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怡莲双眸发光地左瞧右看,她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了殷素素的身上,像是在审视一件新奇的玩意,但这样的说法貌似又太不稳妥了,情感上要充沛得多。
殷素素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一股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上次巧遇,凌靳言的母亲也是这样打量她的。
她是什么意思,是想要羞辱她的不自量力吗?
那这样的“风暴”尽管来吧!
她能承受得住,还遂了她的愿呢。
“我可是把对你的称呼由‘殷秘书’换成了‘素素’,素素一看就是个聪明人,你还会不明白阿姨的意思?”
称呼这一块,孔怡莲也没有过多的纠结,她转头瞧见凌靳风大喇喇地大爷架势地仰躺在沙发上,气不打一处来,“阿风,叫人呀!”
“没看到你弟弟带女朋友回来了吗?你当哥哥的,还不过来打声招呼?”
别别别!
孔怡莲这两句话喊得殷素素一个脑袋两个大。
她巴不得凌靳风就一直躺在那里,他要是过来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在凌靳风带着一脸坏笑地走过来时,殷素素不动声色地朝着凌靳言身后挪了几步。
从凌靳风的视角看过去,他只能看清殷素素倔强的半张脸。
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极了。
殷素素,她很大胆嘛!
他饶有趣味的笑容逐渐蔓延开来。
紧接着,他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越过凌靳言,轻佻地挑衅了一句,“几日不见,殷秘书又漂亮了不少。”
因为他不合时宜的一声赞美,此时此刻,屋子里比什么都要安静。
殷素素很清楚,凌靳风是在变相地提醒她上次医院见面的那事。
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霎时,她抬了抬眸,莹白剔透的小脸变得惨白,眼里的错愕还来不及收起,再次和凌靳风来了个对视。
他眼底的笑意刺眼极了。
可怕的是,殷素素竟然读出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害怕了?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殷素素不敢多想,低下脑袋,紧张地捏住了凌靳言的手腕。
回应她的是凌靳言的大掌,他反手包裹住她的掌心,俩人众目睽睽之下牵起了手来。
“素素的漂亮是有目共睹的,这话还需要你说。”
孔怡莲“痛心疾首”地拍了凌靳风一掌,有些后悔招他过来了。
这纯粹是她好心办坏事了,她原本是想着借此缓和一下俩兄弟的关系,谁曾想这不着调的老大语出惊人。
她没好意思去看小儿子的脸色,推着凌靳风的后背,小声嘀咕:“你不会说话,就麻溜地给我赶紧走开,尽给人添堵了。有你这么讲话的吗?”
果不其然,凌靳言的脸色铁青得很 !
偏偏凌靳风主打一个叛逆,他就爱和凌靳言对着干,凌靳言要是不舒坦,他就越痛快。
“我怎么说话了?”
他不屑地撇开唇角,露骨的眼神直逼殷素素,“不就夸了句殷秘书长得漂亮吗?有什么问题?”
“你给我过来!”
孔怡莲简直是要被气死,眼下岂止是后悔了,她就不该打那通电话,不该多嘴问一句凌靳风要不要回家吃饭。
再经他这么搅和下去,小儿子带女朋友回家吃饭这事就要被搅黄了。
凌靳言一直沉默着没有做声,但他阴沉的脸色和深邃的眼眶让人本能地察觉到他在压抑着自己满腔的怒火。
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凌靳风还在作死般不停招惹,而孔怡莲在游说的原因。
殷素素直呼无语。
好险,好险。
但只要不牵扯到她,啥都行,打起来都没问题。
对于孔怡莲的话,凌靳风一向秉持着左耳进,右耳出的有恃无恐的态度。
换言之,这些话对他来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他嚣张地拦在凌靳言的面前,欠扁地自说自话。
“你现在还觉得自己聪明过人吗?到现在还没察觉到某人的异常?”
他咬了咬下唇,别有深意地扫了殷素素一眼,继续道出口,说不出来的幸灾乐祸:“啧啧啧,也对,经验不足,你压根就没谈过正经的恋爱,也难怪会被女人骗成这样,啧啧啧,真可怜!”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直白地袒露。
凌靳风是几个意思?
他是已经知道了吗?
殷素素的心提了起来,‘好险’二字说早了。
她感觉自己的脊背在冒着冷汗,她已经不敢再去看凌靳言难看的脸色了。
不不不,她不能先自己吓自己。
他都没有松开她的手,这是不是意味着事情还有转机?
不到最后一刻,殷素素也不想给自己判上“死刑”。
“起开!”
凌靳言的话冷得可以冻死一个人。
他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眉头紧锁,整个人不苟言笑。
“你tm……”
凌靳风直接被气得冒烟,他恶狠狠地顶了顶腮,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直接给凌靳言那死小子脸上挥一拳,叫tm的目中无人。
“阿风!你怎么能说……”
孔怡莲心里也慌得不行,尤其是在看清小儿子的态度后。
凌靳言从小是让着凌靳风的,但他们俩兄弟越长大偏偏就越不对付了。
顾不得那么多,她赶紧拉开凌靳风,“言言,你带素素去四处去逛逛呗,熟悉熟悉咱们这里的环境。”
她强颜欢笑。
俩个儿子要是真闹起来了,可就难收场了。
“嗯。”
有孔怡莲在中间调节,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就舒缓了很多。
能赶紧摆脱掉凌靳风,殷素素求之不得,她没有分一丝一毫的眼神给凌靳风,被凌靳言拉着手便带去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