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方听了不由得一愣。
    他轻轻地把手机放在桌面上，随后双手手肘撑在桌面上，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陈少，您志在江州吗？”
    我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某个地方成为什么大人物，呼风唤雨，我只希望自身有那样的能力，能带着自己的团队出去挣钱，而且走到哪里都有自己的底气……”
    “对了，所以我跟陈少从来都不冲突，相反的，我们还能是很好的朋友。你跟我是一类人，但又不是一类人，我不帮陈少，我还能帮谁呢？”
    韩方又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跟韩方彼此对望着。
    我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他好像也懂我了。
    韩方缓缓拿起自己的手机拨打了出去。
    韩方这个电话不知道打给谁的，但一定是给自己很信任的人打出去的。
    他沉声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桑叶老街采油厂，你现在马上带人过去一趟，要是发现那附近有什么可疑的人，手上拎着什么袋子，箱子之类的……直接干掉，把东西抢回来……”
    包间里非常安静。
    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是个男人。
    男人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
    韩方沉吟了一声，抖了抖手里的烟灰：“是人体的器官……记住了，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东西拿到手之后直接带回来见我！一旦你们失败了……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韩方打完电话之后，我才沉声问韩方：“那现在韩少可以说说蝴蝶蛇的事儿了么？你说你去金沙江会所……是蝴蝶蛇让你去的？”
    韩方沉吟了一声，点点头。
    随后，他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微信的界面。
    我看到他又打开了一个聊天的界面。
    聊天界面上的名字确实是蝴蝶与蛇。
    韩方还用手指轻轻地在手机上滑动了两下。
    聊天记录很少。
    从最上面的聊天记录往下看，可以看到一开始是这个蝴蝶与蛇主动加韩方的好友。
    之后，韩方一连发了几个问号过去。
    过了几分钟，蝴蝶与蛇给韩方发送了一句：你是韩方么？咱们金沙江会所见。
    接着就是韩方一连发了几句，大概就是在问蝴蝶与蛇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让他去金沙江会所？
    韩方连发了好几句，蝴蝶与蛇都没有回应。
    最后，蝴蝶与蛇发了一句：大家群友一场，我希望你能来金沙江会所帮我，等你到了会所我们再联系吧。
    再之后的几句话就是韩方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发的，韩方到了会所，询问蝴蝶与蛇在什么地方，怎么见面。
    甚至我还看到给蝴蝶与蛇打了一个微信电话过去。
    韩方的神色显得有些凝重，他很快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沉声道：“其实我一开始是很犹豫的……我记得之前上极乐号的时候，这个蝴蝶与蛇是没有出现过的！陈少，你也在这个群里，我想你应该知道，群里的人大家身份都是非常特殊……当初若不是云南飞牛主动暴露自己是乐小封的身份，我也绝对不会上极乐号去……”
    我也点燃了一根香烟，开始沉思起来，静静地听着韩方讲述。
    韩方道：“这个群可以说是我们的一个底气，但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因为很多人的身份你根本不敢确定。可对方却知道你的身份……假如这个蝴蝶蛇在没有指出我是韩方的情况下，我是断然不会去的，我甚至不会承认……但是人家都指名道姓找上我了！”
    “所以你去了……”
    “我去了。”
    “你本不该去的。”
    “可我还是去了。”
    寂静。
    包间。
    茶壶。
    两个人。
    气氛沉寂了良久。
    韩方打破了沉默：“我去的也是提心吊胆的，而且刚到了会所，就遇到了白子文……当时我吓了一跳，我差点以为白子文就是蝴蝶与蛇……可是跟白子文见面之后，他似乎也并没有提起说，关于约见面的事情。在跟白子文交谈的过程中，我还旁敲侧击，这才排除了白子文是蝴蝶蛇的嫌疑。后来在会所跟白子文喝了几杯茶，一起吃了个午饭，我还一直试图联系这个蝴蝶与蛇，但是始终联系不上……再后来……白子文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让他去楼上……白子文就说，胡姐让我一块儿上去！”
    我皱眉道：“胡姐让你一块儿上去……是蝴蝶与蛇邀请你去的，但是却是胡姐邀请你去楼上的？”
    韩方嗯了一声：“也就是说……我来金沙江会所这件事，胡姐是知道的。再后来陈少你带着易容的北斗一起上来……我始终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等你们走后，我越想越不对劲……我就赶紧让人给陈少带信！”
    韩方的眼神很真诚。
    他是下意识想让我信任他说的是真的。
    韩方沉吟了一声，又道：“我甚至在怀疑，吴大师是否就是那蝴蝶蛇……但如果吴大师是蝴蝶蛇的话，为什么我到了金沙江会所之后，他就不接我的信儿了呢？或许那个时候……他在金沙江会所已经被人给杀害了……”
    如果听韩方这么叙述的话。
    那还确实是有可能。
    吴大师极有可能就是蝴蝶与蛇。
    不管是从韩方的描述，还是从蝴蝶与蛇这个名字来看。
    但问题是，如果是吴大师的话，他想让韩方去金沙江会所帮他什么呢？
    如果真有事情找韩方帮忙的话……
    那为什么在还没去金沙江会所之前，就提前跟韩方见面？
    为什么非要约在金沙江会所？
    我心中刚这么想的时候，韩方也说出了这几个疑问。
    他几乎是跟我想到了一块儿了。
    我问韩方：“那……以韩少的见解来看，如果吴大师是蝴蝶与蛇的话……为什么不提前跟你见面呢？他有什么事情非要让你去金沙江会所呢？”
    可韩方却说出了一个让他恐惧的猜测。
    韩方摇了摇头，掐灭了半截香烟，盯着我沉声道：“那陈少有没有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我一脸疑惑地望着韩方。
    韩方沉声道：“蝴蝶与蛇也许并不是吴大师，而是胡姐呢？或者……是胡姐用吴大师的手机给我发的这个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