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子涵
通往天润实验小学的那条林荫道,迎春花,丁香花,梨花带雨,桃花粉红,一树一树的绽放,仿若微醺的小学生,调皮倾斜的脚步,走进季节的花海,细雨春风,曾经伤过花瓣的鲜红,吹落打湿了美丽的梦想,洒下童年一地心慌。
如果,让我来主宰画分童年界线,我将毫无顾忌地说,十岁,童年到此为止吧,即将离开故土,我再次来到黄河边,面对面对浑浊如肤色的黄河水,这里面有我记事的那一刻起,哭与笑反复无常的岁月,从天真的尝试,到告别童年的成熟,我在暑假终于告别了三年级,童年一去不复返了,在初秋我将走进少年,在秋风扫落叶的夜晚,仰望着白月缅怀,不堪一击的成败,我都不知无怨无悔,虽然我如实的记载着惟妙惟肖的童年,可我怎么也壮怀不起来,悲凉似霜还是阵阵袭来,朔风如刀,早已凝干了我挫折的眼泪,好在童年最后的这一刻,在我的眼中光环四射,如同火炬燃烧着血液,短暂的时刻,周围十大喜事,像一枝枝火红的玫瑰,绽放出灿烂的笑颜,顷刻之间,我像顽童,拂去遮掩的乌云,摘一颗星星做我玩耍的道具宝贝。又像翩翩少年把胸膛朝向蓝天,让我的灵魂,彻底陶醉,朝着太阳奔去,绝不后退。
童年最后时刻,如数家珍,我昂起头颅,印证十大喜庆的豪迈。
第一喜,粽子飘香,流经两岸,柳绿花红,相似的等待,爸爸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还没得到开标的喜讯,就已听到喜鹊叽叽喳喳跳跃树梢,抖落忐忑不安的铅华,安慰沉重的担忧,默默无语,虔诚的祈祷财神爷的眷顾,在我这个小屁孩童年最后的日子里,来个逆水而上,有心给家里,暗许旑旎风光,顶级运气。
默默等待,坦荡胸怀,爸爸电话铃声一响,握手机的手不停的颤抖,不一会,爸爸就开怀大笑了,手机里好像旌旗招展,上书皇恩浩荡,再没有背负天问的忧国忧民,只有谢天谢地,苍天啊,谢谢你给我开了眼,你终于让我中了一个大标,与尹忠的爸爸合作一把,进入工程第一手帝王至尊昂首挺胸,首次告别了曾经只拿四五手工程,做的是险中讨饭求生苦力的干活,迎来了梦中柳树红瓦,不再独饮半世离殇,哈哈哈哈。
第二喜,谈笑间,曲未央琴音铮铮,安得广厦千万间,子寒家告别了出租屋,乔迁之喜只在弹指间,穿过迷茫的记忆,不再是无根的树,搬进七楼那套,曾经被子寒砍过价,超豪华住宅,预示七上八下,子寒家的日子从此蒸蒸日上,暮倚窗台望街巷,霓虹灯下满城红,唤起心事儿童趣,新居飘彩百花开,这种巧合与房有缘,真的应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相求。
第三喜,金居辉煌显吉祥,玉润府宅出栋梁,真的时隔不久也就是这个夏天的同时,因受前任撤职的影响,一个科级干部,早已冷落边缘化的子寒爸爸,无职无权,在他的那个部门,甚至连个科员都不如,有的是白眼相向,更多的是挤兑打压,作为一个年富力强的干部,常年无所事事何等悲哀。就在党的生日那天,人们的风向突变,子寒家变得门庭若市,送礼套近乎,阿叟奉承,吹牛拍马,甚至还有挤两滴猫泪,假惺惺赔不是,承认有眼不识金镶玉,言语要跟子寒爸爸结为金兰,认主守义发毒誓,从此忠心耿耿,绝无二意,否则雷劈火烧。
一片祥和好不热闹,仕途上闻风似雨,不缺敏锐干将,小道消息绝不是空穴来风,市里发话了,言语之中肯,此干部品德优秀,爱心满满,最为高贵的是出污泥而不染,高不骄傲,低不气馁,领导水准艺术,出类拔萃,此类干部不用,等待何时?
很快一纸调令,市里主管升迁的干部亲自下来,把子寒爸爸接去市里上任。
听子寒说,他爸爸这次连升两级,要问我说是什么官?我们这些小屁孩搞得鬼清啊!反正都知道,这是让人喜上眉梢的喜事,奶奶说这是前世积了德,家门显辉煌,可喜可贺。
第四喜,教室门前的那棵槐花树,槐花香飘四溢,班主任老师辞别了学生,不能教我们这些小屁孩了,要去生宝宝了,想到班主任老师的好,总有一点依依不舍之情,由于子寒的班主任教出子寒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名噪当下,粉丝层出不穷,有目共睹,顶着个大肚子不辞辛苦,一节课一站就是45分钟,实属不易,用我们的目光,向老师致敬,她视学生为己出,关怀备至,威严中不失慈祥,让我说,甚至都比的上中国最佳老师了,这些年中,她曾获得过中国第一教书最好的老师奖,目送班主任我想,老师用我们最真诚的童言童语喊一声:“老师,你辛苦了!”
“一声惊叫归乾坤,恰似凡生铁木真,射雁弯弓非凡士,全家喜乐抱星辰。”刚刚背会了这首诗,就获得了班主任老师,给我们生下了一个小师弟,我多想多想生出凌云的翅膀,看看小师弟俊帅的模样,然后偷偷的告诉老师您!“祝你喜得贵子,我们会在,代替你的班主任手下,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辜负你崇高的期望。”
第五喜,尹忠的小媳妇桃红雪,先我们去到尹忠家里,心中蛰伏的愿望,卖火柴的小女孩,一夜之间成了人鱼公主,优美的环境无法用语言表述,仿古的私家花园,柳烟拱桥,粉墙翘檐,亭台楼阁,园圃嫩绿,柔柔透出碧蓝,茂林修竹,郁郁葱葱,万芳争艳,曲径通幽,虽非古迹,却有古朴雅致,为那栋豪华别墅,增添了几分色彩,水边的走廊,尹忠的爸妈,仿佛看到了城市尘间遁迹的古朴丫头,终于接纳了灵秀的桃红雪。
桃红雪,虽然爸爸、妈妈和奶奶都失去了,但被尹忠的爸爸妈妈,好心收留的那一刻起,渐渐坏死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转,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或许是快乐中,残留了一些对亲人的思念,欲寻源头而不能,苦尽甘来有风景。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可足欲登仙境,又是喜事一桩,很想择一晴朗之日与尹忠拜谢缘分。
第六喜,那天爷爷奶奶两人独获双喜,自从那次和我玩斗地主,爷爷奶奶输了个心力衰竭,一躺一竖进了医院,一生的积蓄,掏了个尽光,本以为细水长流,将就过下无悔的人生,这一下好了,没有收入来源,不得不为余生秋字添心,心灵被灰色的尘埃覆盖,失去了原色,人类与生俱来的种种欲望,失去了引力,无论爸爸妈妈,劝导之上,柔柔模仿松涛竹音,安慰声中,施与露珠甘甜滋味,还是旷达心境,采集野地里的雏菊,让纯自然的芳香,充当马前卒,饱满爷爷奶奶,黯然无光的天空,飘一缕彩虹。
在这条路上,胆战惊心的爷爷奶奶,依旧是顽固不化,没有起色,只好渴望我这张刚刚脱去童真的面容,映亮爷爷奶奶不稳的心绪,让他们怀一腔剑胆琴音,雄心壮志,在夕阳的色彩中,觅得一棋子,潜心静候,共赏高山流水,因为我是他们的命。
坐在窗前托着下巴,望着天空傻傻的笑,该我这个第二陪床粉墨登场了,我开门见山,因为这时的我,还没有到藏着掖着拐弯抹角的年龄,带着还没泯灭的童真雅趣,足以颠覆爷爷奶奶把守的阵地,我说:“爷爷奶奶,你们快点好起来,我还等你们一块出去玩呢,这样吧我做导游首先去故宫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庄严肃穆,倘徉在悠远古老的雕梁画栋,红墙绿瓦中,驻足于历史的静谧,去感受那份厚重,天堂般的仙境,”
爷爷奶奶唯命是从:“一定去,一定去,孙子的话,既然不听?”
我说:“想必爷爷奶奶,还没有跋涉过茫茫的大漠。
爷爷奶奶几乎是异口同声:“没去过,没去过,好玩吗?”
我说:“当然爷爷奶奶,你们试想一下,在滚滚黄沙中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是何等的诗情画意,朔风迎面而来,吹响骆驼颈脖上的铃声,偶尔一粒黄沙落入眼里,带出一滴清亮的泪,掉进黄沙激起细微的沙窝,转眼就消失殆尽,在凛冽的黄沙下爷爷奶奶肯定不会迷茫,你两是我的楷模榜样。”
爷爷奶奶担心的说:“爷爷奶奶眼里容不得沙粒,那会很难过的。”
我的回答:“那好吧!我带你们去登世界屋脊,偷蓝天洗眼,让冰雪透亮,再带你们去敦煌莫高窟,看那活了1000年的生命,让无数双艺术巨手为我们营造五彩斑斓,想驰骋辽阔的草原吗?我先行一步让码头琴载着我的思绪,召唤爷爷奶奶飞扬,我在可可等你们,”
爷爷奶奶醒悟的说:“又在给爷爷奶奶画大饼了,我们没口福吃不了。”
我说:“只要爷爷奶奶把身体养好,这可不是梦想,真实可靠,等我有了大把大把的钱,我还想带你们去国外,听穿裙子的苏格兰男人吹起悠扬的风笛,去泰国看人妖秀表演,对了,想起来了,泰国不能去,顺道去爱尔兰品尝加了眼泪的咖啡,去哪魂牵梦绕的法国,到巴黎圣母院,抚摸卡西莫多敲过的大钟,步入音乐之都维也纳,聆听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任天籁之音在心头回响,一不小心踏入鲜花王国,被尼罗河的风景所迷醉,无意中剩船去亚马孙河看鳄鱼的凶猛,动物世界的追逐猎杀,欣赏鲜花遮映下的风车,手捧一大束酷似酒杯的郁金香,为爷爷奶奶健康祝福,最好还能就着原汁原味的阿根廷烤肉下酒。”
我如唱歌一般的声音,一蹴而就,吧嗒吧嗒,小嘴没停没歇,让爷爷奶奶一时兴起,无限向往,心情好多了,经一系列的配合治疗,爷爷奶奶将疾病摆脱,爷爷的腿也不瘸了,奶奶的背不再驼了,还有心力衰竭,也恢复了正常,其他病灶一律化为乌有,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健康出院回家了,也就在同时,得到社保局的通知,政策下发,农村爷爷奶奶首月发放了养老退休金,两人相加,接近4000,足以让养老衣食无忧,这真是双喜临门,爷爷奶奶尽笑颜开,这也有,我这个小兔崽子功不可没的点缀。
第七喜,掬一捧清水,洗涤红尘初染灰色霸凌的恶习,一直让我耿耿于怀的王陶启,永远翻不去恨他的那一页,忽然有一天,他来到我的身边,痛改前非,诚心给我道歉,我的心太软,终于放弃了,要记一世的情仇,与惨淡的故事一笑而过,低头打埋承认自己也有过错,好让事实,定论王陶启改过自新,求得心灵深处,最彻底的原谅。真的那天起,王陶不再有霸凌同学的现象,反而变了一个人似的,帮助比他小几个年级的同学,成了跟屁虫的大哥大,印证了做好事的急先锋,很快就抹去了,同学们对他的不良印象,获得满满的贤良口碑,让我意想不到,在整个校园里摘取了最佳乐于助人奖,常言说调皮的小孩智商高,三年级最后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他的总成绩一度领先,远远的超过了我,王陶启的进步,让我刮目相看,这不得不,改动脑子里的信息储存,接受承认,在我的心头算上一喜,浪子回头金不换。
第八喜,铭记尹忠妈妈的教诲:“注重自己的品学兼优,贵族学校,讲究质量,对成绩要求更刻薄,刻薄不亚于985录取分数线,不单纯是有钱就能进去的地方,两个子涵(寒)我的孩子尹忠、桃红雪。明天即将面试笔答,加油,考出你们最真实的成绩,直接进入贵族学堂。”
本以为这次进了极乐天国,享受皇子公主优等待遇,谁知天下乌鸦一般黑,总是逃不出分数牢笼,这让毫无准备的我们忧心忡忡,没有底气,像霜打的茄子蔫里吧唧。好在我们是一伙,童年中最成熟的孩子,何惧人编的答题。
风轻轻的拂过小草爬山盛开的花瓣,马路两边的摊位,鲜果青黄粉红,居心叵测蛊惑着我们这些,成熟凡夫学子的胃口,尹忠尽地主之谊,一双老气横秋的眼睛,四处游荡,寻找物美价廉,瞬时交易结束,四人争先恐后,毫不客气,拿起就啃,酸的张口哈气,呸呸呸……果真便宜无好货,我首发高论,我说尹忠啊!即将上贵族学堂,生活水准怎么就放不下贫穷。?
尹忠羞涩,子寒回答:“寒门出身,劳动人民的本色,习惯了,难改、难改。”
会心的假笑,迎来第二天准八时进入考场,这时走出来,一位老师对着尹忠的妈妈,耳语了几句,我被拒绝考场的门外,正当我尴尬莫名其妙时,尹忠的妈妈对我说:“孩子祝贺你!你是第一个被学校破格录取,无需考试。”
这下又轮到我抓耳挠腮,论成绩,我在子寒之下,论和尹忠的关系子寒最铁,莫非子寒与子涵寒字搞错了不成,我有点百思不解,正要发问,一旁尹忠妈妈先我发话:“孩子,别胡思乱想,学校是不会搞错的,他们录取你,自然有录取你的道理,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在等待他们考试出来期间最难煎熬的实属是我,如果他们考试被通过了我将会心安理得,假如他们考砸了,我将满心郁闷如雨,闭上眼睛,不要再想什么?茫茫前程无尔傍我左右,我将退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心已定,风依旧。
好在等待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个考生,我的铁杆同学,如逢喜事精神爽欢声雀跃的高呼:“我们都被录取了。”在他们明媚的笑脸里,我像老鼠一样慌张和羞涩,最终挤出那么一点点,不自然的笑与大家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