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听东东的！”
    “东东说什么，奶奶就做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动，好半晌，才恢复正常。
    这时，凌东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他挤了挤眉，小嘴抿得紧紧的，小手在殷素素的衣服上扒拉，又躲避似的藏在了她的身后。
    殷素素全程沉默，她属实没有看明白孔怡莲的这一波操作是为何？
    就因为她怀孕了，所以她就愿意下这么大的血本？
    可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么多珠宝首饰，她这个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来价值非凡。
    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动动嘴皮子，就决定送给她了？
    这……
    “阿姨，您没在开玩笑吧？”
    “这些首饰都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
    殷素素自顾自地把脖子上的‘希望之星’取了下来。
    没人帮她，但只要她想摘下来，有得是办法。
    “素素！”
    孔怡莲看清了凌东的小动作，她的眸光闪了闪，没有过多地去解读，转头，她又拉上了殷素素的手，拍了拍，“你是不是觉得阿姨的这些珠宝首饰款式都太老气了，你不喜欢，所以，才不要的？”
    怎么会？
    珠宝是保值的，年代越久远，就越有韵味，越耐看，何况它们都还保存得这么好，要想不喜欢，是真的很难。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像她嘴上说得那样，她觉得太贵重了些。
    “阿姨，我没有不喜欢……”
    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孔怡莲打断了，“你喜欢就成了，我也不会再拿走了。”
    “留下，你都留下。”
    “咱们也别就只看首饰了，”她又将好几个文件袋递到了殷素素的手里，“素素，你打开这个看看。”
    她的眼神锁定在了殷素素的身上，等着随时观察她的反应和表情。
    殷素素不经意地掂了掂手中的分量。
    她的直觉告诉她，手中的文件袋怕是不会低于珠宝首饰的价值。
    这些该不会都是房产证吧！
    她猜测的方向是对的，但还可以更大胆点。
    不仅仅是房子，还有大大小小位置优良的商铺。
    不是吧？
    她彻底得绷不住了，面露异色，清澈盈润的眼睛里说不出得动容。
    为什么呀？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般的存在，就都给她了？
    她只是有了他家的一个孩子，而她的大手笔足够她腹中孩子几辈子衣食无忧了。
    殷素素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在殷家的处境。
    两者相比较，巨大的落差让她的心里涌现了一阵惶恐。
    幼时，小小的她困在小小的只有几平米的房间里，家里的一切都默认是殷琪的，甚至包括她栖身的空间，她是绝对意义上的无产者，不具备、也不享有任何的财产，是可以随时被殷琪赶出家门的可怜虫。
    出社会勤勤恳恳地工作后，她很快就实现了小层次的财富自由。
    她可以不看价钱去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她对房子并没有执念，也并不觉得自己需要房子。
    她不属于哪里，她只想随时可以拎包离开。
    凌靳言是第一个‘无缘无故’给她很多钱的人。
    一个亿！
    她不知道她这辈子要努力多久才能拥有这样数量的财富。
    而他的妈妈更甚，什么要求都没提，直接上门给她各种珠宝和房产。
    为什么呀？
    殷严和鲁兰只会向她索取，从来没有实际意义上地给过她什么，连口头上的承诺都没有。
    为什么两者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女儿，而凌靳言是儿子吗？
    可殷家就剩她一个孩子了，她也从来都不敢去奢想那对夫妇会给她留下什么。
    而非亲非故的她出手就是吓死人的钱财，殷素素不适应极了。
    “素素，这些房子和商铺你喜欢吗？”
    孔怡莲对此就更纳闷了。
    她都觉得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素素的眸里是半点喜悦都没有呀，甚至还忧愁了起来。
    是她的举动吓到她了吗？
    “哎哟，素素，我实在是不想打理这些了，我就想着趁早给你。我那里还有一些，不过，要等过一段时间，才能腾出来，到时候我再把剩下的一并都交给你。”
    “阿姨我呀，很中意你，对你也很放心，你和言言好好地，比什么都好！”
    “阿姨为什么会对我很放心？是因为靳言吗？”
    冷不丁的，殷素素问出了这句话。
    她俩接触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单凭她有孕这条，实在是很难让她敢相信有人愿意把大把的财富交给一个还没和儿子结婚的女人。
    为哪般？
    就不担心她卷款跑路吗？
    “是有他的原因在，”孔怡莲犹豫了好半晌，语气低沉了起来，“但，更多的，还是你这孩子很暖心，相处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辞，殷素素明显更相信是前者。
    “言言是个好孩子！”
    “我和他爸爸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他……”
    “呜呜呜！”
    莫名其妙地，她就哭出了声，殷素素一整个呆住了。
    太猝不及防了。
    她怎么了？
    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也没聊到什么敏感内容吧！
    孔怡莲接过殷素素递来的纸巾，陷入往事的回忆中，哭得不能自已。
    凌东也听到了哭声。
    他畏畏缩缩地探出头来张望，见搞出这动静的是她，又缩了回去。
    “阿姨这话也就只能对你讲，平时呀，我都没个说话的人。”
    孔怡莲声线颤动，眼眶又红了起来，“言言很不容易的，这孩子沉默寡言，不争不抢，我都看在眼里，太心疼他了。”
    “素素，阿姨也给你透个底，凌家的财产其实很早就分配好了。”
    “言言为了不让我们夫妻俩为难，主动放弃了继承家里的公司，他是自己创业，赤手空拳闯出来的，能有现在这么大规模的皓月，真的是很不容易。”
    孔怡莲特意回避了凌靳风。
    一是顾及到凌东还在；
    二是这件事也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打从那时起，她对凌靳风的爱和愧疚就在一点一点地流失，并转移到了凌靳言的身上。
    当时家里闹得是不可开交。
    阿风就像是疯了一样，拼命地找存在感，直言要分得一清二楚。
    他们夫妻俩念及打从出生起就亏欠了他，没有给他一个好身体，造成他处处不如人，就头昏脑热地把凌氏集团许诺给了他。
    虽然到现在他还没继承，但他们已经有了反悔之意，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的，她也不知道……
    “但你放心，我这边会补偿你俩的。”
    “我所有的珠宝首饰，房产商铺以及从言言外公外婆那边继承到的财产，我都打算给你俩。”
    “凌氏集团的继承权可能也会有变动，若是，阿风不能委以重任，我和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