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敢的？
他们怎么敢的？
所以，
凌东的自闭症不是天生的。
换言之，他压根就没有自闭症。
他之所以自闭是因为凌家拿他去做丧尽良心的研究？
他们放弃了他，让他去当凌靳风的血包，拿他去换凌靳风的健康？
怪不得东东会害怕孔怡莲，怪不得他会抗拒凌靳风。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是他们自作自受，一手造成的。
她太傻了，她竟帮着他们来和解，一起充当起了伤害凌东的‘刽子手’。
像这样恐怖未知的研究，正常人都得吓懵来，何况还是一个只有几岁的小孩。
太可怕了。
他们太可怕了。
她到底招惹了怎样的一家人？
殷素素一字不落地看完了整个视频，她的脸色很不对劲。
如果说前一秒，她只想要静静地坐着，现在她只想要发疯，想要把这里的一切都狠狠地砸掉。
疯子！
凌家的所有人都是疯子！
他们太狠了。
他们违法乱纪，他们草菅人命。
凌靳风还有犯病，上次住院就是最好的证据，他根本就没痊愈，也就是说他争着抚养凌东，还是在打他的主意？
不行，不行，她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
她得带东东离开。
她快速地翻出自己的包，倒出里面的所有东西。
她不要孔怡莲给的任何东西，卡和首饰，她通通都不要。
她奋力地摘下手腕上的玉镯和手上的戒指，连同卡一起放在了床头柜上。
其余的首饰和房产都在庄园里，她一个都没动。
她眸里的坚定异常。
凌东遭受的非人待遇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和反抗的决心。
她也不要凌靳言的任何东西。
最好，她和他现在就结束。
有了这个念头后，她竟感觉自己轻松无比。
或许，她一直就从未变过，她向往的就是自由，所以才一拖再拖，拒绝他各种身份上的公开。
这又何尝不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呢？
打定了主意后，殷素素的心才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她还不能打草惊蛇，不然，她走不掉的，得先让东东过来她身边才行。
……
殷素素一打开房门，就撞进了一脸耐人寻味的柳心怜眼里。
她是故意等在这里，特意寻了个离得近的位置，就等着看殷素素的好戏。
她得意了这么些天，该倒大霉了，不然哪里对得上她为她精心准备的‘惊喜’呢。
但见她一脸平静，柳心怜的心不由得沉下了谷底。
她没看视频？
“文开，新年快乐。”
柳心怜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相貌平平的男性，标准的国字脸，贼眉鼠眼的，看得人生理不适。
文开？
他就是拍视频那人？
他和柳心怜是什么关系？
殷素素一顿。
“姐，新年快乐，我一给伯父伯母拜完年，就来找你了。”
“不过你这够瘦的，也太不懂得珍惜自己了。”
“可别再减肥了！”
下一句，柳文开便不打自招地解释了他俩的关系。
柳心怜一直在观察殷素素，见她不仅摘下了镯子，手上空荡荡的，脸色终于还不对劲了起来，她心情大好。
看来那些视频，她是都看到了。
“姐，你看什么呢？”
顺着柳心怜的视线看过去，柳文开像是见到了自己梦中的女神般，两眼放光。
美！
妙！
绝！
这几个词压根不足以描绘他内心的悸动。
放眼望去，就见她倚门而站，天生的肌肤润泽，脸若银盘，眼如水杏，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精致的眉眼间自带似清纯又似妖娆的风情，吸引力十足。
“姐，她是谁呀？”
他贪婪地多望了几眼，便忍不住地打听了起来。
“凌东的小姨。”
柳心怜打从心底里地不认可殷素素的身份，只字未提她和凌靳言的关系。
她这次索性不装了。
相信不用她出手，就凌家对凌东有失公允的那桩事，殷素素也能搅个天翻地覆来。
她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啥？
那小家伙的亲小姨？
她也是像他一样，过来凌家拜年的？
柳文开神志不清地幻想，那敢情好呀。
他上前走了两步打算打个招呼，但殷素素先他一步地迈步下楼了。
她要去找凌东，她没心情和他们客套。
厅堂里
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殷素素没想到她会这么倒霉，一下楼就撞见了徐有名。
“殷秘书？”
“还真是你呀！”
“这不巧了嘛，我上次去皓月还念叨怎么没见到你呢！”
“现在皓月的那几个秘书真不如你办事利索！”
徐有名笑面虎一只，说着半真半假的话，让人喜欢不起来。
殷素素掉头就走，才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接触，尤其在知道他是徐朗的父亲后，她更敬而远之了。
“诶，你别走！”
“殷秘书，这是凌家，你贸然上楼怕是不稳妥吧！”
徐有名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径直拦下了后悔下楼的殷素素。
他拉拽住她的胳膊，成功截停了她。
他没瞧见殷素素是刚从楼上下来的，只瞅见了她站在楼下。
“难不成，你真跟了凌靳言？”
见她坦率不做作，就这股劲，都不像是不知分寸的样子，他大胆猜测。
“徐总，这不干您的事，还请自重。”
她一个脑袋两个大，对他避之不及。
她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衰。
但更衰的还在后面，徐朗紧接着迎了过来。
“素素，真是你？”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黯淡无光的眸色瞬间焕发光亮，一改数月的意志沉沉。
“素素，我终于见到你了。”
徐朗握住殷素素的手，想进一步拥抱的时候，被她给躲过去了。
“徐朗，我和你说得很清楚的，你别再做出这些让人误会的举动了，会给我带来麻烦的。”
殷素素心里烦躁得厉 害，下意识地说出了狠心的话。
他不在乎别人的非议，她不能不在乎。
“素素……”
他没想过她还是这么得绝情。
他等了她好久，什么联系她的方式都尝试了，就等来了这样的几句话。
徐有名貌似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他眉头微皱，问着徐朗：“小朗，你认识殷秘书？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徐总，我和令郎就读于同一所大学，现在就单纯的是学弟学妹关系。”
殷素素抢先作答，她已经没有别的兴致了，只想赶紧摆脱这‘虎穴龙潭’，所以他别来添乱了，好吗？
“素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
“你不要再躲着我了好吗？”
“我有去见过你的母亲，她……”
徐朗还不知他已经触碰到了殷素素的底线。
“徐朗，你够了，你别再去打搅她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已经结束了。”
“你不是猜到我可能在凌家吗？”
“那我告诉你，我这段时间都住在这里，我和凌靳言的关系比你想得还要复杂。”
“你把去机场前我告诉过你的那一席话忘了吧，人都是会变的。”
“你的行为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好聚好散不可以吗？”
家人就是殷素素的底线。
她可以接受鲁兰和殷严不爱她的事实，但她不希望有人去打搅他们，他俩已经够苦了，不能再苦了。
但凡破了这条底线，殷素素再不会给任何的好脸色了。
“小朗，她不会就是……”
想到自己当初生日宴会上对凌靳言的设计，徐有名就不敢开口了。
不出意外的话，中招跑掉的凌靳言睡得就是……
孙安楠双手环胸，看得兴味正浓。
这殷素素果真是深藏不露呀，还认识徐有名前途大好的儿子徐朗。
看样子，俩人貌似还有感情纠纷。
不错，不错，是真不错，来拜年还能免费看一出好戏。
“安，看什么呢？”
顾明羽拍了拍他的肩头。
几人刚结束叙旧。
“看好戏！”
“老大，这殷素素真是魅力无边呀。”
“她都孕妈一个了，还能惹上桃花债。”
“不过，你还真别说，这样看着，她是一点肚子都不显。”
“难怪有情郎痴缠她。”
“啧啧啧！”
孙安楠的一席话，直接干沉默了几人。
顾明羽早就听说了殷素素有孕的事，还是在叶霜欲擒故纵导致流产后知道的，他除了祝福，就只有祝福了。
但安此刻的话未免难听了点。
他会不清楚殷素素和老大已经确定关系了吗？
他同样好奇地看了过去。
凌靳言俊美无边的脸上瞬间冰冷如霜。
他的黑眸微微一眯，绽出犀利的光芒，未等他们做出反应，他就从茶室走了出去。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和素素纠缠的人，只会是她那好前男友徐朗。
他该拒绝让他登门的。
“有好戏看，羽，跟上老大。”
孙安楠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极了。
顾明羽无语地白了他好几眼。
德行，没个正行。
“徐叔，怎么在这？”
“去厅堂多好。”
凌靳言强势地隔开他们，揽住殷素素的腰，把她护在了他的身后，彻底地隔绝了两父子投射到她身上的视线。
“靳言呀，你和殷秘书？”
徐有名还没从儿子和殷素素关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是一波震惊。
如果他没会错意的话，殷秘书就是儿子徐朗一直心心念念并在交往的女朋友，但她却又和凌靳言‘交情不浅’，其中，糊涂的他还做了一次牵桥搭线的‘红娘’。
这岂是一个‘混乱’可以描述的。
“未婚妻。”
“徐叔，徐朗，今年可以等着喝我的喜酒了。”
他霸道地执起她的手，意料之外地没有摸到她手中的钻戒，眸底略过危险的暗光。
此话一出，楼梯口的氛围都明显不对劲了。
殷素素现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面对凌靳言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