，黑眸里的光亮显得异常深沉和阴郁。
“看你脸上的伤呀！”
“刚才刘妈在，我给你留面子，才没有多问的。”
“不过，你也够奇怪，好端端的，干嘛要当着孩子的面，动用武力来解决问题？还不给任何解释，就让我和宝宝回去！”
“到底发生什么了？”
也不管他会不会告诉她原因，殷素素干脆又问了一遍。
“脸上是被暗算了一拳，小问题，算不上伤的。”
“脑子更没坏！”
“素素，我是认真的，我想让你和孩子先搬回去住，我爸这边的情况也就这样了，到时候如果……，你和孩子再过来就是了。”
凌靳言果真没有提及原因，选择了一笔带过。
见他瞒得紧，神色还不对劲，殷素素猜测其中的猫腻还不小。
“凌靳言，你是在担心你哥会为难我和小宸宸吗？”
“你有这个顾虑，那你还和他打架？”
她佯装不满地抱怨了一句，晶莹剔透的眸色里显露出不认同。
“嗯。”
“素素，抱歉。”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确实没有为你们母子俩考虑周全。”
他眼神稍暗，苦涩地弯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这副神色，勾起了她心中的负罪感。
“哎呀，没有事的，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我，我乱说的。”
“我和你哥那颠公早就不对付了，你和他也闹掰，正常啦，他那人古怪得很，是不好相处的。”不明真相的殷素素安慰起了凌靳言，“这次过来爸妈这，我也有感觉凌靳风更不对劲了，看人的眼神都瘆得慌，我尽量避开他就是了，我和宝宝待房间里也行，不用搬走的。”
“再说了，不还有你的吗？他压根就不是你的对手，你能护好我和孩子的。”
她尽量乐观地措词，虽然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凌靳言护好她和孩子，是没问题的。
“素素，你自己决定，如果你在这里待得不开心了，想回去，你随时告诉我。”
“你想怎么样都行。”
良久，他幽幽地长叹了一声，表情凝然不动，似是有万千愁绪。
但他又给了她尽可能多的自由，完全地尊重她的选择。
现在这个节骨眼，搬走确实是最次的一条路，老人的情况又不稳定，来回往返太折腾小孩和大人了。
“素素，无论何时，都不要与凌靳风接触，独处更不行，答应我，好吗？”
他清清嗓音，强调了一番。
“必须的，我哪里敢和他接触呀！”
“你又和他打架了，万一，他因为这事，报复我，我多倒霉呀！”
“你就怕我牵连你！”
凌靳言没好气地点评着她的话，手下的力度稍稍加重，把她搂得更紧了。
“怕呀，你比他强大，你当然不怕了。我一个弱女子，哪里会是男人的对手？虽说他看着也柔弱了，但我还是更弱的一方。”
“你不用怕他，我已经收拾过他了，他这几天估计都出不了房门，得卧床静养了。”
“不是吧？你真揍他了？哈哈哈！”
“我哪一次揍他是假的？”
“这倒也是，谁叫他罪有应得！”
“小点声，我们小点声，别被隔壁听见了。”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做贼心虚的模样引得他也跟着勾唇。
她真是一个傻瓜！
叫他心悦，心疼得很。
但好景不长，俩人温情的状态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就被在床上匍匐前进的小凌宸给打断了。
“啊！”
睡醒后，他利索地翻了个身，刚想大哭，就瞅见了不远处腻歪的父母俩。
于是，他自食其力地倒腾着自己的小手小脚，爬行的功底初显真章。
“呀！”
“他醒了！”
“他可别掉下床呀！”
殷素素第一时间发现了床上小家伙的动静。
她从凌靳言的怀里挣脱出来，满心欢喜地守在床沿，看着她的宝宝。
小娃娃可真能耐，是一天比一天长本事了。爬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但就是会爬了。
“妈！”
“妈！”
“妈妈呀！”
感受到妈妈的靠近，小凌宸倏地抬起自己的小脑袋，伸出一只小胖手去够她。
但他爬行的位置距离床沿还有一些距离，小胖手的长度是不够的。他又缩回手，手脚并用地往前凑了凑。这次，终于够着了。
他笑嘻嘻地撑着小身子站起，目标明确地直扑殷素素的怀里。小脑袋更是过分地在她的胸前磨蹭，想要喝奶的意图暴露无遗。
这家伙！
殷素素一把抱起了他，没忍住地在他奶香奶香的颈脖处嗅了嗅，又亲了亲他的脸蛋子。
小凌宸缩了缩，妈妈这举动耽误他找奶喝了，他嗷嗷叫地又推了推妈妈的头，得逞后，揪住领口，一个劲地往里面探，小眼神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殷素素要被他搞得尴尬死了。
她穿得是睡裙，领口比较大，小家伙一揪，半个胸部都露出来了。
这倒霉孩子！
“凌靳言，他，他饿了，你赶紧给他泡奶吧！”
“他哪里是想要喝奶粉，你没看到他是想要喝母乳吗？”
他靠了过来，好笑地盯着她怀里耍赖的小宝宝，温柔的语气中又尽是对殷素素的揶揄。
“喝个头的母乳，我哪里还有母乳？前天晚上他不是试过了吗？”
“你快去，快去给他泡奶！”
“小娃娃不抗饿的。”
她恼怒地瞪向他，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子无可奈何之色，但总归不是在生气。
“好好好！”
“我去泡奶。”
“小坏蛋，别扯妈妈的领口了。”
他帮着拽回小家伙的胖爪，给了殷素素几丝放松的机会。
“他这手劲可不小。”
“素素，你别抱着他了，让他就在床上爬吧，没事的。”
“爸！”
“爸爸！”
小凌宸讨好的小奶音冒了出来。
他冲着凌靳言咧嘴笑，小爪子更是规规矩矩地放在小肚子上，哪里还有撕扯妈妈领子时的‘野蛮’了。
这家伙通人性，是听得懂人话的，再添一个石锤。
“你，你快去吧！”
殷素素感性居多，她不是没看出来凌靳言在帮她解围，但他也不能饿着他们的孩子呀！
磨磨蹭蹭的，小娃娃得什么时候吃上今早的第一顿奶？
更何况，刘妈暂时不在，他辅食也得推迟吃了。
“嗯。”
后面等孩子吃饱了奶，凌靳言并没有去公司上班，而是改成居家办公了，除了工作和陪在凌尊的房里外，其余的时间，他一律花在陪着殷素素母子二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