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关沉吟一下说道:“南诏虽然偏远,山多水多,但是做好应对准备,胜算还是较大的。”
任何战争都没有“必胜”一说,说“必胜”的时候只是用来鼓舞人心罢了。
封常清说道:“吴将军打算做哪些准备?”
吴关笑道:“一个是可以爬山过水的折叠桥,第二个是防止蚊虫叮咬的纱帐和清凉油,第三个是充足的粮草,第四个是战地医院。”
还有一种终极武器,就是榴弹炮,当然吴关此时不能说。
高仙芝问道:“桥还能折叠起来?”
“当然可以,我正在设计一种能够容易拆卸和安装的钢铁桥梁,过河时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架起来,走的时候可以拆掉。”
“原来如此!”高仙芝和封常清倒是毫不怀疑吴关的说法,他们早已听说过泾阳工厂中的各种“奇技淫巧”。
“那战地医院肯定是抢救受伤士卒的!这倒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封常清说道。
“有了战地医院,士卒作战会更加勇猛,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会被抛弃。小型的刀剑伤害都是可以救治好的。”吴关说道。
高仙芝还是有些担心地说:“前几次我朝与南诏的数次大战均以失败告终,这里面不完全都是偶然,南诏肯定有其过人之处,还望吴将军小心应对。”
吴关拱手称谢。
封常清常年在安息四镇驻守,那里远离本土,条件恶劣,因此非常注重粮草补给。这时郑重地提醒道:“吴将军还是要把粮草搞好,否则远征疲敝,粮草不继会动摇军心!防止敌人坚壁清野,以逸待劳。”
吴关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一种紧急情况下食用的粮食,名曰‘压缩饼干’,是用麦粉、炒熟的大豆、肉松、杏仁、油脂、盐、糖膏等制成,每一块饼干有两个手指大小,每人每天只吃两至三块就可以维持一天的热量...”
封常清大喜道:“还有这种东西?这可真是太好了,如果要进行一场短暂的突袭作战,携带压缩饼干就轻便了很多...”
吴关笑道:“封将军可以向泾阳的生产工厂采购一批,看看是否实用。”
封常清好像意有所动,低头思忖了起来。
高仙芝对封常清说道:“我二人祝吴将军旗开行胜,马到成功!干!”
三人同干一杯。
封常清虽然瘦小,但是骨子里有一种顽强的气概,喝起酒来也是不愿落后,酒到杯干,不一会儿脸色就有些发红了。
吴关酒量很大,若无其事,高仙芝酒量也可以,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来。
吴关借着酒席上的热烈气氛,将话题不断引向边令诚。吴关知道一些历史,知道高仙芝和封常清二人都被边令诚的谗言所害,因此想提醒一下二人,这也是他今天来喝酒的主要目的。
吴关说道:“听说高将军与边令诚颇多接触?”
高仙芝点头道:“嗯,确实,边令诚此人虽然有些贪财,但对某却有一些恩情。有一次某向京中告捷,没有经过当时任安息四镇节度使的夫蒙灵察,这也是某虑事不周...引起了夫蒙灵察的暴怒,声称要杀了某,还是边令诚将此事告知了皇帝,皇帝任命某为节度使,代替了夫蒙灵察...”
吴关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只得开玩笑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边令诚倒是也有些眼光。如果有一天边令诚向你索要钱财怎么办?”
高仙芝笑道:“某虽然是正三品官员,可是哪里有什么钱财?这京都之地花费颇大,某常感觉有些入不敷出...!”
吴关说道:“假如有一天边令诚向你索贿不成想陷害你怎么办?”
高仙芝摇头道:“不会的,某与其共事多年,他怎会害我?”
看着耿直的高仙芝一脸不信的表情,吴关心中叹息了两声,说道:“假如有一天边令诚陷害你,你一定要先想法逃脱,只要人活着总有办法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高仙芝奇怪地看着吴关,心想吴关肯定是喝多了,说起胡话来了,当下也不在意,随口应了两声。
三人又喝了几杯,忽听外面散座中传来一阵喧哗。
一片恭维声中,一个洪亮声音说道:“贫道乃是御用风水师,给阳宅看风水还不是小事一桩!莫说这阴阳宅堪舆,就是上下五千年,纵横数万里之间,贫道莫不是掐指一算就会了然于胸...”
周围之人又是一阵赞叹之声。
吴关听着这声音如此耳熟,知道是司马头陀,于是出了雅间看个究竟。
只见一桌人围着司马头陀正在喝酒,司马头陀手里拿着一个鸡腿边啃边吹嘘着。显然是有大户人家请司马头陀看阳宅风水,先在杏花楼中请其喝酒吃饭。
司马头陀见这一帮人都对自己深信不疑,更是吹得没了边际,正吹得兴高采烈之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司马道长,别来无恙?”
司马头陀扭头一看是吴关,吓得拔腿就想跑,但是当着这么多人跑了可就砸了场子,毁了名声,以后骗钱可不好骗了。
想到此处,司马头陀强作镇定,用一副大师的派头说道:“原来是吴将军,多日不见,改日再登府拜访!”
司马头陀这句话带有双关之义,在外人听来是将军也请过司马大师看过风水,对司马头陀更加敬佩。而在吴关听来那就是你先别给我打破了场子,回头我到你府中赔罪。
吴关呵呵笑道:“刚才听说司马道长能掐会算,那你就猜猜我拳中握的是什么?”说着把一只拳头伸到了司马头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