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兮站在那写有“极乐天”三个字的石碑旁边,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似水剑,目光深邃。
“慕姐,人都到了。”
张云逸跑到慕清兮身边,身后是这次进入白雾的一群人魔妖。
原本桀骜的三族修士,现在全都乖乖的站在那里,十分安静。
他们这次进入白雾世界探查,刚一进来自己的灵力,妖力,魔力就全都使用不出来了,妥妥的待宰羔羊。
要不是慕清兮,他们不说得上战场做炮灰,那些人形都控制不住的妖族,说不定会被剁了吃了,宣威军可以重新再来,他们死了可就真的死了,再也出不去了。
所以这群修为都在化神期以上的修士,此时面对只有元婴期的慕清兮,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被扔在这里再也出不去。
慕清兮扫了一眼那群形态各异的人魔妖,开口说道,
“那就走吧。”
话落,慕清兮将似水剑的剑尖抵在“极乐天”的石碑上,似水剑上光华流转。
随后,石碑旁的空间出现了一道二人宽的裂缝,透过那裂缝,是那熟悉的白雾,不再是目之所及的戈壁沙滩。
空间打开,那群人魔妖却没有一个敢动,都在互相观望,谁也不想做那个第一个试探的人。
张云逸见此,鼓了鼓勇气,觉得现在就是他在慕姐面前表现的机会。
他刚想走进去,就看到一个白衣白发的身影走在了他前面,那身影站在裂缝处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石碑旁边红色斗篷的小姑娘,嘴角含笑。
张云逸觉得自己这个男人都被晃了一下,纯狐季白真不愧是纯狐一族的少主,仅仅是回眸一笑,就那般耀眼,魅惑众生。
他也顺着视线看向那红色斗篷的小姑娘,却发现他慕姐不愧是他慕姐,根本就没看纯狐季白,人家看手里的剑看得无比认真。
纯狐季白这是媚眼抛给了瞎子。
“切,要走快走,好狐狸不挡道!”顾寒泽抱臂于胸前,不屑地看向纯狐季白。
他最讨厌这狐媚子勾引小师妹的样子了!
纯狐季白也不恼,只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裂缝之中。
随后,薛子言也走了进去。
那些人魔妖看到已经走进去了两个修士,觉得应该没有危险,这才争先恐后地向裂缝中挤去。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慕清兮叫住张云逸,给了他一堆欠条。
这些都是进入白雾这些人魔妖三族给她写的欠条,她也不是白白救他们,亏本的买卖不可能做。
“你帮我收债,收上来的咱们俩二八分。”这种麻烦事慕清兮懒得做。
张云逸接过欠条,也没说什么推辞不要的话,直接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张云逸早就了解了慕清兮的实力了。
就单说只有慕清兮一人在这破地方也可以使用灵力,就足以说明她的底牌和实力了。
张云逸本来还想着,出去之后怎么和这样的天骄保持联络呢,机会就送上来了。
其实张云逸也猜测,张枢很有可能真的是死在慕清兮手里。
因为他发现慕清兮这人是真的一点都不吃亏,有仇都不过夜。
不过张云逸没打算跟张家说这件事。
他和张枢是一点交情都没有,张枢是嫡系,平时眼高于顶的,根本不把他们这些旁系放在眼里,张家也只会拿旁系当炮灰来用。
告诉张家对他有什么好处?得罪了一个天骄不说,张家也不会有他什么奖励,甚至会问他,明知道慕清兮杀了张枢,为什么不在里面出手解决了慕清兮?
他是傻子才会站在慕清兮的对立面呢!
张云逸拿着一堆欠条,心里思绪千转,美滋滋地走出了裂缝。
“小师妹,咱们也走吧。”顾寒泽收起自己的金色折扇,看向慕清兮。
慕清兮回头看向戈壁,她知道,远处有一处军营,军营里此时应该是喧闹无比,或许那位徐大志正在丹医部门口吵闹,为自己的兄弟讨说法。
或许有几个士兵正为自己能“劫后余生”而庆幸。
又或许...
那些人是那样的鲜活。
她能感受到有一个人正在看着她,因为似水剑的不平静,那是似水剑的主人。
那是一个本可以活得阳光又开朗的男子,会偷偷的跟踪自己的大哥,还会找朋友做挡箭牌。
可是这重复生死的折磨,让那样一个美好的男子,变成了如今悲伤如寒潭水的孤魂。
慕清兮转过头,不再看身后的世界。
“二师兄,我们走吧。”
慕清兮神色坚定,她一定要封印两界通道,一定要让这些灵魂得到自由,转世投胎。
慕清兮和顾寒泽消失在裂缝处,似水剑也真正离开了它的主人。
不远处的宣威军营外,一处小山坡上站着两个身材挺拔的男子。
“毅弟,其实你可以附着在似水之上离开这里,转世投胎。”荀恒说道。
荀毅没说话,他依旧看着那红色斗篷消失的方向。
他知道他可以,可是如果他走了,数万灵魂没有时间之力的约束,就会飘荡在这里,没有了之前的循环。
那样的话,那么多的灵魂怎么可能忍受这数万年的孤寂?灵魂暴动,通道封印不稳,逍遥国进入灵禹大陆将再无阻碍!
而且,他说过,他信她。
荀毅又露出了阳光开朗的微笑,仿佛唯独一人忍受的近万年孤寂并不存在。
“大哥,你怎么又自己强行醒了?”就像在高台上对慕清兮说谢谢的时候一样,荀恒强行清醒,知道自己已经是一缕魂魄。
......
西界海上。
飞舟上的人已经等了一个多月,就在他们研究要送下一批探路者的时候,白雾中有人影出现了。
令他们所有人惊讶的是,竟然没有一人伤亡。
原本以为耗时一月,一个连神识都探不进去的地方,能生还一半已经是不错了,他们甚至做了全军覆没的准备了。
没想到竟然全都活着出来了。
高阶修士叫人去了解情况,就发现有一人正拿着欠条,似乎是正在跟所有人要债?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