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柳心怜屡次怀孕又流产的事都不清楚。
若是知道一二，定能将此事与凌靳风的病情治疗联系起来。
“不劳您操心！”
“不够强大的，不配当我凌靳风的孩子！”
他无所谓的一笑格外瘆人，看得殷素素赶忙把头转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次再见面，她总感觉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多了起来。
他在看什么？
是觉察到她与他不对付，她要和他撕破脸，彻底不友好相处吗？
思及此，她眸色骤冷，选择了闭口不说话。
凌靳风毫不退让地和孔怡莲对视上，强势地表达着他的不认同。
紧接着，他有所感应到殷素素的动作，邪门怪异地加深了唇角的笑意。
“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还想要他怎么强大？你早期做的……”
为了给他留面子，孔怡莲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虽说都知道这件事了——他拿凌东做实验，但这是凌家的丑闻，必须从源头上阻止这件事泄露出去，连她都要改掉提往事的习惯。
“他连路都不一定认的，他还这么小，这和强不强大，有什么关系？”
“他宁愿离家出走，都不愿和你们住在一起，还不够说明你们的问题吗？”
她又气又急，像是一记猛拳砸在了棉花上，无力得很。
他置若罔闻的态度又一次地在她的心上扎了几个口子。
她不再看他。
可在触及凌靳言从外走过来的身影时，孔怡莲的眼泪失控地落了下来。
她边哭边说：“言言，凌东他离家出走了，他丢了！”
“你赶紧派人去找找他，那孩子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呀！”
凌靳言下班回来，刚到家，就听到了这样的一则消息。
他眉头紧锁，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轮椅上的凌靳风和轮椅后的柳心怜。
如今，他成了凌家名正言顺、公开的掌权者，他们夫妻俩再怎么目中无人，也不敢小觑，更多的是忌惮他。
“什么时候的事？”
他冷眸微眯，冷然的眉宇间，泛着一股子的凶光，大有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气势。
“就爸送医院那几天的事，他趁我俩不在家，开溜的……”
回话的只能是柳心怜。
她将刚才说给孔怡莲和殷素素听的话又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还多增加了一些细节和为自己失职开脱的说辞。
她根本不敢得罪凌靳言，态度是出奇得好。
“妈，我这就派人去找。”
“待会儿这事，谁都不许在爸的面前提及。”
凌靳言轻掀眼皮，深深地望了殷素素一眼，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又离开了，回到家前后还没超过五分钟。
不知不觉间，他俨然成了凌家最靠得住的那个人，完美地接过了凌尊手中的指挥棒。
孔怡莲说不出来得感慨。
大儿子夫妻俩是真心地指望不上了，幸好她及时地转移了自己的重心，对小儿子上心了起来，言言从来都不会辜负她的期望，还有这样一个可以信赖的孩子，她该感到欣慰才对。
……
因为更换了居住的地方，小凌宸又开始出现一些不适应的小反应了。
他尤爱粘着殷素素，哪怕只是软乎乎地窝在她的怀里也好。
刘妈是怎么哄着抱走他，他都不情愿，还一个劲地摇晃着脑袋，抱他的力气用得再大点，他就瘪着小嘴挣扎，要哭出声了。
“算了，刘妈，让他今天在我这里睡吧！”
“我看着他，你也早点去休息。”
殷素素心事重重的。
凌靳言还没回来，就说明凌东很有可能还没有找到。
怀里的这个小家伙也不省心，闹腾得很，她只得先顾着他了。
“夫人，这行吗？”
“小少爷虽说能睡整觉了，但中途可能会醒来的，要泡奶给他喝的，会不会影响您和先生休息？”
刘妈照顾惯了小凌宸，这一时晚上不要她照顾了，她反倒是不习惯了。
“能行，没问题的。”
“你早点睡吧。”
“诶，好，有问题，夫人您喊我哈！”
刘妈在专门的客房里休息，她一过来，就安排好了的。
她也是过来了这里，才知道凌东是谁的。
凌东竟然是先生的侄子，夫人的外甥！
这关系复杂的，敢情，先生和夫人是亲上加亲的关系。
可奇怪的是，先生哥哥的妻子却不是夫人的姐姐。
刘妈也乱了，但总算解开了一直以来的困惑。
“你可真沉呐！”
“抱得我手都酸了，躺会儿吧！”
刘妈走后，殷素素便将手里矫情的小家伙放到了床上。
别看他是个小男娃，可会撒娇了，糯糯叽叽的，尽往人怀里拱。
不一会儿，小凌宸就翻了个身，趴着，抬起小脑袋，定定地望着妈妈。
“啊！”
他大叫了一声，小表情凶巴巴的，似是在说‘怎么不抱我了？’
“我休息一会儿，你看妈妈的手都勒红了，就因为抱你。”
殷素素伸手到小家伙的面前，示意他看，试图和他讲讲道理。
“啊！”
小凌宸咂巴咂巴小嘴，又灵活地翻了个身。
“听懂妈妈的话了，是不是？”
“听话的孩子，才是妈妈的好宝！”
殷素素在床沿坐下，抚摸着孩子肉嘟嘟的小脸蛋。
来到新环境，她也担心他能不能适应。
这不，入住凌家的第一晚，她就安排他和她睡在一起了。
小家伙一整天都粘着她，看不到她就哭，她也没辙，实在忧心他晚上能否安稳地睡着，干脆和她睡得了。
“ma——”
“ma——”
自从上次冲着鲁兰乌龙地喊了几声‘妈妈’后，小凌宸会说的词又多了一个。
“在呢！”
“我不在这里的吗？”
“你喊我做什么？”
她握起他的小胖手，捏了捏，自然，小胖腿也没放过。
软乎乎的婴儿肥，好摸得很。
小家伙翻身已经很灵活了，坐也能坐得稳，再过段时间，估计就会爬了。
“ma——”
殷素素回应的次数多了，小家伙也就清楚这是他该对她的称呼，就像妈妈叫他‘小宸宸’一样。
“宝宝，妈妈和你说件事呗！”
她拽住他的小腿，轻轻往下一拉，不允许他乱爬了，“咱们睡觉的时候不许哭了，好不好？”
“隔壁呀，是别人住的房间，我们哭声太大了，会影响别人的。搞不好呀，又要有矛盾。”
“好宝，咱们待会儿乖乖睡觉哈！”
殷素素先打了一剂预防针。
她真担心这里的隔音问题，过年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
这下带了个牙牙学语的孩子过来住，小孩子的情绪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要是因为噪音的问题，起了争执，那就乱上加乱了。
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啊！”
“‘啊’是几个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嘛？”
“我不是教过你，同意或是答应的话，咱们就点点头的吗？”
“小宸宸，你点点头给妈妈看。”
小家伙蹬了蹬腿，挣脱着她手的束缚。
腿得到自由后，在她的助力下，他骨碌碌地爬起身，坐着，配合地点起了小脑袋。
看到这一幕的殷素素眉开眼笑的。
他果然聪明得很，如果情绪能再稳定点，他简直就是个小天才了。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这？”
凌靳言终于回来了。
他一见本该和刘妈去睡觉的小凌宸霸占着他俩的床，眉头扬起，手却不自觉地去抱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