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点回归了。
踏浪者和马修·莱德在“时线守护者”的堡垒内仔细的观察着等离子窥镜,他们看到了更多的时间线,更多的可能性,他们从时间之末回溯,但那庞大的量子现实规模甚至已经严重削弱了观测的精确度。
最终,踏浪者将目标锁定在了多元宇宙边界、那个曾环绕着血层转动的神迹之境。
那里一定存在着某个答案,毕竟约翰·康斯坦丁就是希望这两个仅存的“时线守护者”去往那里,而他们也的确进入了那个婴儿宇宙,他们穿过了它,并引爆了那个康斯坦丁利用温特斯男爵将整个旧金山的灵魂创造出的灵魂炸弹。
思想在那一瞬间的迸发引发了一次共鸣,时间再次从零时涌现,终点与起点也在闪电侠的急速狂奔中重新构成了完整的闭环。
踏浪者和马修记得一切,他们想忘记都难,因为他们更像是整个造物的脑袋中存在的一部分脑细胞,他们成为了某种零件,甚至和时间紧密相连。
踏浪者如今可以随心所欲的穿行于各个时间点,但他并不能看到每一个细节,而伴随着造物的扩大和起源墙的崩塌,错综复杂的非线性叙事带来的未知让时空穿越或是变更时间线进入每一个平行现实变得充满危险。
“还要尝试使用极微时间测定装置吗?”马修揉了揉太阳穴,他即便这么,却并不抱太大期望,但他们不能放弃。
因为在最终决战前的那一次波澜壮阔的穿越之际,踏浪者和马修甚至在近乎一瞬间合二为一,还有更多的同位体就此统一成了一个,那极为庞大的记忆瞬间涌入时,踏浪者捕捉到了一个记忆点,无限口扩展延伸、几乎与时间融为一体的状态也令他感知到了那个婴儿宇宙奎维克在爆炸的瞬间留下的某样存在。
思想?知识?某个一闪而过的意识?
“没有必要了,我们已经尝试了很多次,时间线产生了重叠和融合,但那是良性的,时间自会修整一切历史。旧有的造物与新的造物完成了合并,我们只需要注意达克赛德与其它神明陨落后沉淀形成的那个新的平行现实即可。”踏浪者那闪烁着白光的眼睛还是盯着神迹之境,“太多的可能性了,没有了起源墙,超时间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外部力量的侵扰就像是一场场不断更迭的梦,他们影响着我们的造物,而我们也在影响着他们。危机必然会到来,但我们看到的却是无尽的漩涡,我们无法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但……诡异的是,我总觉得在造物的内部存在着某种未能察觉的漏洞。”
“你要去一趟神迹之境?”马修紧锁眉头的看着踏浪者,“那里也许什么都留存不了,它已经被重新设定了。”
“我们被赋予了新的责任,马修。”踏浪者已经开始行动了,“不朽的存在锐减,就连使都被转移到了那个新的平行现实中,我们可以看到旧有时间线上的一切故事,这关系到维持《地大重奏》那本漫画牢笼的稳固,陈宇这个外部力量给予了我们一次重生的机会和走向自由的变革,但这不是一劳永逸的,一旦虚空之手再次利用沉迷器突破防线,一旦否认一切的恶念再次卷土重来,现实还是会被瓦解。从某种意义上来,达克赛德也在尝试着挽救濒临毁灭的造物,但他那极赌方式却只会令自己的思想都落入虚空之手的陷阱,成为沉迷器的一部分。密特隆在临死前将线索投入了消失前的时间中,他利用了新创世星的父盒和夕鞑人,他甚至利用布莱尼亚克和甘瑟架构起了串联多元宇宙的通讯网络,那本是散播反生命方程式的媒介,但它却成了令生命方程式扩张到全宇宙的利器。但新神的科技仍然无法在进入超时间流的造物维持相对的平衡,更别提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我必须打消顾虑。”
马修调整了下左眼上的特制探测眼镜,他确定了即将传送的时间坐标和所需要的能量,“这非常危险,老兄。我们即将抵达的是过去与未来的临界点,是新旧故事交替更迭的那一瞬间,如果我们失败了……”
“我会失去与时间的一切感知,我们也将被一切造物拒绝,我们会在零时消失于无形,熵会粉碎我们的存在。”踏浪者严肃的道,“消失点也会消失,时间之外的唯一观测点将会湮灭。”
踏浪者着看向被时间能量锁在特定容器内的《地大重奏》漫画,“牢笼会出现漏洞,或是引来更多外部力量的窥探和警觉。”
“那将是一场更加巨大的灾难。”马修极为担忧地道。
踏浪者点点头,“但我们必须铤而走险,那记忆中模糊的红色光点是不祥的,我感知到了那一点,我们不能漏下这个线索,否则未来亦会崩塌。现在对我们有利的是,整个造物的根基还在,而且他永远站在我们这一边,我可以感知到他,即便他已经跨入了崭新的未来,故事也相应的发生了变化。那是我们的锚点,马修,最后的底线。”
马修已经完成了传送前的所有准备,他也开启了消失点的最高等级防御。
“嗯……但我不信任他身边的那个可恶的混蛋。”马修撇了撇嘴。
踏浪者那金色能量包裹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但他的确帮助我们赢得了宝贵的胜利,他深爱着这个世界,用他自己的方式。而我们现在……最好开始祈祷了。”
“没有上帝了,老兄。”马修走进深蓝色的能量漩涡前道。
“相信我,她一直都在。”踏浪者将自己的金色时间能量注入进了传送门内。
两名“时间守护者”至此从消失点消失。
……
“重生……话我们苦尽甘来所得到的奖赏不过只是看上去更加美好的另一坨屎,对吗?”约翰·康斯坦丁在清冷的月光下斜倚在一座字迹都有些模糊的墓碑上点燃了一支香烟,他悠哉的抬起头,金色头发下那深陷眼眶内极度不怀好意的眼睛斜视着乌云和那仿佛被啃了一半儿的月亮,“如果这也算是奇迹,那魔鬼估计都可以上堂了!啊,抱歉,堂他妈的就在耶路撒冷!嘿!看了昨的新闻吗?世界都已经这么x蛋了,一群傻x居然还在争那堂的废墟属于哪个信仰!”
约翰咧嘴冷笑了一声,烟尘如鬼影般在他的脑袋附近缭绕着,而在他左下方的土堆处,阵阵声响毛骨悚然的于静寂中回荡着。
“不过居然没有爆发战争,这或许也并不是什么奇迹。那些掌权者知道必须在一脸懵逼的人们反应过来前继续将他们赶进羊圈,那些维持秩序的蒙面义警们也一如既往的成了高层的帮凶。谎言铸就的和平!哈!但这些也跟咱们没啥关系,对吧?”约翰又抽了口咽,然后冲着残缺的月亮竖了下中指,“咱们不过是走夜道的……”
一把铁锹从土堆后面丢了上来,它摔在约翰的脚边,吓得他立刻挪了下身子。
查斯的脑袋从土堆后面冒了出来,他阴郁的瞪着约翰骂道,“你他妈的有放屁的闲工夫就赶紧下来干活!我只是给你们开车的,混蛋!撬棺材、抠脑袋的是你们的活儿!”
很快的,又是一声闷响。
约翰屁颠屁颠的绕过了土堆,他叼着烟站在坑洞旁一手插兜的俯瞰着那口被掀开了盖子的棺材,还有棺材内的死人。
“你赌输了,约翰。”陈宇抬起梳着辫子的头,他那留着络腮胡的脸上平静如常,他掸璃白衬衣上的土灰,然后用手电照着那尸体,“这具尸体的脑袋被割走了。”
“妈的!”约翰咬着烟屁抱怨了一声。
“你现在欠我二十块钱了。”陈宇抬起头淡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