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关系很亲近了吧。”不是反问，而是笃定。
李壮壮没有否认，两只手扣着衣角，“宋姨姨，你如何看得出？”
“你直接叫她的名字蔡芸，这肯定是非常属实才会脱口而出。”
“嗯，我什么也不怕了，就想争取这一次，我娘亲为我的婚事奔波，她闹心，我也不满意，只求宋姨姨帮我去劝劝我娘，让她同意。”
“你先起来，这件事并非易事，不是说我答应你去，就一定办得到。”
李壮壮明白，他跪下是想要宋听冉看到他的决心，知道他不是随随便便下的决定。
两人进了饭厅，李壮壮就坐在刚才李凤梅的位置。
刚才茶水还没来得及撤下，一切都还在恍惚之间。
“壮壮，我想了解一下你跟蔡芸的事，你娘气急了，满嘴都是不同意，我也不知道是细节。”
“好。”李壮壮很激动，“宋姨姨，我们是在绣坊门口认识的，前几次都没什么，后来她总是找我说话，给我带小东西，我渐渐的也习惯了。”
这是一个很普遍的开头，宋听冉倒不觉得新奇，可是李壮壮边回忆着这些美好，嘴脸也是一直上扬，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这个年纪，就是懵懂的，也是热烈真诚的。
李壮壮说得仔细，宋听冉总结下来就是日久生情。
“宋姨姨，我们是真心的，我知道她家里还有两个，那我也愿意。”
“嗯，那蔡芸是怎么跟你说的，是最近要过来提亲吗？”
李壮壮摇摇头，“小夫郎有什么提亲不提亲的，只要我娘答应，等我及笄我就直接进门，我自己是这么想的。可是宋姨姨，你知道吗？她最近已经在准备，她说我不一样，愿意亲自上门，可是我昨晚一激动给说了出去，有点坏事。”
“不算坏事，如果没说，蔡芸贸然过来大牛村，若是你娘激动起来，怕是两边都不好看，提前说说也好，只不过你不该出动，让她托人来说就好了。”
李壮壮微微点头，他也知道他冲动了，可是若是不说，昨晚他可就要被许配给别人了。
“宋姨姨，那现在可怎么办？”
宋听冉唤了桑承拿着了加糖的果汁过来，小孩子都很喜欢喝。
纵使李壮壮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虎头虎脑模样，她还是把她当做是小孩子看待，毕竟是看着长大的。
“别急，喝点果汁，你也先冷静冷静，这情绪上头的时候做决定太浮躁，姨姨给你分析分析，绝对公平公正，你相信我吧？”
“我信！”
宋听冉又叫时晏送纸笔过来，结果还是桑承来的。
“妻主，大哥跟柳白在后院聊天呢。”
“哦，好。”
纸笔来了就行。
宋听冉随手拿起毛笔，在平铺的纸上最中间的位置一笔向下。
“宋姨姨，这是做什么？”
李壮壮不明白，这好好的纸，被墨一分两半，就算是练字，也没见过这样的方法格式。
“壮壮啊，我希望你以后过的好，更希望你顺心如意，当然，我也不想辜负你娘亲的嘱托，咱们现在就一起分析利弊，写下来你也看的清楚一些。”
“嗯。”其实他还是没太明白，但是他看到了希望。
左边是李凤梅给李壮壮昨日挑的人家，右边是蔡芸，宋听冉标注的很清楚。
“蔡芸是平安镇的人，家就在镇上，而而丁水芹也是一样的，所以这个扯平。”
李壮壮这才知道了她娘亲给他相看的人是叫这个名字。
他点了点头，看着宋体听冉落笔，在左右两侧写下平安镇三个字。
“蔡芸今年应该是17左右，现在是一个大夫郎，有孕，一个二夫郎前段时间刚进门的；丁水芹刚及笄，目前正在找的是大夫郎，有小夫郎私下是定了一个，只不过大的没进门，小的也在跟着等。”
宋听冉有什么说什么，绝无偏私。
“宋姨姨，我不在乎做什么小夫郎，只要我们感情好，比什么都重要。”
宋听冉笑笑，“我只是帮你分析，毕竟我这个局外人能看的清楚些，至于怎么选择，看你自己。”
“嗯，那我们快些吧，分析好了，我也拿给我娘亲看看。”
宋听冉继续写着，纸上的字体也越来越多。
“蔡芸目前在宋家酒楼做工，每个月工钱固定，为人知根知底；丁水芹自家做小生意，在镇上摆摊，如鱼得水，打听过邻居，为人很不错。”
“蔡芸出礼钱大概是300文。”宋听冉的话被李壮壮打断，她看向他。
“宋姨姨，你怎么知道蔡芸给的礼钱是300文，她告诉你的吗？”
“壮壮，蔡芸在酒楼干活，我们平时也会聊聊天，之前她曾经说过，纳小夫郎不会挂大价钱，就要平平常常的，而且这事估计你娘亲也知道。”
李壮壮有些惊讶，他知道他娘在帮蔡芸介绍小夫郎，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礼钱是多少。
宋听冉看他没有疑问了，接着说道：“丁水芹的礼钱可以给五两银子。”
李壮壮有些不屑，“五两银子我娘亲能同意？她不得要个二三十两银子的，好给我姐姐盖房子！”
宋听冉往纸上写着，落笔的时候开了口，“你娘还是疼你的，她退步了，按照你想要的给你找了年龄相当，又离得近的，她确实有私心，但是这些年也算是没亏待你。”
李壮壮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出口，偏了偏身子，盯着地面。
“做了丁水芹的大夫郎，她听说你会刺绣，还是宋家绣坊的徒弟，很是看好，而她也是做小生意的，说进门以后，让你跟着她一起做生意，把你的刺绣拿到摊子上去卖。”
宋听冉把满地递给了李壮壮，他茫然接过。
“壮壮，嫁给蔡芸之后的生活，我不知道，但是她一定跟你说了，你来写这最后部分吧。”
李壮壮小时候读过一年书，会写简单的字，可是他迟迟没有落笔。
“宋姨姨，还是你来写吧，我许久没有写字了。”
“好。”
宋听冉拿着毛笔准备着，李壮壮想了想，说道：“蔡芸说后半辈子会对我好，养着我，让我进门以后就日常简单做做饭什么的就好，每天都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