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乾神色凝重之极,道:“他和大夏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梁定,大梁只怕不会与咱们继续结盟!”
韩兆坤冷哼道:“不结便不结,咱们有天师和圣上,还怕他大梁不成!他若敢来招惹咱们,咱们就照着大夏的样子再给大梁来一遭!”
陈言心说合着不是你动手是吧,这趟要不是用了计,又有大梁配合,就算是有炸药和青山炮,也休想能这么快就将大夏军尽灭。
不过不等他开口,唐韵已冷然道:“胡闹!大梁毗邻大楚,若他不能成为咱们的盟国,届时对付大楚,我大周便要正面面对大楚!”
议事房内再次安静下来。
众人无不愕然看着她。
大楚暗中搅局之事,只有陈言和唐韵知道,朝中重臣并不晓得。
陈言看向唐韵,正好和她投来的目光对上。
这件事也确实差不多是时候公之于众了。
“此中事由,朕与天师商议已久,如今也该让诸公知晓了。”唐韵转头看向众人,“我大周从叛乱到民变,再到中间种种乱事,均是有人在暗中布局所致。幕后之人,便是大楚!”
说着将一切情由一一道出,从当初姬楚找上宁王开始,一直说到四国之战,中间包括金辽之事的真相,也尽数道了出来。
众人听得容色变了又变,无不震骇。
大楚!
无论是以国土还是国力论,大楚均是天下当之无愧的霸主!
虽然并不与大周相邻,但大周过去和诸国一样,几乎每年都要定期派使臣前往与大楚通好。
对大周人,或者周围其它所有国家来说,大楚就是万国朝奉的天朝!
大周在大楚面前,就是个弟中弟,根本没法相比!
无论是面对大梁还是大夏,众人就算是心存畏惧,也顶多是觉得虽然打不过,但让对方脱层皮还是可以的。
然而面对大楚,众人只有一个念头。
大周,亡定了……
唐韵说完之后,又道:“若大梁不能与我大周结盟,日后与大楚之战,大梁必受大楚胁迫而成其盟友。届时,大楚的军士可轻松直抵我大周国境,情势将大危!所以绝不能断了与大梁结盟之路。”
陈言接过话头:“顺便多说一句,从滇江而下,虽然水道复杂,但其实是有水道可以直抵大楚的,只不过这些水道是在大夏和大晋的国土内。所以开战时,大夏和大晋也须成为咱们的盟国,方能制大楚于未发。”
众人面无血色地对视数眼,均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大夏和大晋刚被大周灭了超过二十万军士,他们肯跟大周结盟才叫奇了!
这样一来,若大楚真要对大周开战,大梁、大夏和大晋三个与大周直接相邻的国家等于全都要站大楚那边,更是完蛋!
唐韵蹙眉道:“原本大梁若是站咱们这边,加上大金与大辽,逼大夏和大晋也与咱们结盟问题不大。但若大梁出了问题,这,这如何是好……”
陈言不慌不忙地道:“方才臣尚未禀报完,梁大将军虽然下了狱,但臣已有对策,顺道一并将大夏和大晋之事解决,让这二国从此再不敢投往大楚那边。”
唐韵一愣,旋即大嗔道:“你有法子不早说!”
刚才听这家伙一脸煞有介事地道出梁定被抓之事,她还以为这事难到陈言都有点没辙,害她白白担心一场!
陈言叫起了冤:“这能怪得臣么?臣话没说完,皇上和诸公就担心上了,让臣连说完的机会都没有。”
唐韵没好气地道:“少在那胡扯,赶紧说,究竟是何法子?”
陈言从容道:“请皇上修几封国书,分送金、辽、梁、夏、晋六国,约各国皇帝会晤。地方就选在大夏国都。”
屋内几个声音同时响起:“什么!”
唐韵虽然也是一怔,却露出思索之色,没有说话。
陈言浑然不理众人之声,继续道:“金、辽二主与咱们有盟约,自然是要去的;大晋和大梁二国之帝若敢不往,便说臣会亲率大军,杀上这两国,这两国必来。至于大夏……”
章丛脱口道:“夏帝中了天师之计,丧了大军,若皇上去夏都,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话说出众人心声,现在去大夏,夏帝绝对会把唐韵给宰了!
陈言微微冷笑,道:“诸公话说反了,这不是羊入虎口,而是虎入羊圈。那羊羔再怎样凶猛,又岂伤得了猛虎丝毫?届时,本官会伴皇上前往,若有谁人敢对皇上不利,本官并不介意在夏都重现十五万夏军一朝覆灭的神技!”
众人一震,原本到嘴边的庆也全都吞了回去。
大晋那边也就罢了,大夏军在一日之内溃不成军,军情早已传回洛都。
没人能理解为何陈言能办成此事,这根本不可能是人力所能办到!
因此朝中早有人议论纷纷,认为陈言多半是如奉神大典一般,是以神通解决了夏军。
既有神通,何惧凡人?
唐韵深深地看了陈言一眼,道:“便依天师之言,朕即刻修国书,送往五国。”
陈言却道:“皇上且慢,国书尚须多待几日,等大晋名将赵承和大夏名将夏逊到了京城后再说。”
唐韵微讶道:“之前军情禀报,说这二人已被生擒,怎么你回来竟未带上他们?”
陈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臣为他二人安排了些活儿,过几日便会回来。那时,他们二人将成咱们最好的说客。”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
遗退所有人后,关上了门,唐韵劈头盖脸地道:“你真敢同朕前往夏都?”
陈言歉然道:“皇上抱歉,臣是不得不置皇上于险地。但您请放心,臣必会做足了准备,绝不容许皇上出事。”
唐韵不耐烦地道:“朕若是怪你,岂会答允?说罢,究竟为何非要朕去那不可?”
陈言沉声道:“要让诸国彻底明白大楚绝不能同盟,须得将其恶行昭告出来。但光靠咱们说几句,又或者找几个大楚的奸细,尚嫌不足,须得让他们亲眼看到。”
唐韵秀眉微蹙:“怎么亲眼看到?总不可能让大楚直接发兵同时袭击他们吧!”
陈言咧嘴一笑:“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