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子涵
奶奶家的屋背后,有一个古朴寒酸,甚至是破烂不堪的老屋,在整个村子里反差最大,算是最穷的一户人家,至少子寒是这么认为的。
子寒跟奶奶,送菜进去过几回,屋里住的是一老一少,老的是一个瞎子老奶奶,子寒奶奶让子寒叫她太婆婆,小得是太婆婆的孙子,跟子寒差不多大,说不定比子寒还小个把两个月,名叫子坤,奶奶让子寒叫他叫小叔叔,“嘿嘿,小屁孩,比子寒还矮一块豆腐,凭什么叫他叫叔叔呢?”
肯定是奶奶糊涂了,或者说脑袋被驴踢了,大小不分。
叫他叫叔叔,子寒无论如何也开不出这个口,眼睛带着疑问号,直愣愣的看着奶奶,
奶奶忽然明白过来了,解释的说:“你爸爸叫他叫小弟弟,你自然就要叫他叫小叔叔,这没有搞错,子寒的辈分小,子坤的辈分大,这是农村的规矩,入乡随俗,也是辈分的体现。”
“奶奶不管你说破天,喊破地,让子寒喊他喊小叔叔,那是不可能的,以后回学校说乡下,给同学们说子寒,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屁孩,叫叔叔,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这样一来,那么肯定同学们会笑掉大牙。”
林子坤看出,子寒有点为难和不太情愿,于是挺大度的打圆场地说:“不叫就不叫吧!我们一般大,就叫同学吧。”
奶奶时常对子寒说:“看到了没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看子坤多么懂事啊,相形之下子寒到象一条虫。”
这个村子百分之八十都姓林,上进五服,寻看族谱,或多或少都是沾亲带故。
从这天起,奶奶让子寒向子坤学习,哪怕学一点皮毛,也就不冤枉,来这里过了个寒假。
子坤家本来还算有个幸福的家庭,可就在两年前,子坤的爸爸在一个工地干活,不慎从脚手架上掉下来,当场就惨死了,包工头也不知道去向,也没得到过任何赔偿。
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天地塌陷了一样,子坤的妈妈另行改嫁了,从此家里就剩下了,一老一少相依为命,举步维艰的过着日子。
好在子坤非常懂事,承担起本不应该在这个年龄段,所能承担的起的生活重担,里里外外一把手,本村一些上岁数的老人,说起子坤的董事,无一不齐眉赞扬。
都在说:“林太婆婆前世修行的好,老了老了黄天给她送来随心童子,不离不弃。”
人生的愿望都是美好的,真正的生活却是难堪的,尽管时不时有亲戚,村民的接济,但在现今农村,各自经济独立,本位的情况下,那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看着这样一个家庭,着实让人为之动容,感慨万千,满含辛酸的泪,爷爷对子寒说:“现在的农村两极分化比较严重,富人是很少回农村了,剩下的那些留在农村,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各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都在感叹这是命。”
这两年在子坤的努力下,克服了一切难以克服的困难,日子总算挺了过来。
这不得不让村民们,对小小的子坤刮目相看,为他的懂事,竖起拇指称赞,也为自家的小孩立输范本,树立楷模。
就这个寒假,奶奶铁定让子寒进入子坤的生活,时常把子寒介绍给子坤,让子寒进驻他家,美其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起先的子寒,对于子坤的生活,感觉是一种新鲜好玩,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子寒渐渐的懂得了奶奶的用苦良心,子坤的生活实属不易,本该撒娇的年纪,去做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本该享受爹娘宠爱与一身的骄子,却在困苦的生活中接受残酷的洗礼。
眼一睁,寒风烈烈,霜天冰骨,衣一穿,拉链还没拉齐,子坤就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做好早餐为奶奶喂饭,本来这个年代,已经是很少有人烧柴火了,而子坤家根本就没有,多余买液化气的钱,每每做完早饭以后,他满脸都被窝烟涂成了大包公似的。
早饭后,他就开始下菜地,开始了一天种菜劳动,砍柴拔草,养鸡喂鸭,牵羊放牛,一切都是自我安排,凡事做得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他还时不时骄傲的对子寒说:“我种的菜不但够自己吃,还能卖钱呢,明天1,4,7镇上赶集日,有没有兴趣?明天带你赶集卖菜去。”
子寒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因为有事,子寒今天醒的特别早,还有点洋洋得意,谁知更有早行人,这时,子坤挑着一担菜,来到了子寒的面前说:“我们出发吧。”
子坤前面走着,子寒后面跟着,看看满满的一担菜,子寒一时间对子坤肃然起敬。
镇上子寒跟奶奶走路去过,不算很远,可也不算很近,子寒对子坤说:“我来帮你挑一程吧。”
子坤疑惑的说:“你能行吗?”
子寒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都行,我还能不行吗?我的个子都比你高。”
子坤并没有矫情和客气,二话没说,把担子递给了子寒。
子寒接过子坤的菜担子,只见肩一沉,立马就摇摇晃晃起来了,那样子像李逵醉酒,又像武松打虎横冲直撞,一时间稳不住脚跟,连菜担子一起摔出了老远,这时间子坤笑得人仰马翻,看似一件多么简单的事啊,子寒老半天没有爬起,低语的说:“我真的没用。”
同时又不由自主的猜想,一个如此贫困的小孩,从做习题上看他就处处,彰显智慧和优秀,本以为非常完美的子寒,都开始感觉自愧不如。
真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困苦是一济良药,成全了苦难的儿童过早的成长,这就是子寒的楷模。也是这个寒假子寒体会,最深刻的内涵,将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