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黑眸，眸底略过危险的暗光。
从殷素素见了徐朗开始，他的情绪就一直压抑着。
他不想怀疑她，更不想与她置气，但她的种种行为都让他觉得她分明还是对徐朗有情。
“嫂子和凌东暂时见不到人。”
顾明羽不想渲染紧张的气氛，但人是在他手里不见的，他得负责。
？
啥？
直觉告诉孙安楠这不是普通意思上的‘见不到人’。
殷素素跑了？
还拐跑了凌东？
她人贩子呀？
她这是整的哪出？
她有什么资格带走凌靳风的儿子？
这年头啥事都有，他就差鬼没见到了。
“不是，羽，你这话说得我有点没太整明白。”
“殷素素到底咋了？她不是和笑笑逛商场去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室沉默。
咋滴，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孙安楠了解顾明羽的秉性，他脸上的惊魂未定分外真切，摆明了不好向老大交差。
这叫什么事？
他都搞懵了。
凌靳言俊美无边的脸上瞬间冷若冰霜。
他冷冷地启口，语气嗜血：“她最好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顷刻，他就掏出手机，拨给了殷素素。
无人接听。
继而，他又给她发了微信。
【在哪】
接到这条消息时，殷素素已经带着凌东坐上了离开的高铁。
她还特意买了飞机票，为的是混淆视听。
她眼睁睁地看着凌靳言打给她的电话响起、挂断，紧接着她又很自然地划开屏幕，发了一段从上午平板导出来的视频过去。
【无可奉告】
【你别找我了】
得到她的回复，他有那么一晌是欣喜的，但细看文字，足以把他活络起来的心再次冰封。
【素素，我可以解释的，这段视频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凌靳言点开视频，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凌东一下子就吸引了另外俩人的注意，他们凑过来看。
“老大，这不是几年前在实验室里的凌东吗？”
“怎么是殷素素发给你的？”
她要干嘛？
他们都知道凌东事件的原委，有心帮着隐瞒这个‘秘密’。
凌靳言并没有理会他俩的问题，赶忙又补充了一句。
【素素，我一直也在寻求一个合适的时机向你坦白】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你们一大家子对凌东做的事，我无法做到置身事外，我是上午才知道的，我现在根本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你们凌家的每一个人，你们都是魔鬼，是刽子手】
殷素素面无表情地打出一行又一行的文字，她很气愤，什么都是假的，小家伙吃的苦头却是真的，他还那么小，他就要承受被亲人抛弃、放弃的痛苦，到头来，还要被他们数落为什么不亲近他们，她真傻，帮着他们欺负他。
【凌靳言，难怪你一直阻止凌东开口对我说那件事，你敢说你没有故意吓唬他，夸大我知道这事的后果吗】
【幸好柳心怜把一切都给我看了，视频就是她给我的】
【我们先彼此冷静一段时间】
【我想带孩子出去走走，他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开心，他比我们想得还要聪慧、敏感】
【你别找我了】
她忌惮凌靳言的能力，说不准他俩前脚刚到站，他后脚就追上来了，这还得了？
所以，她话并没有说得那么绝对，保有余地地说着她要和凌东单独待一段时间这事。
孙安楠看得蒙圈。
不是，这殷素素谁呀？
谁给她的权利和脸面带走人凌家的孩子了？
她带走她肚子里的那个就算了，小侄子凌东她带走说不过去吧！
她圣母心泛滥了不是？
人凌家的孩子犯得着她这个未进门的小婶婶来伸张正义吗？
她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
这话，他可不敢当着凌靳言的面问，他提溜着眼睛，向顾明羽示意。
但他越看越火大，“老大，殷素素古怪得很，也不知道咋想的，要不，咱们报警吧，就以拐卖儿童的罪名把她逮了。”
孙安楠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凌靳言斜眼看了他一眼，爆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她是凌东的亲小姨，她算哪门子的人贩子？”
“是呀，她只是东东的小婶婶而已，但她不还没过门嘛……”
“小姨？我去，她什么时候成凌东的小姨了？”
孙安楠和顾明羽皆是一惊。
他俩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只因凌靳言隐瞒得紧。
“老大，你的意思是殷素素是凌东妈妈的妹妹？亲妹妹吗？”
孙安楠瞪大了嘴巴，尤其在得到凌靳言的肯定回复后，他连眼睛都瞪大了。
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凌靳风。
别看他拒绝了凌靳风的邀请，但他一直有在研究他的病情，孩子就是他最好的‘药引子’，一个孩子的力量还太微弱了，若是多了几个，未尝不可。
妈呀，他的脑子要炸开了。
他记得他和老大提过一个治疗凌靳风病情的方法。
太炸裂了，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凌东妈妈不是独生女吗？”
“安，忘记你脑子里此刻在想的事。”
凌靳言收回视线，蹙着眉敲打了孙安楠一句。
“噢噢，老大，我什么都没想。”
他画蛇添足地保证，煞风景地又道了一句，“如果殷素素是凌东的亲小姨，那确实是构不成拐卖的罪名哈！”
顾明羽都想捂住他那张还嫌不够乱的嘴了，他做个人吧！
殷素素现在站在老大的对立面，审判着他们凌家对孩子做的丧良心的事，若是一经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你和谁一起？】
【和徐朗？】
凌靳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打下这几个字，他就知道让他们见面准没好事。
是徐朗让她生出了离开他的勇气和决心？
还真是好样的，殷素素，怀着他的孩子还敢义无反顾地离开！
殷素素闭目养神中，还以为他不会再发消息过来了，点开一看，愣了几秒。
她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她是因为凌东才决定离开的，和徐朗有什么关系？
为了不必要的误会，她还是解释了一番。
【没有谁，就我和凌东两个人】
【我离开的意图，笑笑也不知道，她是被我骗了，我很抱歉】
【凌靳言，你别给我发消息了，我要关机了】
【我不会再允许你们打凌东的主意的】
“老大，你别说，殷素素她这小姨当得还怪尽责的！”
孙安楠有感而发。
现在换了一个立场，他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以前，凌东确实是无人可撑腰，他虽是凌家唯一的后辈，但比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凌靳风，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牺牲品。
眼下换成了凌东妈妈娘家的视角，凌家确实有够过分的。
超级过分！
异常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