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李三月每一次都直白拒绝，聂凯终于知道，对方对自己并没有那方面心思。同时他也庆幸，自己到底没有爱李三月到什么非君不可的程度，聂凯火速找了一个年轻貌美心思简单的女人结了婚。比起爱情，他更享受赚钱的乐趣。
    好在李三月并没有因为这件小事而离职。如今他手上掌握的几个外贸大客户，一个月也能为公司带来200到300万的营业额。聂凯觉得，能为自己带来巨大利益的下属更值得拉拢。自古商人重利，不外乎如是。
    李三月四十岁那年，收到了来自国外，南法某城市的请柬。
    那是龙傲天先生的葬礼。
    李三月第一时间和对方助理取得了联系，证实了老龙傲天先生因心脏病骤发离世。
    三年前，老龙傲天还做了一次心脏搭桥手术，手术第二天，和李三月视频时，还笑着说“下次来华国，李，一起去爬泰山！”
    在李三月印象里，老龙傲天不单是自己的第一个大客户，还是一个乐观，打不倒，活泼亲切的老顽童。
    故人离世，即使相隔不同国家，依然让他感到一丝难过。
    他原本就办的有签证，当下请了假，安排好工作后，立马坐了飞机飞去了南法。
    葬礼是在一个古堡举行，李三月因此也见到了老龙傲天的唯一继承人，姑且称之为小龙傲天吧。
    “爸爸那次去香港参展是第一次去华国，本意是游玩，没想到遇到了你。如果不是因为他年纪大了，我甚至猜测，他会不会去追求你。”
    小龙傲天耸耸肩膀，将一张塑封在烫银雕花相框里的照片递给了李三月。
    “这张照片摆在爸爸办公桌上，他说你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东方瓷娃娃。”
    “我很抱歉。”
    李三月看着明显被主人十分爱护的照片，当着一位死者的儿子面前提到和对方父亲感情，有些尴尬。虽然他自认清清白白。
    “没关系，幸好，你是个男人，不然真担心爸爸再给我多生一个弟弟妹妹。”
    “你也不用想多，合作不单是爸爸的决定，也是综合看中了光圣的实力。你的能力有目共睹。”
    小龙傲天将照片送给了李三月。李三月看着手上的照片，那是一张当年在展会上抓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李三月穿着白衬衫，下摆扎进裤子里，勾勒出一把细腰，黑色西装裤包裹下的双腿修长，整个人比例极佳。
    似乎是旁边同事说了句什么，照片里的李三月侧过头，笑着回话。桃花眼清冷水润，嘴角带笑，乌黑的头发，精致典雅。在外国人眼里，恰好是一种神秘的东方形象。
    “希望我爸爸下辈子早点遇到你。”
    临别时小龙傲天眨眨眼，与老龙傲天如出一辙的蓝眼睛里露出诙谐的神色。
    李三月回以无奈一笑。
    葬礼结束后，李三月在这里逗留了一个礼拜，闲走在南法城市里，感受着这里人的慢节奏生活。中世纪遗留的城堡还可以登上去，当地人按照自己喜好刷的，蓝色的墙，粉色的屋顶，各色鲜花，海边椅子上看书的老年人，广场上飞舞的鸽子，环海骑着单车的年轻人，弹着吉他的浪人，还有坐在草坪上，无视路人，自然而然接吻的情侣。
    李三月久违的感到放松。
    ……
    李三月提前还完了20年的房贷，又给自己全款买了一辆代步车，给李知勋赞助了50万的创业基金。看着银行卡里最后剩下的10万存款，没有其他压力的李三月果断在50岁这天，选择了辞职。
    还留在公司的老人给他开了一场欢送会，没有泪水，只有微笑，感谢他在职20年为公司兢兢业业的付出。
    最后是聂凯，两人在众目睽睽下握手，聂凯头上生了白发，望着自己这个即使上了年纪，依然气质斐然，秀丽端方的下属，坦然一笑。
    “有空回来公司看看，我一直在这里。”
    “谢谢聂总，会的。”
    李三月笑着松开了手。与其他同事一一拥抱，最后离开了公司。
    李三月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动物救助中心领养了一只狸花猫，取名叫“煤球”。煤球是一只普通的狸花猫，调皮可爱。但再也不是黑仔了。
    也好，没有人是可以被替代的。
    李三月抱着煤球，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