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乞蕃国坐拥金山,却仍那么落后贫困,说到动脑子这方面,哈里赤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
那利益稍远一点,就超出了他的视野范围。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随即,外面响起张大彪的声音:“大人,郡主府传来消息!”
陈言将所有文书都收了起来,道:“进来。”
张大彪推门而入,快步上前禀报道:“大人!郡主派人给家里传了消息,说那个劫人的人,带着那个女刺客离开了藏身处。但他们似乎没有离开京城的意思,反而往城中心而行。”
陈言双目闪过一抹异色:“看来,他们是要去找他们真正的主子了!传信回去,待看到他们落脚之地,立刻回报!”
张大彪答应下来,又道:“那个胡女已经放了,王子把她叫过去狠狠训了一顿。我让胡力在院子外面偷听了一会儿,说是那胡女辩解了一番,但王子怎也不肯相信她,还罚她在院子里跪一晚上。”
陈言哑然一笑:“她害王子损失惨重,王子没直接宰了她算好的了。”
张大彪嘿嘿一笑:“不过大人怕是要小心点,我看她不会罢休的。”
陈言哂道:“本官还会怕她?行了,准备马车,差不多也该回府了。”
原本他计划这几天都住在这边,反正这宅子里院子也不少,留在这跟哈里赤打好关系,也方便谈矿产的事。
不过既然一切已经搞定,他也没必要再留在这,不如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和唐韵的谈判不容有失。
这边则让凝若陪着哈里赤演几天戏,等一切搞定后,再来个收场,就可以送哈里赤王子离开了。
不多时,陈言坐着马车出了宅子。
马车沿着大街走了一半,张大彪忽然勒停了马车。
“怎么了?”陈言掀帘问道。
“大人,有人拦车。”张大彪答道。
陈言愕然看去,只见车前一人快步而近,近身后向他恭敬地行了个礼。
“卫靖见过大人!”
卫靖?
陈言有点懵,疑惑地道:“你不是去跟踪那劫人者吗?怎会在这?”
卫靖神情古怪地道:“是,卑职已经找到了对方落脚之地。”
陈言诧异道:“居然是在这附近?哪座宅子?”
没想到那幕后主使者的府邸,竟然和他安置哈里赤王子等人的宅子在同一乖街上,这倒是巧了。
卫靖神情更古怪了,指向不远处:“就在那边。”
陈言转头看了一眼,瞬间愣住了。
卫靖指的赫然正是他那座宅子!
片刻之前,卫靖暗中跟着劫人者和孙聆,来到了这里。
他是卫菡身边最受器重的心腹之一,擅于追踪。这次事关重大,因此卫菡直接派了他过来。
到这里后,他远远看到那劫人者带着孙聆躲到了一处花木后面,没有再继续前行。
卫靖正觉疑惑时,突然看到旁边不远一座宅子的侧门打开,一辆马车缓缓而出,朝着他这边而来。
等那马车离开十数丈后,那宅子刚刚关上的门,却忽然再次打开。
那劫人者把孙聆扛在肩上,从花木后出来,几个箭步就进了门内!
卫靖心中暗喜,终于找到了!
但就在这时,那马车已经到了近处,卫靖看了一眼,登时认了出来,当场懵逼!
那是陈大人的马车!
什么情况!
陈大人居然从那劫人者进的宅子里出来!
按照此前推测,劫人者是要去见幕后真正的主使者。
难道陈大人居然就是那个主使者?
听完卫靖的话,陈言无语了。
这都什么奇葩推测,他要是主使者,还查个毛啊!
但这件事却让他心中一懔。
他当然不是主使者。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哈里赤!
为了让哈里赤安心,陈言没让军士看守宅门,宅门平时都是由哈里赤的胡人护卫负责。
那方才给劫人者他们开门的,自然是哈里赤的人!
“呵呵,这位王子殿下,倒是让我小吃了一惊。”他喃喃地道,目光投向那边的宅子。
脑海中迅速闪过之前的事。
哈里赤到这之后,曾经两度派人出去,据胡力说是去旧的住处留下暗号,以便王子的其他随从联络。
莫非,这劫人者也是他随从之一?
所以看到暗号后,立刻来了这里?
这位看似单纯的王子,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他心念电转,断然道:“彪子!调头!”
机不可失!
哈里赤必然想不到,他会杀个回马枪,便趁这机会,将事情探清楚!
马车到了侧门外,张大彪对着暗处连打了几个手势。
六道人影从暗处飞奔出来,在马车旁单膝跪落:“拜见大人!”
陈言冷然道:“守住所有出口,不许任何人离开!”
六人立刻应是,起身分散而去。
这些是他从府中调过来暗中保护兼监控哈里赤的人手,加上在府内侍候的丁简和另两名军士,以及张大彪,他如今手边有正好十名军士。
再加上随行而来的卫靖,要控制哈里赤身边的护卫及那劫人者,绰绰有余!
准备妥当后,陈言才道:“敲门!”
同一时间,内院。
哈里赤从屋内出来,看着劫人者将孙聆放到地上,以乞蕃语愕然道:“梁森,她怎么了?”
劫人者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面容和普通大周人无异,但却单膝跪地,同样以乞蕃语道:“属下见过王子!”
哈里赤不耐烦地道:“不必多礼,我问你她怎么了?”
那梁森沉声道:“她被对方下了药,失去了力气。同时还被这种古怪的刑具制住,属下一时没有办法解开。”
哈里赤眉头大皱,朝旁边一名胡人道:“看看。”
那胡人立刻上前,将孙聆翻了个面,让她面朝下,将脑后的锁露出来。
他研究了一番,道:“这锁可以开。”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满满地装着各种细小的物件,形状各异,材质也是各有不同。
他从里面挑出两根铁丝,从不同角度插进锁孔,鼓捣了半晌,那锁喀地一声,开了。
梁森连忙将孙聆翻过来,取掉嘴套。
孙聆咳了好几下,才算缓过劲儿来,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王子,这……这是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