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怡莲顾及大儿子的脸面，识相地草草结束这样的对话。
“凌靳言呢？”
他特意过来找他，结果人不在？
凌靳风紧皱着眉头，语气不佳地询问孔怡莲。
“你这孩子！言言是你弟弟，你口气这么冲！”孔怡莲见不得他们兄弟俩不和睦，“言言刚过去了，你找他干嘛？”
“有要紧事。”
凌靳风不愿透露。
孔怡莲无可奈何，又怕耽误凌靳风口中的正事，连忙叮嘱：“他和你爸在一块，去书房了，你待会过去别吵起来了。”
两兄弟见面，难免会有摩擦。
他们还小的时候，孔怡莲还能自我安慰，长大就好了；可都长大成人，甚至立业立家，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却愈来愈浓。
孔怡莲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对亲生子，她怕是生了一对冤家。
“知道。”
敷衍一句，丢下柳心怜，凌靳风打算独自前往。
“靳风……”
柳心怜见凌靳风没带上自己，急了。
“你今晚不是主角吗？你就和妈一起招待客人，跟着我干嘛？”
“……”
早就习惯凌靳风的阴晴不定，柳心怜有苦说不出。
拽她过来的是他，不带她去的也是他。
他可真行！
见小俩口又有起争执的苗头，孔怡莲拉着大儿媳的胳膊，“心怜，他们几个大老爷们的事，咱们就别掺和，来，妈带你去认识几位朋友，跟妈来……”
摆明了替儿子解围，有了这个台阶，聪明的柳心怜哪里会不顺势而下。
“妈，我不是想过去掺和，我是怕靳风又冲动。”
柳心怜违心地说出口，见凌靳风走得太远，她又实在追不上才作罢，“他那脾气，一会儿不得吵起来呀!”
孔怡莲目光闪烁，一脸欣慰地看着柳心怜，这个儿媳她当初本来是不看好的，因为出身不好，和她们家门不当户不对，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从这几年的相处来看，无论是孝敬公婆，还是待人接物，柳心怜都还算达标，符合她预期儿媳的标准。
“他都三十岁的人了，你还把他当十岁小孩子看呢？”
“妈，我没有把他当十岁小孩看……”
他疯起来连三岁孩子的分寸都没有。你自己不都还像宠着个巨婴一样对待他吗？
这样的话，柳心怜自然是不敢当着婆婆的面说出来。
要不然她这几年的讨好都要功亏一篑。
“你呀，就是太在乎他了。”
柳心怜讪讪地听着婆婆总结出来的吓死人的一句话。
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行了，跟我过去那边，”柳心怜指着一群富太太聚集的地方，“心怜，你就是太在乎阿风了，才让他对你有恃无恐的，你们俩感情有问题，妈都看在眼里，毕竟妈是过来人。”
“你是阿风的妻子，是拽着他这只风筝的线，你要有自己的姿态，不是阿风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独立，要有自己的意识，这样阿风才会觉得你有魅力。”
孔怡莲学着自己从独立女性公众号看来的文字，复述地说给大儿媳听。
“是。”
鸡汤味够浓，柳心怜压根不吃这一套，但她是孝顺儿媳，是断不能直接拒绝婆婆好意的。
“别只顾着回‘是’，你要行动起来。”
“阿风，之所以还没定下来，就是因为他的责任心不够……但你都嫁进来多久了，咋还没给他生下个一男半女？”
画风斗转，意料之外，却也意料之中。
这是婆婆孔怡莲的一贯风格。这样跳脱的思维，习惯了也没什么。
柳心怜咬着唇不说话，内心却活络了起来，听婆婆的意思，有了孩子，凌靳风就能有责任心？
那他那个自闭症私生子算什么？
听着有够打脸的。
“心怜，莫不是你的身体有问题？”
说到孩子，很默契的，孔怡莲也想到了自己目前唯一的孙子，也就是凌靳风现有的孩子，可惜孙子命不好，患有严重的自闭症。
阿风和别的女人能有孩子，就证明阿风身体没问题，问题只能出在阿风的妻子身上。
理清了思路，孔怡莲质疑地开口。
“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有问题！”
柳心怜咬牙切齿地争辩，开什么玩笑，她都怀孕好几次了，怎么会是她的问题？分明就是凌靳风蝌蚪质量的锅。
每每怀孕两三个月，即将公之于众的时候，总出现意外，导致大家都不知道她怀过孕，却没生下来的事实。
而阻止她张口的正是凌靳风。
“你身体没问题，都这么久了还没给我们凌家添丁？”
“你别怨妈啰嗦，你们这个年纪就是要生，尤其是你，生了对你有利，你还以为自己年轻呢？”
“不是……”柳心怜百口莫辩。
“别解释这么多了，过了今天，妈给你好好调理身子，争取今年就怀上，明年就抱上。”
孔怡莲美好地规划着，“有了孩子，阿风的心才能收回来。”
柳心怜无力地吐着气，她刚流产，还怎么怀？况且她生孩子的欲望并不强烈。
“怡莲，什么孩子呀？咋啦，你大儿媳有了？”
两人边走边聊，聊天的内容缺七少八地传入其他贵妇们的耳中。
“恭喜恭喜呀！”
孔怡莲得体地招招手，长袖善舞，“恭喜什么呀，你听错了，没怀上，没怀上，不过呀，过段时间也差不多有了，到时候再正儿八经地听你这声恭喜哈！”
“哈哈哈哈！”
“快了，快了，小年轻很快就会怀上的。”
贵妇们的交际其实很简单，尤其是像孔怡莲这个年纪的太太们，爱聊的事情无非家长里短，保养美容啥的。
婆婆打开了话题，想多结交贵夫人的柳心怜可不愿意失去这么好的机会。
……
殷素素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不用想，她又落单了。
下拉手机页面，她计算了一下，距离总裁进入那间房已经过去了大概60分钟。
一个小时，好久呀！
和凌靳言待久了，也算清楚他的为人，这次，她自然没有想岔。
不就是和他爸爸谈话吗？
还挺能聊，能说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