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一家酒楼,陈三钱如约而至。
陈三钱满心疑惑,缓步上了阁楼,不知新晋左都督约他有何要事?难道又钓上来大肠了?还交代他多带一点人马过来,搞得像约斗一样。
李小牙站在厢房门前,微笑招呼:“小三,你来了。”
陈三钱不太喜欢被叫小三,奈何人家是位高权重的四省海道提督,新晋的左都督,他只能点点头,回道:“见过督帅,恭喜督帅荣升左都督。”
李小牙挑了一下眉,宣旨官刚回到下榻的驿馆,陈三钱就知道他晋升左都督了?
“小三,你消息还真灵通。”
陈三钱不置可否,开门见山道:“不知督帅招我前来,有何要事?”
“你带人过来了吗?”
陈三钱回道:“我带了一百兵马过来。”
李小牙嘿嘿一笑:“很好,我约你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打一架而已。”
“……”
陈三钱目露惊愕,万万没想到李小牙约他前来,真是约斗的?
“督帅,您说笑的吧?”
李小牙虎着脸:“没有,我认真的。”
“……”
陈三钱皱了一下眉,迟疑的道:“督帅,我是哪里得罪您了吗?”
“没有。”李小牙欠揍的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捶你。”
“……”
陈三钱有点怒了,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不可否认,李小牙位高权重,但他们东厂也不是好欺负的。
陈三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了,虽然李小牙行事乖张,但很少仗势欺人,平时顶多欺负一下南京的文官,与他们东厂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无缘无故约斗,其中必有缘由。
“督帅,明人不说暗话。”
李小牙幽幽的道:“我不是很想去满剌加。”
陈三钱瞬间就明白了,苦笑道:“督帅,我不想趟您的浑水。”
李小牙云淡风轻的道:“晚了,你已经趟进来了,你今天不跟我打一架,不可能离开了。”
“……”
陈三钱亮了一下拳头,说笑道:“您不怕我打得您满地找牙?”
李小牙往后一缩,将沈炼推出来了:“我有滴滴同僚代打。”
“……”
陈三钱哭笑不得道:“我们为何打架,总得有一个缘由吧?”
李小牙不假思索:“争妾如何?”
“……”
陈三钱一脸黑线:“能不能换一个?”
麻子献上一计:“争地如何?我们锦衣卫巡逻的街区,番子也来巡逻,是不是越界了?”
到底谁越界?陈三钱没好气的道:“五城兵马司如今归我掌管,全南京城的大街小巷,我都要派人巡逻。”
李小牙大手一挥:“废话少说,你带了一百人马,我带了三百人马,非常的公平,我们这就开打吧?”
“……”
陈三钱俊脸微微一抽,哪里公平了?
“督帅,我的手下可能不敢还手。”
李小牙从善如流道:“没关系,那你们就排好队,等着挨打就行了。”
“……”
陈三钱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架,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他们要是不还手,那只能白白挨打。
“督帅,为免伤和气,我们将刀枪收起来如何?”
“这都打起来,还怕伤和气?”
“……”
李小牙幽幽的道:“你是担心我们打急眼了,会掏火器?”
“不会吗?”
李小牙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应该会。”
“……”
双方将刀枪收起来后,一场有预谋的打斗,就此展开了。
李小牙手下的锦衣卫,没了火器之后,基本就是一伙乌合之众,陈三钱手下倒是有不少高手番子,毕竟厂卫都是挑的锦衣卫高手,但番子人太少了,多数都是五城兵马司的杂鱼。
双方开始只是像切磋一样,自从宝子出手之后,一切都变了。
一条五城兵马司的杂鱼,挨了宝子一记撩阴脚,倒地爬起来了,也使出了撩阴脚。
于是双方像地痞泼皮一般,插眼掏裆,阴招尽出,宝子挨了一记擦鞭脚后,愤怒地掏出百宝袋,不管不顾撒出一袋药粉,大喝道:“看我的毒粉。”
“(⊙_⊙)”
包封等锦衣卫,吓得目眦欲裂,宝子老大没有上交他的百毒袋吗?
马漏都惊了:“不要使毒。”
宝子笑道:“面粉而已。”
“……”
三名被撒成小白脸的番子,松了一口气,但被面粉糊眼的他们,瞬间挨了数记拳脚。
双方火气越来越大,开始操板凳干了。
很快,打斗就引来了附近巡检司一伙捕快。
“光天化日之下,何人在此聚众械斗?”
围观的路人回道:“好像是锦衣卫跟东厂。”
“……”
为首的巡检司捕头,灰溜溜地招了一下手:“没事,没事,我们走了。”
内城大规模械斗,引来了一名老御史,听说是锦衣卫跟东厂为争地盘而打斗,官兵内城械斗,成何体统?老御史不顾众人阻拦,非要进酒楼阻止,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迎面飞来的一个酒壶砸倒了。
“老大,出事了。”
李小牙与陈三钱都看到被砸倒的老御史了,两人一起大喝道:“住手,全都住手。”
打斗的双方这才停手了。
李小牙急忙上前查看被砸得头破血流的老御史:“老大人,您没事吧?”
老御史捂着额头,看着李小牙,气得发抖道:“又是你个竖子,内城聚众殴斗,老夫定要狠狠参你一本。”
李小牙听着老御史中气十足的声音,松了一口气,笑道:“只要您没大碍就好,您老爱怎么参都行。”
宝子在后面问道:“督帅,我们还继续打吗?”
“继续。”
老御史闻言差点被气死,怒斥道:“你们简直无法无天。”
李小牙眼见老御史都翻白眼了,干笑道:“老大人,不要动怒,我说笑的。”
受伤的老御史被扶走后,李小牙从一地鞋帽中,捡起一条女人肚兜,露出了狐疑之色。
众人面面相觑起来,整个酒楼一个女的都没有,哪来的女人肚兜?
\"谁的肚兜掉了?\"
“……”
李小牙发现肚兜上绣了一个闺名,于是念道:“婉婉?”
一名番子走出来,取走了肚兜,目光扫向一群同伴,羞恼道:“是哪个王八蛋,偷了我婆娘的肚兜?”
“……”
李小牙眼见数名番子,心虚的低下头,看来故事不简单。
朋友妻,不可戏,陈三钱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向李小牙告辞后,领着一群鼻青脸肿的番子离开了,打算回去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