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蒋文白的马还是没取好名字,用蒋文白的话说,既然它们是一对儿,名字应该也要一样的,不然,就不像是一对儿了。
燕文墨总觉得这话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最后干脆就随他去了。
然后,蒋文白冥思苦想许久,给马取了个大玉龙这个名字。
按照他的说法,那就是,小白龙和大玉龙都是白马,玉和白也是同一种颜色,大跟小就是保护的意思,大的保护小的,所以,他的大玉龙可以保护小白龙。
一番输出猛如虎,一看得分二百五,那么多好的名字他不取,取什么劳什子大玉龙,燕文墨觉得,它不应该叫大玉龙,它干脆叫大乌龙算了。
但大玉龙对它名字的接受度很高,甚至连反驳都没有,燕文墨看着它乖顺的样子,时不时也喂一点胡萝卜给它加餐。
蒋文白对两匹马很是上心,草料,精料都是他自己亲自弄得,还时不时的带两匹马去洗个澡修个蹄子什么的。
这种热切,让燕文墨觉得,如果他不去修仙,当个养马的应该也不错。
许是羡慕燕文墨的马,没多久,魔尊也买了一匹黑马,他给那马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乌骓。
这样雅致的名字,比什么大玉龙小白龙好听多了,可惜,他的马没有大玉龙和小白龙通人性,也稍显倔强。
乌骓的倔,在于它只接受魔尊的喂养,也只接受魔尊的骑乘。
即便偶尔燕文墨喂它胡萝卜,它也置之不理,可当胡萝卜出现在魔尊手里时,它便吃的欢快。
燕文墨对此猜测,良马通人性,主人什么性格,马也是什么性格,乌骓如此倔强,还认主,他的主人也是个倔强骄傲的人。
似乎是很满意燕文墨的形容,魔尊经常亲自给乌骓喂食,也给他修蹄,剃毛,养的油光水滑的。
对于魔尊变成马夫这件事,燕文墨是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是蒋文白似乎是在养马这件事情上跟魔尊打起了擂台,两个人卯着劲要比试谁的马养的最好,想方设法的要把对方给比下去。
对于这种竞争,燕文墨每天都在吃瓜,其实她也想知道,这俩货卯着劲赢对方到底处于什么心理,难不成,是满足他们小小的虚荣心吗?!
又是一日清晨,燕文墨打着哈欠下楼,然后就看到魔尊意气风发的骑着他的乌骓站在客栈外似在等什么人。
她走到客栈外,下意识望了一圈,发觉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刚准备离开,就听魔尊开口道:
“十三,过来”
燕文墨诧异走了过去,还未站定,就被魔尊拽上了马,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乌骓便疾驰而出,跑出街巷,来到了郊外。
耳畔的风声呼呼作响,身后魔尊也离她极近,燕文墨看着四周飞速倒退的风景,不懂对方又抽了什么风。
乌骓跑了许久,来到一处小山坡前,它停下马蹄,魔尊翻身而下,然后伸手,看向了燕文墨,眼神里似带着灼灼星光,一片热切坦诚。
燕文墨下意识伸手,却又立马收回,她刚想自己下马,下一刻,她的左手被魔尊一把拉住,而后整个人都混进了他的怀里。
燕文墨惊魂未定的看着对方,魔尊却直接将她轻轻放下,而后站在她身边,满是自信与张扬的开口道:
“我夫人也喜欢骑马,但她更喜欢跟我同乘一骑。我有空时,就会将她抱在怀里,骑着马,带她去看风景。她告诉我说,功名利禄,不及我笑颜半分,跟我一起,才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燕文墨看着他一脸缅怀的模样,心想这魔尊夫人还挺会撩人的,看看人家说的话,多高情商,再看看自己,的确分外木讷无趣。
当然,就算有高情商,她也不会在魔尊面前用,免得对方误会,也显得自己恶心。
默默的离对方远了些,燕文墨开始装哑巴,魔尊似乎也没想过她会说什么,所以只是默默得看风景。
过了许久,一阵马蹄声再次响起,再看,却是蒋文白,他神色焦急的往这边赶着,在看到燕文墨时,眸子瞬间一亮,而后勾起笑脸,让大玉龙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的蒋文白,坐在白马上,笑的温柔又爽朗,他从马上下来,从乾坤袋里取出披风,轻车熟路的的披在燕文墨身上,询问道:
“饿了没?!”
燕文墨点了点头,而后向他怀里张望着,低低道:
“有吃的吗?!”
蒋文白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递给燕文墨,带着些许得意开口道:
“我跑的快,还热着”
燕文墨敷衍的点头,而后打开纸包,拿起肉包子咬了一口,一脸喟叹。
许是怕燕文墨噎到,蒋文白又拿出水囊,扒开塞子,递了过去。
燕文墨三两口干掉包子,接过蒋文白递来的水囊,喝了一口。
吃饱喝足,燕文墨觉得此处风景都顺眼了几分,她拿出小板凳,递给蒋文白一个,自己一个,坐在山坡上,看着风景,感叹道:
“此处风景独好”
魔尊下意识瞥了一眼燕文墨,冷哼了一声,颇为讥讽的开口道:
“哪里好了?!”
燕文墨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干脆不说话了,魔尊见她如此,最终忍无可忍的问道:
“为何本尊没有”
燕文墨一脸坦诚看向他,认真道:
“因为你坐下就不符合你的逼格了”
说着,她愈发苦口婆心的规劝道:
“你看,你如今的位置,居高临下,仿佛万事万物,都在你的一念之间,掌握之中。此时的你,若是坐着,就没有那种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势,丢份”
她说的信誓旦旦,就是不肯让,蒋文白死死低着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魔尊看了两人一眼,一甩袖子,气鼓鼓的站在小山坡上吹风。
风吹了半个时辰,魔尊才决定往回走,临走时,他瞪了燕文墨一眼,而后直接揪住她的衣领,不由分说的扔到坐骑上,扬鞭返航。
燕文墨趴在马背上,被乌骓颠的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待好不容易回客栈,她又被丢在客栈外,虚弱的瘫坐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
幸亏蒋文白来的快,眼疾手快的捞起人就送回房间里,等燕文墨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幽幽的看着屋顶,嘟囔道:
“唯尊上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蒋文白一脸好笑的看着她幽怨的模样,忍不住安抚道:
“好好的,你惹他作甚?!”
“我也是为他好”
燕文墨说的信誓旦旦,理直气壮:
“你见过那个男人坐在山坡上眺望远方的,又不是瘸了”
蒋文白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无奈道:
“你就少惹他吧”
燕文墨翻了个身,赌气道:
“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关心他,才不关心我”
蒋文白见她一脸埋怨,忍不住开口辩解道:
“我怎么不关心你了,你看你每次惹他生气,你就受些罪,就不能先应付过去吗?!”
“不能”
燕文墨说着,语气里带着倔强,气鼓鼓道:
“我不喜欢他,不想跟他在一块”
蒋文白见她一脸嫌弃,想起自己的无能为力,眸子忍不住黯了一下,而后道:
“好,我们都不跟他玩,不跟他在一块,你先忍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