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高力士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心中暗想,以现在的修为不可能受凉呀。
“元一,怎么了。”车驾内李隆基在闭目养神,却也听到这个连环喷嚏。
“回陛下,可能是刚才灰尘太大。”
“过些日子让工部把去伊阙的路硬化吧,以后会常去呜皋山。”
李隆基的话听了很感动,虽然皇帝没明说,可高力士清楚是因为他说了句灰尘太大的缘故,像去年皇帝为他盖上的毯子那样暖人。
“可有所得?”
“蛮力一击,并无所得。”
说起这事,高力士有些惭愧,做为内侍兼保镖,武功还不比江湖豪侠高,怎能保护皇帝?
而且比试时,周图还把一股狂暴的内劲打入他的手臂,估计没个几天的功夫是化不去的,高力士的内劲虽然也攻入对方手腕,可他非常清楚,根本奈何不了对方。
更难过的是,周图明显有保留,所以高力士想体悟六重天都没机会,不由得叹了口气。
“呵呵,江湖绝学本就是命根子,想来你通过独孤源找到他时,就被他猜到了,或者说独孤源也猜到了,实在欠考虑呀。”
高力士听后不置可否,回了句“确实如此”便没再说话,心里却没怪独孤源,毕竟曾是他把当初无助的自己推荐给了义父,不然也不会遇到李隆基。
对于武道之事李隆基也没什么好办法,自幼想做个文武双全的人,曾痴迷于剑,奈何无缘九重天,一身剑术也是炉火纯青而已,无甚威力。
这也成了李隆基心中的一大憾事,好在他自知习武不成也不执着,专攻文事之后也成了一代大家。
文宗大家常有,武道大家却不常有,至少皇宫中就很少,所以李隆基有些担心,民间武道高手要是多了,宫禁是否安全。
毕竟皇帝是个高危职业,无论他是否愿意,总会得罪那么些人,比如世家,比如像周图、独孤源这种人,他们并不太喜欢受到约束。
不过火药的出现,让李隆基安心了不少,他看见了高力士和独孤源的狼狈,这还是在他俩距离较远,如果近些。。。
“如果近些大家就一起上天了!你个草包,老子的图画的不够清楚吗?库房离作坊那么近,你是觉得我们死得不够彻底是吧?拆了!”
鸣皋山火药作坊,热火朝天的工地里,韩斌的骂声让这个工部的来的官员脸上挂不住。
虽说火药在大唐官场不算什么秘密,可这个作坊怎么也算军事管制区才是,怎么工部的官员反倒来驻场监督了。
本来韩斌知道后也没多说什么,当朝皇帝不在乎又没开始生产,那以后再提醒李隆基就是了,现在多个监工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这混账玩意,居然觉得火药库房太远不方便运输,更以山体坚硬不易开挖为由,把作坊和仓库连在了一起,根本不考虑失火后的损失。
“老覃,还有你!把图纸给这傻逼玩意干什么?不知道这是机密吗?叫你改就改,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其实一切的错,都是韩斌这个主事的家伙,这几天忙于炼化内劲,几乎没来过鸣皋山的缘故。
指责老覃也是骂给工部听的,毕竟老覃现在是工部的大匠,也算的上这名官员的下属。
那人什么也没多说,黑着脸一甩袖子走了。
“少爷,您现在也入朝为官了,多少还是得给他们一些面子。”老覃还是习惯性的称韩斌为少爷,毕竟他去工部任职时,韩斌还不是候爷。
“朝堂里得罪的人多了,叫的上名的就有一堆,叫不上名的不知还有多少呢,他算老几?”
想起得罪人的事,韩斌表面不在乎,内心还是很不舒服的,别人穿越总是左右逢源,抄首小诗就被捧上神坛,可自己一首四民诗搞的被人行刺,虽说主要目标未必是他,却也是借口。
前几天听宋璟说,还有不少人向勋贵们递交诗作,平时无论诗作好坏,多少能受些礼遇的读书人,这次直接被勋贵们扫地出门。
更有人放话,诗才不能超过韩侯者一率滚蛋,朝廷也出了公示,不再以诗才赐官,那是夜吐诗词两百首的韩斌对皇帝的建议。
这就让许多经学士子受不了了,纷纷大骂韩斌过河拆桥,说他凭诗词幸进,得高位后却断了别人的后路。
不过,也有不少学时政的士子,大呼韩斌才是利国之才,与学经之人对喷。
现在洛阳城内的读书人,也分成了两个阵营,挺韩派和倒韩派,所以韩斌现下风头无两。
听到这些消息,韩斌不以为然,可听说李隆基大肆宣传将在金秋佳节前评比各家所学,还要和清河崔氏殿前斗文时,韩斌头皮发麻,因为那个一肚子坏水的李隆基,又说是韩斌主意。
这根本就是转移仇恨嘛,明眼人都知道,殿前斗文无论花无常的输赢,清河崔氏都将名声大震,结合之前的内斗,各世家都能想到清河崔氏已倒向皇家,现在更是得到了李隆基的力挺。
而总策划韩斌,现在根本不敢去洛阳,他怕被各世家的人打死在洛阳街头。
“好在他们不敢到伊阙闹事,不然连躲的地方都没有。”韩斌无奈的嘀咕了一句。
老覃没听见,只是看着工地,不忍心的问:“少爷,真的要拆吗?”
无论今生前世,没有哪个工人愿意亲手毁掉自己的心血,一是觉得浪费,二是无论好坏那都是自己的作品,这两种心态与是否有工钱可拿无关。
“不用拆,就当提前阔建作坊,不过库房还是建在原定位置,这点不能更改。”
韩斌是老工程人,自然清楚老覃的想法,而且他也不是一个特别喜欢浪费的人,库房又是真不能换的,其地理位置易守难攻,还特别适合驻军。
“你是说,韩斌直接把你赶出来了?他一个六品亲王府掾属胆子不小呀,难倒他不知道工部管一切营造?”
一个中年男人,在案前奋笔疾书,听到那个工部官员的汇报后,手上的笔顿了一顿,宣纸上便多了一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