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赤色变道:“什么!”
陈言二话不说,一探身在前面车厢内壁上连着操作了几下,转眼将车窗上的防护铁皮关上,又从车顶上掀下一块铁皮,将车门也一并堵死。
“这是什么?”哈里赤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忙碌。
“没什么,一点防御措施。”陈言淡定地道。
刚说到这,马儿惨叫声传来。
陈言皱了皱眉。
拉车的两匹马没有防护,这下是完了。
听外面的动静,埋伏者数量颇众,箭矢的数量一轮至少有五六十支,意味着对方至少都有五六十人。
以张大彪的能耐,不必担心被箭雨射击的问题,因此陈言只要护住自己和哈里赤便可。
好在他这辆超级马车随时可以化身装甲车,便让对方见识见识什么是划时代的战争装备!
这些箭簇铁制的利箭,射穿一般马车的车板问题不大,但面对他这做了全身覆盖式铁皮内嵌,甚至还暗藏了防护车门和车窗的马车来说,就算被连射上万箭,也不会伤到车内的人。
外面传来各种胡语喊叫声,但很快便在疯狂的箭雨声中化为惨叫。
哈里赤泪水滚滚而下,每一声惨叫他都听得出是谁,赫然来自他在外面的胡人护卫!
等到数轮箭雨过去,哈里赤哭成了个泪人儿。
他的护卫无一幸免,全部罹难。
最后一声惨叫是女子之声。
卡娜玛也没能幸免,纵然武艺高强,在乱箭之下终究还是抵挡不住!
“谁!到底,是谁!我必会,替你们,报仇!”他嘶声泣叫道。
箭雨声停了下来。
陈言将车窗上的铁皮推开一线,向外面看去。
他们此时是在驰道上,左右都是树林。
夜空无月无星,光线极暗,全靠马车前面挂的防风油灯照明,可视范围只到周围两丈左右,再远便是一片黑暗,只能看到隐约的树影。
地上掉满了被撞折的长箭,哈里赤的四名护卫全部倒在地上,其中三人被射成了刺猬,只有最后中箭的卡娜玛中箭少些,左腿上中了一箭,想要挣扎起身。
陈言默然不语,目光扫过地面,粗略一算,至少有上千支长箭。
对方射击了大约二十轮,准备相当充足。
“大人,对方从林子里杀出来了!”张大彪的声音传进来。
“多少人?”陈言问道。
“不少于百人。”张大彪夜视眼神极佳,扫视一圈,大概报了个数。
“游战罢。”陈言淡淡地道。
“是!”张大彪沉应一声,离开马车,主动扑进左侧树林,迎向那边杀来的埋伏者。
沧!
佩刀离鞘,连刀带人化为夺命恶鬼,扑入人群内!
陈言转头看向哈里赤,见后者仍哭个不停,暗忖难怪他在国内没多少支持者。
临战光顾着哀痛自己护卫的丧命,这种人当大领导大局早晚玩儿完。
“王子!王子!”他唤了两声,见哈里赤仍在哭,猛地一抬手,啪地给了后者一记耳光。
哈里赤被打得一愣,抬头看他。
“危机当前,哭有何用!卡娜玛还没死,帮我把她搬上来!”陈言喝道。
“什么!她还,活着?!”哈里赤一震。
车外,卡娜玛痛得浑身冷汗浸透,但仍扶着车厢艰难地爬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终究百密一疏,没能完全挡下对方最后一轮箭雨,左大腿中了一箭。
虽说有软甲护身,箭矢射入不算太深,但已足以将她的战力削减过半。
看着杀入来袭人群的张大彪,她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惨叫声不断传来,他像入了羊群的恶狼,接连斩杀敌人。
天啊!
箭雨狂袭之下,他竟然毫发无伤,还能义无反顾地反杀过去,这都什么样的可怕人物!
还有这辆马车,方才她就震惊地发觉,这车和普通马车大不相同,箭矢竟然无法射穿,这让她松了口气,至少王子性命无虞。
不过张大彪杀了十来人后,在对方形成包围圈前便冲进了林子深处,消失不见。
对方至少有三十多人追了进去,其余人等仍朝着马车冲来。
卡娜玛深吸一口气,扯去外衫,随手扔在地上,眼中露出决死之色,握紧了手中的刀。
就算是要死,也要多杀几人!
王子,保重!
对方转眼便离马车不到五丈。
卡娜玛一咬牙,正要冲过去。
马车车门突然打开,陈言跳了下来。
“你干什么!快躲进去!”卡娜玛大惊,叫了一声,叫完才反应过来对方听不懂自己的乞蕃语。
“上车!”陈言也喝了一声,指了指车上。
卡娜玛一愣,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手势还是看得懂的。
“卡娜玛!快上来!”车上哈里赤惶急的叫声传来。
“不!我是王子的护卫,该当和同伴一样战死沙场,保护王子的安全!”卡娜玛叫道。
“你死了,谁来保护我?”哈里赤急叫道。
卡娜玛又是一愣,犹豫了片刻,终于一咬牙,拖着伤腿挪了过去。
车上哈里赤拉,下面陈言推,加上她自己忍着剧痛使力,好不容易才上了马车。
“快进去!”陈言见她上了车,连忙也爬了上去,推着她躲进车厢内,又将车门关上锁死。
扑来的埋伏者只慢了一步,两人跳上车辕,大刀照着车门狂砍而下。
当当!
两声金铁交鸣,两人没想到那门如此结实,发力过狠,手中的砍刀被反震而回,脱手飞了出去。
“靠!什么门这么结实!”一人惊愕道,感觉手都被这一下反震震得发麻。
“管它什么门,砸!”车下一人喝道。
众人立马动作起来,不只砍门踹门,还对着马车周围叮叮当当地砍撞起来。
车内,陈言将上下另两道门栓卡上,这才长松一口气。
哈里赤和卡娜玛紧张地看着周围,无不冷汗暗渗。
砍击声、踹击声、撞击声……不断从马车四面车厢传来,甚至有人跃上了车顶,试图从上面破开车厢保护。
但车厢仍稳稳当当,没有破开。
“用不着太担心,让他们先砍一会儿,想要把车厢弄破,没个把时辰办不到。”陈言冷静地道。
两人不由看向他。
“但,迟早会破,不是吗?”哈里赤担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