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过,颜家人的血对魔族有强烈的克制作用,作为颜家血脉最纯正的一个人,颜清霜的血对于魔神怕也有克制。
虽然不知道能否真的克制魔神,但总要试一试才行,可因为种种原因,她一直没有尝试。
自从那日跟蒋文白分开之后,她就开始一人独行,她随手解决了几个还算实力强横的坠神,却发觉一个个的消灭坠神,这种方法着实太慢,还没有效率,甚至救下的人也少的可怜。
更有甚者,今日才救下一些凡人,可自己刚一离开,那些坠神便再次出现灭了那些凡人,如此一来,她反而做了无用功。
有没有什么能克制魔神,还能保护人类的阵法呢?!似乎没有,毕竟神族太过于强大,普通的阵法于他们而言,不过是随手一挥就会破碎的玩具罢了。
可没有阵法,靠她一个人去一个个的杀,只怕坠神没死完,人类就先灭绝了。
人类太过于孱弱,所以,留给燕文墨的时间也愈发紧促,甚至是捉襟见肘。
就像此时此刻,燕文墨看着被坠神破坏的村落,看着那燃烧的房屋和倒地的干尸,只能沉默。
还是不行,还是不够,还是太弱,她似乎还是不够强。
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燕文墨想着,想着,想着,她想了许久,看向了自己的手腕,觉得自己如今或许可以试一试。
她如今是神君修为,血脉里也有着神性,所以,她的血或许可以抵挡这些坠神,甚至是让这些坠神无法伤害凡人。
可这也只是猜测,能不能行,还是个问题,但实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或许,她可以在今天做一个实验。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燕文墨干脆选了个村落用自己的血画了一个除魔阵,阵法不大,堪堪只能笼罩住些许村落,但对她而言,就已经足够。
坠神来的很巧,在燕文墨的阵法画成之后,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燕文墨决定不出手,而是让阵法来抵御坠神。
起初,被阵法阻拦,坠神脸上还带着轻蔑的笑意,而后,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笑意转为凝重甚至是焦躁。
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何往日轻而易举破除的阵法,在今日破除起来,却如此之难,但他也没有放弃,而是继续坚持。
一个坠神不够,就两个,三个,十个,坠神越来越多,越聚越多,阵法却没有因此而碎裂一分,甚至连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燕文墨想着,一时间竟有些松口气的错觉,还好,还好,还是有办法的,只要自己的血足够用,就还是能够救更多人的。
因为察觉出自己血的用处,燕文墨开始了画阵之旅,从城到镇到村,她走了一路,画了一路,脚步不停,血流不停,一刻也未曾停歇。
或许对神来说,凡人不过是一群蝼蚁,一群不值得存在的物种,可对燕文墨来说,凡人是这世间最值得存在的物种。
他们或许奸诈狡猾,或许虚伪淫邪,或许心理阴暗,但…这只是一部分,极其隐蔽的一部分。
甚至,人类也有极其光明的存在,就像明知不敌,却仍拿起锄头柴刀,去砍向神明的农夫。
就像明知会死,还是护佑妇孺先跑,而后自己带领将士抵御神明的将军。
就像以自己身死,换取臣民活着的皇帝。
就像明知不敌,却仍拿起法器,对神明进攻的修士。
他们孱弱,他们实力不强,他们蠢笨,甚至愚不可及。
可就是因为这样的存在,这样的勇敢,才让人类一次又一次战胜了困难,灾祸甚至是天谴。
人类从不怕困难,人类也不惧困难,弱并非是他们的选择,而是上天的赐予。
可即便是弱者,他们也用自己的死,来证明,强者从来不是以实力划分,而是以勇气划分。
这世上,不缺智者,不缺愚者,而缺勇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者,敢于逆流而上的勇者,即便再怎么困难,也不肯放弃的勇者。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勇敢的人也先挑战世界,上天制定的规则并非完美,而不完美的规则,也没必要存在。
就像那些本是凡人,却因为成神,而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目下皆是蝼蚁的神明,他们…也不配存在。
最终,花费了一个月时间,燕文墨将整个人间的城镇都画上了阵法,她用血液将阵法相连,相融,创造出一片不被坠神侵扰,甚至是不惧坠神攻击的地盘,却也因此,几乎耗尽所有心血。
她或许该休息,又或者她本该就休息,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她休息。
人类的生存空间是有了,但还是太小,那些坠神对于这片不被他们所占领的地方,虎视眈眈,即便这阵法能抵挡他们,可这阵法又能撑几年呢?!
一年,两年,甚至十年,坠神有着漫长的岁月时光可以等,但人类却没有那么漫长的时光可以活。
所以,燕文墨也只是能暂时歇一歇,而非彻底松一口气。
更别提,她才收到轩辕静刚刚送来新的消息,说是昊天宗被坠神围攻,太上掌门和太上长老们因为被伪装成弟子的坠神偷袭而重伤昏迷。
逍遥子也因为实力不济,而被打成重伤,丹辰子,上官止,欧阳闲他们,也受了不轻的伤,甚至昊天宗已经被坠神占领,彻底摧毁。
这个结果似乎是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昊天宗是人间第一门派,且不说修士众多,他的底蕴就注定他迟早会被坠神盯上。
但这个消息终归是不怎么好的,所以,才忙完的燕文墨,只能急匆匆的往千阳派赶。
之所以往千阳派赶,是因为千阳派和昊天宗曾有个传送阵,也得亏这传送阵的存在,才让昊天宗不至于连点香火都没有。
此时的千阳派忙做一团,万刃宗的修士,昊天宗的修士,再加上千阳派本来的修士闹哄哄的聚在一起,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最近的变故,还有那莫名其妙出现的阵法。
他们说的开心,似松了口气,但蒋文白的表情,却格外凝重,因为他在那阵法上感觉到了血腥气,再加上此前燕文墨的血对魔修的种种伤害,他不是傻子,他知道燕文墨做了什么!
可责怪吗?!能责怪谁呢?!不用这个法子,仅靠他们能杀得了坠神?能护得住那些凡人吗?!不能的,不但不能,反而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导致凡人越来越少。
说来说去,还是他实力太低,若非如此,那还需要她…需要她做出此等牺牲,说到底,还是他不够努力,否则,他曾信誓旦旦要保护的人,怎么会越伤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