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于无奈只得答应。可每为那贱人立下一功,我心中便恨意增添一分!”
“没有一日,我不想着如何救出家母,让唐韵那贱人付出代价!”
“只是我势单力薄,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从郡主那里听说了你们的事,我才动了心思。”
陈言发挥出十二分的演技,饱满的情绪激亢而发,充满感染力。
他并不怕公孙城去确认真假,这事也不是一时片刻能确认的,只要能唬得对方一时便好。
公孙城动容道:“难怪大人竟还向伪帝辞官!当初我还纳闷明明如日中天,大人为何这么做,现在才知道竟有这内情!”
陈言诧异道:“公孙先生怎知道我曾辞官?”
公孙城神秘一笑,岔开了话题:“自然有我的办法。不过我曾想要杀郡主,难道陈大人不记恨我?”
方才陈言刚到时,那杀神般的架势,他这辈子都很难忘记。
陈言心中一动。
终于探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
他是在皇宫内辞的官,公孙城可没进皇宫的能耐,自然只能从别人那里听来。
但辞官之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很可能公孙城的主子又或者同党,就在当时在场者之中。
不过他表面上只是叹道:“这件事我要向公孙城先生道歉,卫菡是我的女人,你要动她,我自然不能忍。但我也明白,公孙先生是怕大事泄露,并非私怨。陈某不是不识大局之人,自然不会记恨在心。”
公孙城赞道:“陈大人真是公私分明!只要大人能保证郡主不泄露,我自无杀她的理由。”
陈言露出一抹暧昧笑容:“这你大可放心,她如今对我千依百顺,我说一她不敢说二,想来公孙先生也明白。”
公孙城发出一阵会意的笑声:“呵呵,女人一旦臣服于男人,确实什么都不管不顾。”
尤其是想到之前听到两人那百般缠绵的动静,他也不禁暗叫厉害。
他自己就是男人,深知在那方面,眼前这位陈大人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卫菡这些日子眉目春情难抑自是因此,迷恋陈言也不奇怪。
陈言再道:“不妨再告诉先生一件事,其实郡主早已因公孙先生不肯安排见面而起了疑心,但本官一直暗中劝她,她才忍至今日。”
公孙城动容道:“原来此中竟有大人帮忙,倒是让敝人意外了。不过陈大人为何不早些与我私谈?你该知道我一直在郡主府内,找个机会私谈不是那么难吧。”
“坦白说,我早已想和公孙先生一谈,但一直心有顾虑。”陈言叹道,“我若突然找你一谈,先生心里想的,恐怕是如何尽快将我杀了,避免你的大事泄露出去,对吗?”
“呵呵,陈大人倒是挺直接。”公孙城干笑道,心知对方说得没错。
“说到这事,我不得不多说一句,公孙先生为何非要打着益王的旗号?若非这事出了破绽,卫菡也不会生疑,必会全心助你。”陈言话题一转。
“这,”公孙城犹豫了一下,决然道,“大人诚意十足,我若再多加隐瞒,便有些不地道了。不过在说出来前,我还是想先知道,陈大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的主人并非益王呢?”
“在见着这位兄台之后。”陈言指了指一旁的假益王,“坦白说在此之前,我和郡主都一直以为公孙兄真是益王的人。”
“原来如此。”公孙城释然道,“不错,如大人所想,我等的主人并非益王,而打着他旗号,皆因计划中的第一步,便是先将他除去。”
“什么!难道贵上并不是想要推翻那贱人?”陈言毫不掩饰惊异,失声叫道。
“大人切莫误会,这是最终目标,自然不会更改。只是伪帝身边有几位棘手的帮手,若不先行除去,便难以进行下一步计划。”公孙城连忙解释,“而益王可说是她的最大臂助,是首要必除之人!”
朝中之人都知道,唐韵最信任的人是宣国公与卫菡。
但却很少人知道,益王才是她能坐稳帝位的关键。
唐韵的基本盘就是京城,而为她稳住这基本盘的,便是益王。
若非他坐镇,先帝传位后,要逆反的就不只是燕王唐朔一人了。
在唐韵即位之初,便有人力劝益王取而代之。
在帝室所有血脉之中,他无论威望还是战功,又或者实力,均是最顶尖的那个,若他想要取代唐韵,可说众望所归。
然而益王的回应,是一刀砍了那人的人头!
宣国公和卫菡助唐韵平定京城以外的乱事,功劳极大。
但若非益王替她稳固京城和帝室,就算有宣国公和卫菡,唐韵也休想能平定燕王之乱。
“此人乃是真正的赤忠之人,昔年为先帝而主动出任京兆尹,后又为伪帝平内争抗外乱,”
“所以要将伪帝拉下来,先要解决的不是宣国公或者郡主,而是益王!”
“但益王何其机敏,强谋盛勇,手下兵力又足,兼且德高望重,以常规手段除他,难有效果。”
“主上为此煞费苦心,设下嫁祸之计,重重布局,如今才总算将要收效。”
“不瞒陈大人,原本还想将郡主也一并除去,但既然陈大人愿追随我主,那她这方面自然不用再担心。”
陈言听着公孙城一句句道出计划,暗叫厉害。
“三年布一计,贵主真是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我仍有个疑问,”他露出苦恼之色,“既然益王不是贵主,那益王的王府军,又为何会被调动?”
“调动王府军,又何需益王呢?”公孙城微微一笑,“只要有王符,再让人居中安排几句,何愁那些忠心耿耿的王府军不杀上京城?”
“王符?难道你们竟有本事从益王府中偷得此物?”陈言错愕道。
“这一招,乃是关键,换了寻常手段,确实休想办到。”公孙城从容不迫地道,“为了盗得此符,敝主不惜将手下最受重视的能人,以幕僚身份进入益王府,潜伏整整四年,并为益王立下无数功劳,取得其信任,才终于探得王符所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