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
    凌靳言已不见了踪影，大概率是去公司了。
    殷素素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半路上被孔怡莲给拦下了。
    “素素，有没有时间和阿姨聊聊？”
    孔怡莲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好似还没从刚才的伤感中走出来。
    但打从心底里，她是越看越满意殷素素了。
    单就饭桌上的互动，她就看出了她是那个可以温暖小儿子心的女人。
    言言整个人就差没贴着她了，他展露的爱人的能力，让她感到惊喜。
    “有时间的。”
    殷素素不便拒绝，差不多也猜到了她要问些什么。
    凌靳言的母亲和别的豪门大户还真是不同，一开始知道他俩‘恋爱’时，只有支持，没有反对。
    少见了！
    俩人一同朝着沙发的位置走去，坐下。
    倒是孔怡莲显得略有局促不安了。
    殷素素注意到这一点，默默地记下了，什么话都没说。
    “素素，阿姨向你打听一点事，你……给阿姨说说可好？”
    孔怡莲往前凑了凑，热络地握住了殷素素的手。
    她表达得含糊不清，没有明确的指意，殷素素还真不好答应下来，只得糊弄，“您说！”
    “是，关于那孩子的事。”
    “我之前和言言的爸爸做了些对不住东东的事，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的创伤。”
    “他现在看见我就撕心裂肺地叫，我原以为他能忘记了的。”
    说着说着，孔怡莲的眼泪就下来了，肉眼可见的痛苦不像有假。
    “发生那事后，东东就被言言接到庄园来了，为了不刺激孩子，我们也就没怎么过来探望，今日一见，哪曾想他的情况还是老样子。”
    “我的心里不是一般得难受。”
    殷素素怎么也没想到她是要和她说这个，她还以为是要聊她和凌靳言的事。
    可事关凌东，她也了解得不多！
    她更应该去找李霞谈的。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她口中的‘那件事’是什么事？
    “东东的情况应该是在好转的，”殷素素的眼眸接连闪烁了好几下，她的直觉告诉她孔怡莲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她试着安慰，“凌靳言现在都给他安排上了语言课。”
    “虽说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迟了点，但并不代表他之后不能识字、开口说话的。”
    “素素，阿姨问你，你平日里与东东接触得多吗？”
    孔怡莲稍稍擦干了部分的眼泪，有些犹豫，“阿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孩子的房间时，见他貌似对你特别得信任。”
    “他这种性子， 像极了阿风，很少会主动亲近别人的，以前，他最亲近的就是我和他的爷爷。”
    殷素素听出了弦外之音。
    敢情，以前凌东是和他的爷爷奶奶住在一块的，而非他的爷爷奶奶一开始就放弃了他。
    大乌龙，是她搞错了吗？
    “接触得不是很多。”殷素素摇摇头，“是最近一段时间才联系多了起来。”
    看孔怡莲的样子，怕是还不知道她和凌东还有另一层的关系在。
    思前想后，她还是选择了不说。
    “那就是素素让他感受到了安全感，他才会这般信任你。”
    “不像我，已经失去了信誉，给孩子带来那样的‘灾难’。”
    孔怡莲又哭了，阴郁的眼底藏满了情绪。
    殷素素是更摸不着头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明说吗？
    她如果想要聊天，能不能给她解解惑？
    “呵呵，应该是吧！”
    她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怎么说，只能接着含糊地附和。
    不过说来也奇怪，孔怡莲只是一味地哭泣，对凌东以后的事情显得并不是那么得关心。
    “他待在言言这里也好，不会有人伤害他的，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一辈子也算是能平平安安地过下去。”
    果然印证了！
    “也不是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上次，他爸爸带了一群人过来，不知是何种原因，给孩子直接抽走了好几管血，东东都差点休克了。”
    殷素素觉得凌靳风或许会是一个突破点，她试着聊起了她一直得不到答案的一件事。
    那件事让她觉得荒谬，毫无逻辑。
    凌靳风应该没有蠢到要靠抽血来‘杀死’凌东这个让他觉得有污点的孩子吧！
    那抽血的作用是什么？
    “诶，是嘛！”
    见提到了凌靳风，孔怡莲的精神面貌都发生了变化，她眉头微皱，双手下垂，瞧着心不在焉极了。
    “他，他就是胡闹，没有责任心。”
    “都怪我们太惯着他了。”
    这一幕何其熟悉，让殷素素想到了殷琪。
    在她的家里，小时候，只要殷琪犯错了，她的爸妈都是类似的说辞。
    凌靳言的爸妈也更偏心他的哥哥凌靳风？
    “是我们没有管教好他！阿风，他现在……”
    “唉！”
    孔怡莲闭口不谈凌靳风的真实病情，避重就轻地把他归为了对孩子不负责。
    就这些？
    殷素素本来还指望她能透露得更多，但很明显，她和凌靳言都在瞒着同样的一件事。
    算了吧，她也不是很好奇。
    殷素素试着宽慰自己。
    “素素，上次你和言言过来吃饭，他有提到你们以后的事，阿姨看好你俩，也相信你和言言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上次？
    是他们家庭聚餐那次？
    omg！
    貌似当时她和凌靳言还没摊牌吧？
    那时她就有预感到他有什么事情要宣布，但她选择了逃避，隔天就暴雷了。
    这，这事弄的。
    她现在能说她看错人了吗？
    “怎么了？”
    “你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是和言言的感情状况现在出了点问题吗？
    孔怡莲一阵见血地指出了刚才餐桌上的问题。
    聊起别人的事，她倒是变得侃侃而谈了起来。
    “嗯。”
    殷素素的睫羽轻颤，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和他的关系并不是你想得那样。”
    她的双手交叉握着，用力地捏了捏，说出这话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孔怡莲有些看不懂了，那他们的关系是哪样的？
    言言不是说已经做好了结婚的打算吗？
    他们很快就要求婚了。
    这是一个惊喜，她当时答应了儿子要守口如瓶的，自然不会提前透露了。
    “不管什么样的关系，俩人之间的情谊最重要。”
    “夫妻之间，sorry，一时口误，恋人之间要相互包容，平时有点小摩擦，也不失为一种情趣，阿姨是过来人，看得比你们小年轻明白。”
    殷素素张了张口，最后放弃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