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燕军好像并不急于攻城,推动着大型器械缓缓移动,并且有时还停下来歇一会儿,估计是想试试城中的道士还能不能召唤出天雷。
直到司马头陀用宝剑比划了好几次,都没见到天雷,燕军才加快了步伐。
傍晚时分,燕军推进到了距离城墙三里地的地点,扎起了营寨。入夜,燕军营寨中的火把犹如漫天星星,煞是壮观。
保安军在城墙上巡逻,不敢有丝毫松懈。人们心中都知道,大决战要来了。
……
燕军大将尹子奇率领三万大军从西面渡过了泾水,在河岸集结。
按照尹子奇的设想是分二万人抢掠沿岸工厂,一万人攻打摘星楼。但是各位将领争吵不休,都愿意去抢掠工厂。
尹子奇为人刚愎自用,心想先让兵将们抢掠一番,鼓舞一下士气,再去打摘星楼不迟,于是命令全体兵将杀向沿岸工厂。
此时,摘星楼顶上的范中离手持千里镜,将燕军的动态看得一清二楚,见燕军进入了射击范围,并且队伍非常密集,立即果断下令开炮。
十六门大炮一齐怒吼!
这几天摘星楼上的保安军早就等得心痒难耐了,一接到命令,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全速射击。
尹子奇刚刚下达完命令,忽然听到了天上传来尖锐的啸叫,随即就是大爆炸。
炮弹落入密集的人群之中,掀起阵阵血雾,碎肉残肢四处飞溅。
燕军都被炸懵了,纷纷喊着:“天雷!天雷来了!”
密密麻麻的燕军像潮水一般四处奔逃。
然而炮弹是从天上来的,迅雷不及掩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尹子奇骑在马上,喝令各级将领约束自己的兵卒。然而他的声音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
忽听叮的一声,一个东西穿透了铠甲,钻进了右臂。尹子奇只觉得右臂疼痛无比,连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亲信们见尹子奇受伤,连忙簇拥着他逃跑,慌不择路,竟然向工厂方向跑来。
一口气跑出三四里路,尹子奇等人才停下来。回头望去,只见硝烟弥漫,地上还有多处火焰在燃烧。
燕军早就崩溃了,逃的漫山遍野都是。有一些燕军慌乱中跳入泾水中淹死了。
这一次炮击消灭了大约一半燕军,处在中间位置的燕军逃无可逃,死伤殆尽。
尹子奇跳下马来,让亲信解开铠甲,查看伤势。
只见右上臂只有豆粒大的一个伤口,虽然流血不多,却奇痛难忍。
亲信们撕下布襟,给尹子奇包扎了起来。
这时一部分溃兵也聚拢了过来,大约有三四千人的样子。因为跑得急了,都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尹子奇忍着疼痛说道:“快去聚拢散兵!”
各级将领都去呼叫散兵归队,用了小半天的时间才聚拢起七八千人。
这些人全都是盔甲破烂,灰尘满身,更有一些浑身血污,大声呻吟。
此时,谁也也顾不得军纪了,都坐在地上休息。
尹子奇和兵将们全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天雷从何而来。
只有尹子奇看着远处的摘星楼上一片烟雾,料想肯定与摘星楼有关。但是摘星楼距离此地有十几里地距离,很难想象他们用了什么妖法。
突然,一个校尉喊道:“地面在抖动!”
大部分溃兵都坐在地上,也同时都感觉到了大地的颤抖。旁边长着许多灌木,灌木的枝条都在瑟瑟发抖,许多树叶落了下去。
同时,钢铁相互摩擦的刺耳声音传来,听得人心里发毛。
尹子奇叫道:“快看看是什么东西?”
这时他发现兵将们都在看着工厂的方向,他也顺着兵将们的目光看去。
只见远处出现了七只巨大的铁鳖,铁鳖之间相隔一百多米。每只铁鳖上面都冒着浓烟。
七只铁鳖排列的整整齐齐,成一条横线缓缓爬了过来。
后面跟着大约一千穿着奇特装饰的士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无声无息地走着,看着就像一排排木偶一样。
如果不是大地的颤抖和铁鳖上冒出的浓烟,估计这些人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看到。
尹子奇暗叫一声:“糟了,这世上真有铁鳖!崔乾佑不是在骗人!”
燕军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大喊一声,就要逃跑。
尹子奇高声叫道:“不要怕,他们人少,打不过我们,注备好弓箭!”
燕军们战战兢兢拿起弓箭,对着铁鳖射了过去。
一些箭矢落到了铁鳖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随即滑落到地上。
那些铁鳖丝毫无恙,缓慢却又坚定地驶来。
“上马,用刀砍!”一些将领叫嚣着。
突然,那些铁鳖一齐停住,上面的铁管子吐出长长的火焰。
又是天雷炸响,燕军人群中血肉横飞。
燕军早已经熟悉了这种巨响,和刚才所遭受的打击是一样的声音,都吓得肝胆俱裂,向后逃去。
铁鳖后面的后备军一齐举弓搭箭,蓬地一声,箭雨泼洒下来。
奔逃的燕军纷纷倒了下去。
十几秒钟以后,铁鳖再次喷吐火焰。
尹子奇在亲信拥簇下逃跑。突然一声巨雷在耳边炸响,气浪把他抛起来十几米高,像一片树叶一般落下去。
尹子奇心内连叫:“完了!这次彻底完了!”
哪知他命不该绝,正好落在一个兵卒身上,将那兵卒砸得筋断骨折,自己却安然无事。
尹子奇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耳朵中嗡嗡作响,感觉天昏地暗,头疼欲裂。
恍惚中,有人拉着自己奔跑,随后又被架上了一匹马,疯狂跑远了。
尹子奇一口气就跑到了先前在泾水上搭建的浮桥,逃到了河对岸。检点周围人数,只剩了二十余人。
尹子奇本是一名悍将,这次却是莫名其妙就弄了个全军覆没,感觉还没施展手脚,一切就都结束了。
尹子奇长叹一声!“这次我算知道了吴关的手段!”
战场上,保安军后备军疯狂追杀着溃散的燕军,一个时辰后,一切都归于寂静。
砰地一声,一辆坦克打开了顶盖,一个人钻了出来,坐在坦克顶上,正是第二营营长朱归蒲。
朱归蒲平静如水地说道:“燕军太不禁打了...”
坦克里面有炮手叫道:“还没打过瘾呢,才开了五炮!咱们打远处的散兵怎么样?”
朱归蒲淡淡的说道:“我们要省着点炮弹,马上要参加另一场大战。”
坦克内一片欢呼:“打哪儿去?”
朱归蒲挥挥手:“全体转向,开往泾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