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餐，顾明羽就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叶霜。
“爸爸！”
顾笑笑坐在椅子上，扑腾着双腿，热情地呼唤一夜未见的老父亲。
从她笑眯眯的表情中，顾明羽就知道这一夜小家伙过得是相当舒心。
“笑笑。”
顾明羽和凌靳言、殷素素打了一声招呼，笑着朝自家女儿走去。
但顾笑笑喜悦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几秒，在见到叶霜也过来后，胖乎乎的一双藕臂有模有样地交叉着放在胸前，拒绝顾明羽的拥抱。
“笑笑？”
顾明羽也没料到小家伙的变脸速度会这么快，拽拽她的小胳膊，岂料她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看他。
顾明羽是既尴尬又无奈。
他身旁的叶霜更是尴尬得紧。
顾笑笑对她的不待见已经不加掩饰地直接表现在明面上了。
殷素素一直有在观察他们的情况，看到顾笑笑如此，她无奈地摇摇头。
她本是有机会和孩子聊叶霜的事情的，但细想自己没有立场去介入别人，这事就作罢了。
“爸爸，我不想和你说话。”
“你为什么要把她带过来？”
小家伙一脸不爽地质问，凶狠狠的眼神绕过顾明羽落在了叶霜的身上。
“你怎么好意思的？我不要你过来！”
看得出来，顾笑笑对于叶霜不是一般得抗拒，在一起还没有待够一分钟，她就不乐意了，小恶魔的属性立马就被刺激出来了，哪里还有半分昨夜里乖巧听话的模样。
“笑笑！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叶霜是你的大姨。”
顾明羽眉头紧锁。
在工作上他能做到挥斥方遒，如鱼得水，但是面对年幼不听话的女儿，他总是无计可施，用了最不恰当的方法去压制她的天性。
“对呀！她明明是我的大姨，那她为什么还想要做我的妈妈？她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顾笑笑仇视地瞪着叶霜，小小的年纪就一脸的不好惹。
“我……”
“我出去等你！”
叶霜碰了碰顾明羽的胳膊，不自在地捂着自己脖子上的一处，脸上的红潮自顾笑笑说出“明明是她的大姨，为什么还想着做她妈妈”的时候，一直没有褪去。
殷素素比谁都清楚叶霜捂着的是什么——吻痕。
叶霜和顾明羽之间貌似比她想得还要复杂得多。
讨厌的人终于离开了视野，顾笑笑长舒一口气，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就要爬下椅子。
担心她会摔倒，顾明羽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结果小家伙不领情，安全着陆后，赌气地甩开他伸过来的手。
“顾笑笑！”
顾明羽厉声一呵，英俊冷然的脸上布满了不认同。
“干嘛？”
小家伙被吓了一大跳，畏畏缩缩地强撑着回了一句，鼻头微红，连眉毛处也紧跟着红了起来。
顾明羽知道这是小姑娘要大哭的前兆。
就在他刚想要开口的时候，顾笑笑先他一步地宣泄了自己的委屈，“你是坏爸爸，你明明答应好了笑笑，不让她出现在笑笑面前的，你还是没有做到！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她。”
“呜呜……”
小姑娘身子微微地抖动，说话一颤一颤的，配合着囧囧的表情，任是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受委屈了。
“等你冷静下来了，爸爸再和你说话。”
顾明羽有意回避顾笑笑口中说的‘不算数’，理了理衣襟，寻了一旁的椅子坐下，并无和孩子解释的意愿。
顿时，顾笑笑就不哭了。
她忿忿地瘪着嘴，心里门清，只要叶霜和她爸爸接触的时间越久，她在她爸爸心里的地位就会越低，等到叶霜怀上了爸爸的孩子，生下了弟弟，就彻底没有她的位置了，她很快就会被扫地出门的。
这还是那些阿姨和姑姑告诉她的，起初她还不相信，现在可不就是在一步一步地验证嘛！
爸爸越来越不爱她了，总是站在叶霜的那一队。
顾明羽并没有把顾笑笑的发作当一回事，小孩子就是爱赌气发脾气，稍稍不顺着她的心意，她就大哭大闹，让她自己缓过来就好了。
“冷静好了吗？”
他伸手揩了揩孩子的眼泪，温暖的指腹贴着顾笑笑肉嘟嘟的小脸，他就想不明白了，半大的孩子哪里来得这么大的气性！
“好了。”
顾笑笑识时务地见好就收。
她还能怎么办，毕竟她还这么小，失去了爸爸的宠爱，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
“素素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呀？”
顾笑笑眼眶微红地抬头盯着殷素素，她不舍得与她分开，却也无济于事，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感受和诉求的。
如果不是爸爸把她带到游轮上来，她都不能认识这样一位有着妈妈温暖的素素，她该知足的。
“有机会就能见面的。”
殷素素自己心里也是虚的，以后大概率是没机会的，因为她得加快动作，顾明羽是和凌靳言是好兄弟，总是处在一起的，而她和凌靳言是没有以后的。
但为了让孩子安心，殷素素还是选择了撒谎，给了她一份期盼。
“嗯嗯。”
小家伙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与殷素素招手，而后坐上了顾明羽的车。
车上已然没有叶霜的影子了。
后面殷素素才了解到，为了避免再和小家伙争锋相对上，叶霜已经先一步地回去了。
“素素，你很喜欢孩子！”
凌靳言执着殷素素的左手，轻轻地捏着她的指尖，笃定地说道。
“啊？”
殷素素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还有这一爱好。
只是碰巧而已。
“你不喜欢孩子吗？”
凌靳言没有错过殷素素短时间内的恍神，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应该是喜欢的吧！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殷素素如实地回答，她的内心是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
她很少有机会接触到孩子，满打满算，她有印象的就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未曾谋面、殷琪的儿子凌东，另一个就是顾笑笑了。
对于凌东，她起初是怨恨的，凭什么她要为了这样的一个孩子赔上自己的一生，而对于顾笑笑，她是同情的，怜爱她，才纵容她的一切要求。
这样算得上是喜欢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