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笑的“稳重”只能持续几十秒,见凌靳言好久没回来了,其实也就两三分钟,她的胆子又回来了,话痨附身,她准备安慰孔怡莲。
“奶奶,你别伤心了!”
“你哭什么呀?”
“你哭得笑笑都想哭了。”
小家伙闷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下了椅子,来到了孔怡莲的身边。
“奶奶做了错事,很愧疚。”
孔怡莲眼眶红肿,双唇颤抖地开口。
如果当初她选择护住凌东,那孩子也该和笑笑一样能说会道的,而不是像现在才开口说话,远远地落后同龄人。
是她亲手毁了那孩子!
“啊?”
“奶奶这么大年纪的人,也会和小孩子一样犯错误吗?”
顾笑笑好奇心作祟,来了兴致,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笑笑昨天也犯错误了,素素还批评了我,我觉得她说得是对的,所以,我早上就给凌东哥哥道歉了,哥哥还原谅了我。”
“奶奶,你是伤害了谁呀?”
“你不打算给人家道歉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呀?”
一连串的问题从小姑娘的嘴里跑了出来。
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子是什么构造的,话多,好奇心重,永远是奔赴在一线的头号吃瓜选手。
“顾笑笑,不是叫你吃饭吗?你又干什么?”
凌靳言无奈地看着撅着个屁股,凑到孔怡莲面前的小人儿。
小小的年纪就如此八卦,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言爸爸,你凶凶的,你就对笑笑凶凶的。”
小姑娘双手叉腰,一派老成,盯着去而复返的凌靳言,脸上写满了心虚,脸和举止严重得不符,“你昨天也对笑笑凶凶的。”
“有吗?”
他随性地在殷素素原本坐的位置坐下,嘴角微微地抿紧,不怒自威,“你还不回你的座位吃饭?”
“有!”
小家伙怕极了,绕了桌子一圈,爬上自己的餐椅,“我都吃完了,也吃饱了。”
“不信,你看。”
顾笑笑指着她面前一干二净的碗和碟子,回来了些底气。
“那就再喝点排骨汤。”
“不许再乱动了!”
凌靳言好笑地看着小姑娘,这小家伙也是欺软怕硬的主,给她几分颜色看,她就乖得不行。
“好吧,好吧!”顾笑笑点头,“我想要排骨多一点。”
这要求提的,像是吃饱了饭的吗?
凌靳言没有听她的,考虑到她可能会吃积食,就给了一块排骨,其余的就是几片藕和小半碗汤。
顾笑笑噘噘嘴,表示很不理解,但也没说什么,拿起勺子,舀了起来。
“奶奶,你快吃呀!这汤可香可美味了。言爸爸,你也给奶奶盛一碗呗!”
“吃你的。”
这小话痨!
“妈,快吃饭吧!吃完饭就回房休息!”
凌靳言不得已地附和了一句。
“言爸爸,你态度要好点,奶奶现在是很伤心的状态,笑笑教你这样说:妈妈,您快吃饭吧,饭菜要是凉了,对身体就不好,要趁热吃,吃完我们再消会儿食,再睡一觉,什么烦恼都没了……”
奶呼呼的声音乖极了,还有几分老师教导人的模样,又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
他的一记眼神扫了过去,顾笑笑心虚地错开眸,装傻地喝起了汤,“这汤真好喝!”
孔怡莲被小家伙的言行举止逗笑,悲伤的眼里隐约有了点笑意。
还是家里有个小孩子好。
这就是幸福。
看来,她得再加把劲,得赶快把言言交代的婚礼给落实好,说不准,来年,她又可以当奶奶了。
……
“东东,你很害怕你的奶奶?”
等到孩子吃完了饭,殷素素把凌东拉到了沙发上谈心。
她特别想知道在凌东和孔怡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如此惧怕她?
谁知,她刚一提到‘奶奶’,孩子就抗拒地摇起了脑袋,浑身透着一股别扭劲,连脸色都不对了。
“呜呜呜!”
“害怕!”
“害怕!”
“小姨,别提她。”
完整的一个句子从凌东的口中脱口而出,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但人称正确,逻辑正确,表达也正确。
这可不得了,他不再是仅仅只能吐出一个字了,还能说出连续的句子了!
“好,好,我不提。”
殷素素压下心底的震惊。
这一刻,她的眼里只有孩子进步的惊喜。
凌东绝对不是自闭症的念头再一次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他是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和凌靳言的母亲有着莫大的关系?
对吗?
……
殷素素累极了,照顾凌东午睡后,就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顾笑笑也睡着了,乖乖地盖着被子,睡得香甜。
是她自己自主睡着的?
还是凌靳言照顾她睡下的?
她没看见房内有凌靳言的影子,选择相信了前者。
她也累,她也要睡一觉。
她刚躺下,刚盖好被子,他就出现了。
“你午饭还没吃呢!”
凌靳言提醒。
“不吃了!我想睡觉。”
殷素素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某人。
“不吃饭怎么行?快起来吃饭,我去把你的饭热一下,你在房间吃。”
凌靳言选择了退步。
“我不饿,我不用吃。我饿了会自己吃的。”
“我十点多钟才吃早饭,你以为我是顾笑笑呀!我早上吃的还没消化呢!”
顾笑笑无辜躺枪!
和殷素素同吃同住后,小家伙的食欲好了很多,人也养得白白胖胖的,特别招人爱。
“行。”
“你饿了,叫我。”
凌靳言又退了一步。
“你不要去上班吗?叫你,怎么叫你?”
殷素素坐了起来。
他一直和她聊天,搅得她的瞌睡都没了。
“下午不去公司,在书房办公。”
他顺势在床沿坐下,拢了拢她的长发,感慨,“素素,你可真漂亮。”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把殷素素都听羞涩了。
他又要干嘛?
“你放开,你放开,我要睡觉了!”
转移话题,是她缓解尴尬的一贯伎俩。
她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了。
“我陪你睡一会儿。”
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却见他去浴室换了身家居服,真的搂着她躺进了被窝里,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她知道他是累极了,也就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地一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