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今天全军放假,但该有的警备是不能少的,倒不如说要比平日里更加注意才行。
现在,来自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贵族们陆陆续续涌进城内,他们或是真心带着祝福,又或是心怀鬼胎,无论如何提前做好准备总是对的。
齐格飞就是来找罗兰商量成人礼上安保布置的事宜的。
不过显然,他来得并不是时候。
啪!
奥托老伯爵奋力一拍桌子,大理石制的圆桌刹那间出现了龟裂。
“你小子瞎啊!看不到我们在说话吗?”
“罗兰,这个下人是怎么回事?”
安杰丽卡也蹙起眉头,用手肘顶了顶丈夫的腰眼。
在外人面前,这位昔日的“南境之花”还是非常矜持的。
但罗兰并没有回话,因为此时的他完全傻眼了。
他的位置恰好背对着齐格飞,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当他从声音判断出来人的身份时,一切都太迟了。
自家那个脾气火爆的岳父已经出手了!
奥托·裴迪南超过一米九的壮实身躯如同山岳般挪到齐格飞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后者。
“你是怎么进来的,领主府的卫兵都是干什么饭吃的,这种素质也想护卫王女的殿下安危?”
裴迪南一家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领主府的内院,整座豪宅景致最好的地方,专门用来招待像裴迪南伯爵这样的vip。
内院的入口一直都有卫兵把守,平日里除了日常护理绿化的园丁,等闲人等根本进不来。
眼前这小子一身破烂黑袍,打扮成这种行头的不是盗贼就是乞丐,总之都是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可怜齐先生自以为帅气的做旧工艺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竟然是乞丐的象征。
齐格飞被这毫无征兆的狂怒咆哮吼地有些懵逼,良久才缓过神。
他看向脸色颇为精彩的罗兰,然后指了指杵在自己面前吹胡子瞪眼的老伯爵:“把他给我挪走。”
罗兰见梅兰大人居然没有立刻发作当即想上前澄清误会:“岳父大人,这位阁下是……”
啪!
一击响彻内院的巴掌。
奥托没等罗兰把话说完,直接一记大逼斗抽在齐格飞的脑壳上。
“…………完了。”
罗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梅兰先生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晃才勉强站稳。
“噢哟,还有点韧性,罗兰那小子在你这个年纪吃我一巴掌也得晕乎半天呢哈哈哈哈。”
老伯爵豪迈地哈哈大笑,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齐格飞捂着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由于身份的特殊,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一直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万万想不到现在只是换个隐蔽点的发色竟然被如此过分的对待,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嗯?你这是什么眼神?哦,你老爸都没打过你是吧?”奥托见对方久久回不过神又是高亢的大笑:“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齐格飞抬起眼,冰冷且认真观察了一阵这个暴力老头,缓缓开口道:
“站姿挺拔但两腿分的很开,你是个骑士但更是名军人,右手的手掌有厚茧但左手却没有,你喜欢使用单手武器,但右脚的鞋跟明显比左脚的高,嗯,来自战争的伤痕,我想这也是你为什么正直壮年却早早让出冬樱伯爵之位的原因,奥托·裴迪南卿。”
老伯爵明显有些愣神,但还是故作沉稳道:
“呃……哦,咳,这不算什么,只要是在这片南境混的,哪有不知道我的大名的。”
齐格飞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
“您的……这里上沾了几根毛,看粗细大概是猫的,不过普通猫咪的毛发可没有那么长……”
奥托闻言立刻看向自己的裤裆,一张脸刹那间变得通红。
这次出门也许花上一段时间,所以他在临走前还和家里新买的亚人小女仆缠绵了好一会儿,一边换衣服一边做,毛可能就是那时候粘上去的。
“这小子!”
且不说态度如何,这份洞察力是货真价实的,这不是一个下人该有的才能。
安杰丽卡也察觉出了事情不对,毕竟自己的丈夫这会儿脸都开始绿了。
她走上前,提起裙摆落落大方地施礼:
“我是现任冬樱伯爵安杰丽卡·裴迪南,也是罗兰的妻子,请问阁下是?”
齐格飞转过身,他也不打算打扰这家人团聚了,安保的事情自己来安排,
至于这个大逼斗,回头再算。
他挥了挥手,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王女裙下一走狗罢了。”
罗兰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眼皮止不住的跳。
他太了解齐格飞了,这事肯定没结束,这位勇者在小气上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岳父大人多半要倒霉了,弄不好自己也会被波及进去。
“罗兰,那神神叨叨的臭小子是谁啊?”
主犯奥托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都做什么。
罗兰揉了揉太阳穴,事到如今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本来由自己替双方引见,四人一起围坐在桌边和和睦睦地商谈王国的未来,多么温馨美好的画面!
但闹到这份上再报出齐格飞的身份,那就是个恐怖故事了。
他叹了口气,苦涩地道:“岳父大人,您真的需要改掉这个先动手再动脑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