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半晌的酒,国公大人丝毫没有醉意,她再次看向了宋听冉。
“宋女郎,这盛京城感觉如何啊?”
“回国公大人,甚好。”
“现在还有机会,若是想要留下,也是来得及的,到时候再求陛下赐婚,何等荣耀啊。”
宋听冉没想到国公大人会再次说起这个事情,她只好再次郑重回答,道:“大人,草民能来到这盛京城面见女帝,已经是荣耀至极,此生无憾,多谢大人美意。”
国公大人点点头,端起酒杯,宋听冉一直都避免在喝酒,都倒在地上好几次了,这次也是假装喝了起来,好在身边是陈玥葵,不然真的会露馅。
天色已经很晚了,宋听冉也起身告辞,国公看她真的一点志向也没有,也就算了,让管家去送送,在外人面前找不出错处就行。
陈玥葵和陈相渊给她送到了国公府门口。
“冉姐姐,我与哥哥今日怕是不方便出府,我让下人送你回去,明天一早我就要进宫,但是哥哥和我阿爹都会过去,傍晚我也就回来了,不会太晚。”
陈玥葵还准备着好好招待宋听冉,拉着她的手说着。
“不了,你们不用挂念我,我明早就准备回大牛村去了,许久没见家里人,心里思念得紧。”
陈相渊:“这么急?不多待一些时日吗?”
宋听冉笑着摇了摇头,“事情解决,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以后咱们也时常可以见面。”
陈玥葵红着眼睛,这些日子虽然日日在一起,可是心里装着事,每日都很紧张,也没说什么体己的话。
“冉姐姐,那我就不多留你了,只是,我真的很舍不得你离开。”
“小葵乖,如今你圣眷优渥,以后必定前途似锦,我等着你荣耀升官的那一天,我定来庆贺,而且,若是得空,我也会来看你的。”
说罢,宋听冉的目光落在了陈相渊身上,“好好打理茉香绣坊,我宋家绣坊永远是你的后盾,这次的事外面虽然有些言论不好听,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清者自清。”
陈玥葵抹着眼泪点头,陈相渊也是感触颇深,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终于明白了他哥哥的执着。
“别送了,日后也不是见不到面,都回去吧,我走了。”
宋听冉推着两人回去,转身离开,上了马车。
陈玥葵:“冉姐姐,等我去看你。”
陈相渊:“宋女郎,一路顺风。”
车夫赶着马车离开,给同样泪眼婆娑的宋听冉送回了陈玥葵的府邸。
这种事情了结的轻松之感,离别不舍都让她掉眼泪。
次日早早的,宋听冉就起来,赶着知意踏上了回家之路。
赏赐的东西,车厢里根本放不下,已经命人单独运送回去,昨夜就出发,想必是比宋听冉到家快的。
官路一路平坦,知意跑得也顺畅,可是刚出城没多久,就从边上树林中窜出来的一个人给吓了一跳。
宋听冉紧急拉紧缰绳,知意前蹄高高抬起,差点就踩在了此人身上。
“你没事吧?”宋听冉把马车停靠在路边,下车查看。
地上的人明显也是被吓到了,看见宋听冉两眼冒光,迅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上前就拉住了她的手。
“运气真是好,我就知道你肯定得回家!”
宋听冉甩开了她的手,“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是有个人认识你。”
“谁?”宋听冉还是很警惕的,跟这不要命的人保持着距离。
“我也不熟,你去了就知道了。”
一切都很奇怪,宋听冉拒绝,直接上了马车准备离开。
这人挡在了知意前面,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略微皱巴的画像,展开给宋听冉去看。
这话里,就是宋听冉的模样,而这上面的字,跟陈相茵一模一样。
宋听冉一下就跳下了马车,“这画你从哪里来的?”
“说来话长,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你随我去看看吧,这人身上得病我能治,心里的累死我,也不行啊。”
宋听冉拿过画像,脑海里有很多的设想,想来想去也是没什么仇人了。
“你是大夫?”
“对啊。”
“你救了画这画像的人?”
“昂。”
宋听冉再次上了马车,这人惊讶道:“不是,你看了画像还要走啊?”
“你也上车,我跟你走。”
两人并排在马车前面坐着,退出了官道,而是绕道了边上的小路上。
“不知神医如何称呼?”宋听冉问道,在她心里,已经认定她救的人就是陈相茵。
“你叫我魏思甜就行,什么神医不神医的,听着也别扭。”
宋听冉念着这个名字,感觉跟她的模样倒是挺贴切。
“魏女郎,还有多远啊?”
“差不多了,下车!”
“到了吗?”宋听冉很兴奋,下了马车四处看着,可是这里除了树什么也没有。
“没到,接下来得走路了,你把马车拴在这里,不会有人来偷的。”
“......”
宋听冉只好照做,她让魏思甜回避,说是拿些东西,实际给知意留下充足的粮草和水。
魏思甜在前面带路,宋听冉在后面跟着,逐渐偏离了小路,走进树林的深处。
宋听冉已经把淬骨葬花针放在手心里,这个魏思甜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是这里的环境并不安全。
“你家在这树林里面?”
“昂,这里清净,采药也方便,多好啊。”
宋听冉追上她,与她并排走着,想看清楚她的表情。
“那每年府衙差人口,给补助什么的。能找到你家吗?”
魏思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笑着无所谓的说道:“那当然了,就是住在山崖上,也能寻得到,这里可是盛京城啊。”
“可是我记得,这条官道周围的百姓都搬走了,朝廷给了补助,换到统一的地方去住了,你们没去吗?”
魏思甜汗颜,停下脚步,面对宋听冉,忽然就捂着脸,哭了起来,只是没看到泪水,只能听到声音。
“我命苦啊,家里人就剩下我自己,我在这跟草药为生,守着这屋子,就好像家里人从来没有离开过,呜呜呜。”
宋听冉无语,装的确实不太像,也是着急想尽快见到人,看看是不是陈相茵,安慰道:“别哭了,是我不好,说起了你的伤心事。”
魏思甜立马收起情绪,继续带路,心里则是想着,古代人可真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