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乐小封的回答算是一下子就印证了我之前很多的猜想。
    虽然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可在乐小封回应我的时候，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在跟乐小封见面之前，我甚至期待会出现惊天大反转，让乐小封来否定我所有的猜想，然后再告诉我一个震惊但是却能让我接受的结果。
    甚至……我都在想这一切是不是都在做局？
    可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实锤了！
    乐小封叹道：“其实我也早就感觉出来，你一直心中都有所猜疑了，我还在想，要不要给你透露一些……但我还是低估了你的想象能力，就如同我上一次跟你说的一样，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你都可以去番茄写小说了！不过，貌似你上一次和这一次的猜想，都确实很接近真相！”
    “你想给我透露一些，但你还是没透露……”我有些埋怨起来。
    但这也只能算是小小的抱怨罢了。
    乐小封摇了摇头：“我连王峰我都没去找他对峙，我还能给你透露么？小刀……对我来说……其实最大的不稳定因素都是你！不管幕后者是谁……我只要能保证一点，只要幕后者一定不敢动你就行了……还记得王雯雯么？那就是我给幕后者的警告！你之前……不是也已经猜到了么？”
    现在回想起来，可真是后知后觉。
    我苦笑道：“我确实猜到了……但我只猜到了那是你做的一个局，我却没能参透这个局中更深层次的道理。比如你为什么会想到用王雯雯来做局……现在想想，大哥你也看得挺远……”
    是的，其实在乐小封想到用王雯雯做局的时候，乐小封就已经猜到了幕后者就是狐狸了。
    王雯雯是什么人？
    现在她是狐狸的徒弟！
    现在想来，乐小封当时只怕就是想利用王雯雯来警告狐狸！
    他用了一种非常隐晦的方式。
    别人不知道，但只有他和狐狸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从这一点来看，乐小封的头脑其实也很不简单。
    我又问乐小封：“所以你一直没有找峰叔和狐狸对峙，其实你是看在峰叔的面子上……大哥你也有所顾虑的吧？”
    乐小封嗯了一声。
    他叼着雪茄，眼神显得有些伤感：“我说了，我跟阿峰是过命的交情，这么多年……阿峰其实一直也在云南那边帮我做事！我本人其实根本不想碰赌场这一块儿的，为了留住阿峰，我还特意搞了几个场子，就是让阿峰没法儿离开……”
    我心说原来如此啊……当时跟峰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峰叔就说过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边还有一大群追随的兄弟。
    他说的这个身不由己，都是因为乐小封。
    “因为峰叔跟狐狸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是吧？”我说。
    乐小封沉吟了一声：“不只是如此……当年提出这个计划去对付满天星的时候，是阿峰提出的！谁也没想到当年的这个计划，反而成为了现在的隐患和威胁……我心里是有数的，我想……阿峰的心里，也应该是有数的！”
    “狐狸的心里，也是有数的……”
    此刻我不禁有些感慨和心痛。
    回想起跟狐狸刚刚认识的时候，狐狸就把火药介绍给我。
    当时火药还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她说我以后一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可她说的是我以后一定能成为顶级老千。
    所以……不惜牺牲了“色相”，只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
    火药跟我第一晚的时候……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还真的就是意味深长了。
    我想也许从那个时候，狐狸可能就已经在布局了，也许等待的就是我成为蝎子的这一天。
    “她确实比任何人都要聪明……”
    “如果她比任何人都要聪明的话，还会让你一眼就看穿她的局吗？”
    “小刀你错了……”
    乐小封有些无奈地叹息：“你真以为她这一次做局就真的是做局么？”
    “我不太懂大哥的意思……”
    “如果是真的想做局对付我，对付你，那她一定有一万种办法，让我们一定查不到她的身上去，也根本不可能猜到幕后者就是她……”
    “那她现在做的这些，目的又是什么？”
    “试探和态度！”
    “试探……和态度？”
    “是的……”乐小封道：“因为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了，她知道我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付她……如果真的舍弃一切来跟她斗一斗的话，那最终的结局，很可能是鱼死网破！我输不起，更赌不起，跟她斗，意味着……我要放弃我想做的事情！她是在逼我……做一道选择题，可她却不知道我到底会如何选择，所以才会三番四次试探我的态度，试探王峰的态度！”
    “那她让你做选择题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是因为满天星……”
    “哦？”
    “小刀，你可还记得，你刚出道的那会儿，狐狸想要对付的人是谁？”乐小封问我。
    我沉声道：“是白耀明……那段时间，狐狸一直在暗中给白耀明做局！”
    “那白耀明又是什么身份？”
    “满天星……大四喜……”
    乐小封又问：“那现在你觉得……满天星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最说得上话的人……又是谁？”
    我想了想，说：“白耀明虽然早就跟满天星的人没什么往来了……但是……他始终是大四喜之一，另外几个，马富贵，洛千阳，还有她自己……嗯……还有湖北的李老虎，安徽的张晓生！这几个人吧！”
    乐小封点点头，又说：“据我所知，张晓生这人在接触白道，估计也不太愿意搅满天星的浑水了！李老虎跟马富贵抱团……两个人关系很铁！所以，马富贵和李老虎可以算做是同一股势力！”
    我说：“这……有什么问题吗？”
    乐小封扭头，一脸认真地望着我：“你好好想想，除了张晓生之外，你刚刚说的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点？”
    我皱了一下眉头，想了一会儿，说：“如果李老虎算作是马富贵的人的话，那就把李老虎给去除掉……剩下的，我刚刚说的这些人，都是大四喜的成员！”
    乐小封追问：“还有呢？他们还有什么共同点？”
    我紧皱眉头，开始冥思苦想。
    除了都是大四喜的成员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了。
    乐小封沉声道：“这些人在蝎子死后，都活跃在江州，都在江州发家致富！他们的共同点，都是在江州！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主战场会是在江州了么？为什么江州这两年道上会突然多了一个胡红梅……成为江州五天王之一么？”
    我惊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其实狐狸一开始选择来到江州……就是抱有目的性的！因为满天星最重要的几个成员都在江州……而狐狸……是想一个个收拾他们！只不过我出道的时候，她正好拿白爷先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