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虽说他被贬官,也只是从正二品贬至正三品,陈言升到正三品也不过和他官阶相当,从礼数上不必这么谦卑。
但王知余清楚,自己这个正三品,和陈言这个正三品那是大大不同。自己一不小心可能就直接被革职了,人家一不小心可能就升正二品,若是不小心巴结着,未来堪忧。
“王大人,怎好劳您相迎?”陈言客气了一句。
“这有何劳烦?陈大人,您快里面请,拙荆亲自下厨,为大人备好了酒菜,咱们趁热用膳。”王知余微微躬着点腰,赔着笑脸说道。
“真是有劳尊夫人了,王大人您先请。”陈言带上专业笑容。
“一起进,一起进!”王知余亲热地挽住他胳膊,往内走去。
经过王夫人身边时,陈言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上回见面,她一身华服,尽透雍容之态,虽然不像太后那样天生自带一股华贵,但也颇有贵气。
但这次她却换了一身翠绿裙衫,外罩真丝披肩,虽然件数上可能比上次要多,但衣衫不仅薄,而且颇为紧身,将她身段勾勒得前凸后翘,十分惹眼。
几乎等于是从贵妇风,走上了性感风,比上次陈言见到她时更加诱人。
相比之下,一旁那个王知余的女儿鹂儿保守不少,虽然花样年华,青春靓丽,但仍很难让人去注意到她。
陈言暗暗称奇。
王知余这位尊夫人估计年纪比之太后还要小一些,保养得也挺不错,虽然不及太后那般天姿国色,倒也是秀色可餐。
只是宴客之时穿成这样,未免有点不太合适吧?
王夫人见陈言朝自己投来目光,微露羞赧之态,却没有嗔怒或者避让,反而挺直了娇躯,更是凹凸有致。
到了花园中,只见内里灯火通明,早已备好了宴席。
王知余拉着陈言坐下,也不让丫环上前服侍,便令夫人亲自斟酒端水。
“这如何使得!”陈言连忙推拒。
“我王知余能保住这身家性命,全靠陈大人。您和我有若亲兄弟一般,拙荆便如您的嫂子,有何使不得?来来来,你我各尽一杯!”王知余一边劝,一边端起酒杯向陈言敬酒。
陈言见对方执着,只好从了,举杯互敬,一饮而尽。
只是习惯了自家的好酒,再喝这酒未免有些苦涩难咽,喝进了嘴里一个没留意,呛了喉,一口酒全喷了出来,连连咳嗽。
王夫人慌忙放下酒壶,纤手轻轻为他捶背:“陈大人可好受些?”
陈言缓过劲儿来,转头正要向她道谢,突然一愣。
原来方才他呛到酒后喷出的部分,全酒在了王夫人胸襟上。
她那衣衫沾了酒,竟然变成了半透明状态,内中大红的肚兜隐透出来不说,那兜领有些低,竟有一小片雪腻丰隆的景色透衫隐现!
“陈大人?您好些了么?”王夫人只顾着替他捶背,没发觉他目光,关切地问道。
“啊?好,好些了!”陈言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地朝王知余看去。毕竟是后者的老婆,自己这么盯着瞧实在不是很合适。
哪知道他目光扫去时,却见王知余正飞快地移开目光,心中一愣。
王知余显然是看到了他盯着自己老婆猛瞧的画面,居然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像怕他尴尬似地避开了目光?
这家伙,不会是牛头人吧?
陈言正心中疑惑时,忽觉有道目光投来,愕然看去,正好和鹂儿的目光对上。
后者见他看来,颊上微红,赶紧低下了头。
“陈大人,妾身给您换酒。”王夫人赶紧给陈言重新换上酒杯,浑然不知自己春色暗透。
陈言心思不在这,敷衍着和王知余谈笑起来。
心中却在暗暗琢磨。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把银子奉上来?
宴席过半,陪席的鹂儿有些微醺,离席休息去了。
王夫人就那么顶着湿后半透的胸襟陪在席间,充作侍女之责,不断为陈言夹菜斟酒,时而还陪一杯。
王知余也不提银子的事,谈笑风生地跟陈言推杯换盏。
陈言渐渐有些不耐,他忍了半天这么难喝的酒,等的就是对方主动送钱,结果这货一改上回那识趣之貌,一直没动静。
“咳,王大人,我也差不多了。”陈言放下酒杯,轻咳一声,暗示了一句。
王知余微微一笑,对夫人微微点头。
王夫人柔声道:“陈大人,恕妾身不胜酒力,先去休息了。”
陈言巴不得她赶紧走开,客气地道:“辛苦夫人了。”
待王夫人摇曳生姿地离开后,王知余才道:“陈大人,明儿您就要去京兆府衙上任。我也算是在这位子上有些门道,若有什么可用得着我的地方,大人不必客气,尽管支使便成。”
陈言敷衍道:“陈某自是不会客气。”
王知余见他似有些不开窍,忍不住再道:“这京兆府衙门,乃是最易得罪人的所在。上有天子百官,下有世绅恶徒,若得一个不好,便可能惹来麻烦。便如昔年,还在益王殿下就任前,前任京兆尹拘了一位当街打人的王孙公子,结果第二日便被他家人打上衙门,最后被逼得不得不辞官归隐,散尽家财才算保得性命。”
陈言诧异道:“这么说,这官位居然还颇为凶险?”
王知余猛力点头,道:“确实如此!那时若非益王纡尊上任,京城何来今日的安宁?不过王某也不是自夸,这其中也有我一番小小的功劳。居中斡旋调停,可不是谁都能办得好。”
陈言心念一转。
这家伙不谈正事,却搁这聊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难道是……
想到这,他故意道:“这么说,京兆府衙门还真是离不开王大人。”
王知余精神一振,笑道:“不敢不敢!有陈大人在,自是一切安顺,不过若能让我从旁协助,相信更能遇难辟易,大人这官途也自然愈发步步高升,哈哈!”
陈言再无疑问,莞尔道:“王大人,您有话不妨直说,何必绕这么大圈子?您的意思,是不想离开京兆府衙门,对吗?”
王知余有些尴尬地道:“陈大人真是明察秋毫,王某这点心思,瞒不过您。”
陈言暗忖你特么就差直接开口要官了,我还用得着明察秋毫?
唐韵之前在朝会上只说贬官降职,具体如何实施还得看吏部商议之后禀奏,得唐韵允可后方会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