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是他？”
    怪不得她觉得眼熟。
    柳心怜给的视频中就有他，但当时他戴着口罩，看不出长相，倒是另一人孟杰，她记住了他的样子。
    “东东，你说他会不会认出你来？”
    殷素素咬着唇，紧张了起来。
    她好不容易带着孩子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她可不想这么早就结束了。
    “应该不会。”
    “我和他都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他后面是离开了的。”
    凌东低语：“小姨，我不是和你说了嘛，实验室里的人都解散了，你又忘记了？”
    “没忘，东东，你说我们要不要搬走？我们现在和他住在一栋楼里，会不会不太安全？”
    她征求孩子的意见。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知道那人是梁乔年后，殷素素的脑子里冒出了多种预设。
    比较遗憾的是小家伙都适应得好好的，还结交了很多朋友，要是搬走了，又得重新适应了。
    “他又不认识你。”
    “他估计也不太记得我了。”
    “不用搬走吧。”
    凌东明显舍不得这里了。
    他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是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体验。
    “我再看看……”
    殷素素也不想离开的。
    这一个月完全没有人来打搅他俩，她几乎也要适应这种生活了。
    大不了他俩以后出门注意点，带上帽子口罩啥的，应该和他碰面的机会不大。
    再者，他都不为凌靳风工作了，应该不会对他们造成困扰吧。
    殷素素又和凌东提了出门着装的安排，俩人意见达成一致后，暂时不去考虑搬家的问题。
    但孟杰的出现打了他俩一个措手不及。
    凌东照常上着课，殷素素接他回家的电梯里，又遇见了一个男的。
    他几乎错不开眼，神情怪异地紧盯着小家伙。
    很快就引起了殷素素的注意，她拉着凌东往里侧点。
    直至一个试探的声音响起，她都不敢相信有人能认出他们来。
    “凌东？”
    “你是凌东？”
    他情绪有些激动。
    完蛋！
    怎么就唯独这天忘记了伪装。
    殷素素在心里叫苦不迭。
    等等，他貌似只认出了小家伙，并不认识她。
    “你是凌东，对不对？”
    男人不确定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低下头，想要再看清点。
    早在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时，凌东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他停止向殷素素分享自己一天的见闻，选择把脸埋在她的腹部，背对着他。
    他也认出了他，比他更确定。
    他是孟杰。
    “你这人怎么回事？”
    “你吓到我家孩子了。”
    殷素素不喜地遮住孩子的脸，不给他任何的机会再去看清孩子的长相。
    他们怎么会这么衰？
    先是碰见了梁乔年，又是遇见了孟杰。
    要不要这么倒霉？
    殷素素也认出了他，毕竟视频里的他摘下过口罩，还和柳心怜的弟弟，柳文开有过冲突。
    他应该还算没彻底地泯灭良心！
    孟杰站起身，打量着她。
    面前的她有一张清丽柔美却完全陌生的脸。
    她这么漂亮，但他没有见过她的印象。
    他的视线逐渐往下，落在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她竟还是个孕妇。
    “他真的不是凌东？”孟杰还不死心，“夫人，您方便让我和孩子聊几句吗？”
    “不方便！”
    殷素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聊几句不就露馅了吗？
    这个孟杰理应过得很好才对，但见他惆怅失意的模样，哪里有几年前的意气风发了？
    莫非，他经受了什么挫折？
    她收回自己打量的视线，暗叹自己多管闲事。
    经受了挫折也是他的报应，谁让他黑心地帮着凌靳风搞丧尽天良的人体研究的。
    “叮”的一声，应该是他按的楼层到了。
    见他没有走出去的意思，殷素素更恼怒了。
    “先生，电梯里可是有监控的，你的举动对我们母子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你再不离开，我就要喊保安了。”
    撒这谎纯属是无奈之举。
    她狠狠地瞪向他，美眸中的怒火倾泻而出，愤怒的样子不像有假。
    “夫人，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您说你们是母子？”
    孟杰反复咀嚼着‘母子’这两个字，凌东的母亲离世是不争的事实，可能，也许，真的是他认错人了吧！
    他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抱歉’，便出了电梯。
    殷素素和凌东却被吓得一个激灵。
    “嘘，东东，咱别说话。”
    “到家再说。”
    终于到了正确的楼层，殷素素推搡着凌东的肩膀，四下观察了一下才把家门给带上。
    好惊险！
    又碰到‘熟人’了。
    看来这里真的不宜久留。
    思忖片刻，她把孩子叫到跟前来，商量着搬家的事。
    “可是，小姨，我不想离开这里。”
    “我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我的课程也学得好好的，就这几天碰到了他们俩，不会有事的吧！”
    小家伙摇摆不定，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一方面舍不得这里，一方面又很担心。
    “东东，要不这样，我们换一栋楼住，好不好？”
    “课程咱们还照上，就是住的房子换一下，这样一来，我们总不会还能碰见他们了吧！”
    殷素素理解小家伙心里想的，但现在他们属于‘跑路’的状态，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他俩的行踪。
    稍有不慎，他那神通广大的小叔叔不就发现他们的位置了吗？
    他每天都有给她发消息，打电话，但她一条消息都没回，一个电话都没接。
    她也不敢删除他、拉黑他。
    她都想象不到要是凌靳言逮到他俩了，会怎么对她。
    这绝对是惊悚片，保险起见，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们的位置。
    “行！”
    小家伙被说服了。
    孟杰还是觉得很不对劲，他本是过来找梁乔年的，没想到还能碰到和凌东这么相像的孩子。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几乎要以为就是凌东了。
    小家伙长大了不少，还会说话了，一点都看不出昔日里自闭的状态。
    他不会看错人的。
    孟杰坚信自己的眼光。
    不行，他得打个电话问问。
    这件事一直也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的良心，前不久，凌靳风又联系了他，被他一口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