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无语了。
咋就不识好人心呢?
“陈言!”
外面传来唐韵的娇喝声。
“来了皇上!”
陈言赶紧答应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唐韵阴沉着脸,一路带着他出了慈安宫,步行走了一大截。
一直快到御书房时,她才喝道:“其余人等,不许近朕三丈之内!”
后面跟着的凤翎卫们连忙刹慢速度,看着前面两人走到三丈之外才恢复速度跟上。
陈言小心翼翼地跟在唐韵身侧,道:“皇上,您也别生气,太后她可能只是一时母爱泛滥……”
唐韵恼怒地道:“母爱泛滥她不找朕,却找你?”
陈言不由道:“她找了啊,皇上您不是太忙没空嘛。”
唐韵转头怒瞪他一眼。
陈言赶紧抬手啪地给自己嘴上来了一巴掌:“臣多嘴,是臣有罪,皇上莫怪。”
唐韵恨恨地道:“就算是朕没空,她难道就可以找年轻男子做这般不知廉耻之事?宫中那么多宫女她不能玩耍,非要找你?”
陈言一时无言。
得,看来这事是没法解释清楚了。
“你当时是不是挺开心?”唐韵冷着脸盯着他。
“啊?皇上,您就算是借臣一个胆子,臣也不敢对太后有什么非分之想啊!”陈言感觉有点不对劲,赶紧叫冤。
“没有?朕看你当时很开心嘛。”唐韵这回不是盯了,改成瞪他了。
“臣有在挣扎啊!”陈言手心出汗了。实话说,当时他虽然在挣扎,但心里确实是有点想……可这终究只是当时的心理活动,没付诸现实啊!
虽然原因是唐韵开门进来了。
“你是男子,个头体格比太后大一圈,你真要挣扎,能被她压住?”唐韵不依不饶地道。
“皇上您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那是太后啊!”陈言强撑道,“臣要是全力而为,把太后弄伤了怎么办?是您赔啊还是臣赔啊?”
“你还敢顶嘴!”唐韵火大地道,“朕今儿不拔刀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天子之怒是吧!”
陈言只得闭上嘴。
“朕问你话,你敢缄口不言?是心中对朕不满是吧?”唐韵恼道。
“啊?不是皇上说臣顶嘴的嘛。”陈言哭笑不得地道。
“这么说,你是怪朕了?”唐韵两眼喷着小火苗。
陈言算是看懂了。
她这会儿气不顺,跟个刺猬似的,说啥都没用,别说鸡蛋里挑骨头了,她现在都能凭空先造个鸡蛋、再从里面挑出骨头来!
不过也难怪。
她亲娘啊,居然当着她的面,给一大男人喂奶……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先把她这口气理顺了。
好在,陈言最不缺的就是点子。
他沉吟片刻,道:“皇上,太后这问题不想个办法解决,这次是对臣,下次就不知道是对谁了。臣就算死,也不会泄露秘密,但别的人,只怕不会像臣这般守秘。”
果然,这话瞬间转移了唐韵的注意力,她沉着俏脸道:“你说太后有问题?什么问题?”
陈言心说我哪知道,只要你不生气了就好。他摇头道:“臣也不知。”
唐韵气道:“你不知道,那还说太后有问题?”
陈言一本正经地道:“皇上,看不看得出有问题,跟看不看得出问题是什么,这中间大大不同。就好比路上有个人病恹恹地走过来,咱们都能看出对方有病,可究竟病在哪里,还得让大夫来看不是?臣不是大夫,故而只能看出有问题,而看不出问题究竟是在何处。”
唐韵被他这一番话搅得头都快晕了,一时间忘了继续生气,双眉轻锁。
陈言暗喜,这招果然有用!
对付一些钻牛角尖的人,这种法子或许没用,但对唐韵这样聪明睿智之人,让她思考,确实能让她情绪平复下来。
良久,唐韵才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其实朕知道太后出了什么问题。”
陈言没想到她还真有个说法,奇道:“什么问题?”
唐韵重重地吐出两个字:“孤单。”
陈言一呆:“这话臣就不懂了。太后宫中多少人陪着,怎会孤单?若还不够,冬苑那么多人,她时时找来相伴不也够了?更何况,皇上还时时来这陪她,太后怎可能孤单?”
唐韵摇了摇头,道:“你说的是,只不过这里面有个问题。”
陈言虚心问道:“什么问题?”
唐韵颊上微起一层红晕,声音压低:“这些不是女子,就是跟女子差不多的男子,你懂我的意思吧?”
陈言恍然道:“皇上是说,太后是因为与先帝分开太久,想男人了!”
唐韵大嗔道:“你再这么大声嚷嚷,朕先让你变成跟女子差不多的男子!”
陈言慌忙捂着嘴小小声地道:“臣知罪了,皇上见谅。”
唐韵轻吁一口气,眼神复杂起来:“太后与先帝的分别,并非始于先帝驾崩之后。你该也大概知道一些,先帝喜爱风花雪月,着实纳了不少后妃佳丽,纵然年纪大了之后,仍不失此性。”
陈言暗忖这我可太知道了,毕竟清夫人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唐韵继续道:“自朕记事起,先帝便已几乎不再来找太后,流连于新纳的嫔妃之间。自那时算起,太后也有十多年未曾……”
陈言见她住了口,哪会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看来太后是几乎等于守了十几年的活寡。这样的婚姻生活,太后那方面可想而知,必是极度匮乏,难怪竟然不但不拒绝、甚至还迫不及待去找他索要那“宝贝”。
不是她不知廉耻,实在是那般非人的生活,过得太久了!
陈言不禁心生怜意,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唐韵说清楚,其实这事是个误会。
毕竟太后现在是以为唐韵不想要她这个当娘的了,才会情急之下,走到那一步。
只是话说回来,唐韵的话也没大错,太后确实有点阴气太重了,没男人滋润的女人,从生理到心理都难免有些问题,唐韵的思路确实也没啥问题。
唐韵轻轻地说道:“朕虽未立后,但也知晓些自然之理。男属阳,女属阴,孤阴不长,独阳不生,太后久居阴地,岂是好事?长久没有阳气调和,也难免会有些失礼之举。陈言,你……莫要怪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