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良久之后,白万江突然扭头问道:“我之前和你说的事,现在你考虑的如何?”
凌游听了没有回话。
片刻后才长叹一声说道:“累了,什么都不想去想了。”说着,凌游将身子向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白万江见状看了凌游一会儿,接着便站起身:“有些事,你不想,我得替你想着啊。”说罢,白万江转身便离开了。
听到白万江的脚步声走远了,凌游这才睁开眼,看了一会儿白万江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开了,铁山被推了出来。
凌游见状连忙起身去迎。
就见其中一个中年医生摘了口罩说道:“外伤比较严重,单是后背的伤口就足足缝了三十六针,万幸没有没有什么内伤,而且他的身体也强壮,没什么危险了。”
凌游闻言松了口气:“谢谢了。”
医生连连摇头:“应该的。”
送铁山回了病房之后,因为铁山的麻药劲还没有过,所以凌游便陪了铁山一会。
没一会儿的工夫郭伟雄带人过来了,与凌游寒暄一番之后便说道:“去看看孩子吧,铁山这边我带人来照看了,你放心。”
凌游点点头,没有急着应下,而是又回到了手术室前等候了一会,直到那个肖康也手术成功,确准没什么危险了,凌游这才放下心来。
对于凌游而言,铁山就不必多说了,单是这肖康的负伤,如果站在受害者家属的角度上,凌游的确带着一丝愧疚的,毕竟他们的伤,也是因为救自己儿子而受的,凌游觉得这样做,至少自己心里能够好受些。
直到铁山和肖康都输上液没什么问题了,凌游这才离开这间病房,前往了凌南烛的病房。
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就见这间高级病房的外间沙发上,秦老已经困倦的睡下了,周天冬等人当时执意请秦老去一旁的小房间休息,可秦老却坚持着陪在南烛房间的外面,众人拗不过,也只好顺从。
见到凌游进来,周天冬压了压手,示意凌游轻点声,接着又指了指病房的方向,示意凌游进去吧。
凌游对周天冬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接着便进了里间的病房。
此时的凌南烛躺在病床上沉睡着,时不时身子还不由得抖动一下,应该是被吓到了,产生的下意识反应。
秦艽此时就伸着手一下接着一下的拍着凌南烛的身子,哄着孩子安心入眠,眼睛也哭肿的像个核桃似的。
凌游走到近前,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发,红了眼眶,接着又握住了秦艽的手。
秦艽立马将头靠在了凌游的肚子上,豆大的泪珠瞬间便又流了下来。
凌游紧紧握着秦艽的手,什么也没说,可他知道,秦艽的心里,比自己还要难受的多。
良久后,秦艽这才抬头抹了一把眼泪轻声问道:“铁山和那个受伤的同志怎么样了?”
凌游回道:“脱离危险了,就是外伤比较严重。”
秦艽闻言点点头:“等他们伤好了,得好好谢谢他们。”
凌游回道:“这些交给我就好,放心吧。”
秦艽接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真不敢想,万一南烛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活。”
凌游摸了摸秦艽的后背:“不会的,不会的。”
秦艽抬头对视了凌游一眼。
可凌游自己都有些心虚,于是便闪躲开了。
秦艽没再说话,可对于凌游来说,又仿佛从秦艽的眼神中听到了许多的话。
半个小时之后,医院的住院部前内驶进一辆商务车,刚刚停稳,楚秀岚便迈步下了车,接着气场十足的走进了住院部。
白万江此时已经站在住院部的一楼大厅亲自等候了。
见着楚秀岚,便迎了上去:“大姐,孩子已经被救下了,没什么大碍。”
楚秀岚丝毫停顿都没有,在白万江的带领下直奔电梯而去。
站在电梯里,只有白万江和楚秀岚二人,楚秀岚这才问道:“单是一个小保姆和一个小孩子,竟然会预谋这么大一件事,傻子也看得出这里面有问题,你别说,在吉山,你什么都不清楚。”
白万江闻言思忖了一下便道:“我确实有些眉目,但现在,还不敢确定。”
楚秀岚冷哼一声:“有什么不敢确定的?”
白万江接着便道:“卓跃民,您还记得吗?”
“卓跃民?”楚秀岚对这个名字觉得熟悉,可一时间又没想起来是哪一个卓跃民。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白万江便带着楚秀岚直奔凌南烛的病房而去。
在病房前敲了敲门,白万江便推开门带着楚秀岚走了进去。
可白万江先前却没有注意到秦老居然就在沙发上休息了下来。
二人进门的声音,吵醒了秦老。
见着秦老,楚秀岚身上的气势顿时无影无踪,上前俯身问道:“秦老叔,打搅您休息了吧?”
秦老眯着眼睛看了看楚秀岚,接着周天冬便上前扶了一下,楚秀岚也紧忙上前去扶。
“是秀岚来了呀。”秦老起身后看向楚秀岚说道。
楚秀岚此时面色难看的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既然知道了,哪能不来啊,不来我是真不放心。”
秦老闻言则是安慰道:“孩子没事了,受着点惊吓。”
虽说先前秦老自己都被吓到了,可现在见孩子没事了,却反倒安慰起了楚秀岚:“这小男娃,从小就经历点磨难,不算坏事,全当壮胆了嘛,你别担心。”
楚秀岚知道秦老是在安慰自己,要是秦老真是这么想,就不会大老远的亲自跑过来了。
就在此时,凌游闻声从里面走了出来,推开门,见是楚秀岚,凌游便惊讶道:“姑姑,您什么时候来的?”
楚秀岚上前便道:“我刚到不久。”说着,她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孩子怎么样了?”
“没大碍。”凌游回道。
楚秀岚接着又问:“艽艽吓坏了吧?”
凌游点点头,心疼的说道:“可不嘛,从出事到现在,手始终都是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