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完全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陈言。
过了一会儿,突然爆笑声冲天而起!
“我的天,这家伙怕不是傻的吧!”
“跟个疯子一样,大摇大摆进了咱们的包围,竟还敢对谭爷叫嚣!”
“老子算是长见识了,原来这世上真有这种傻子,哈哈!”
……
从大船到小艇,上面所有人都笑得前仆后仰,乐不可支。
无论是从数量还是从体型,对方那船在这就跟站在老虎面前的兔子一样,居然还敢如此狂妄自大,简直笑掉人大牙!
谭巢也不禁露出一点笑容,刚才因为得知杨萍儿泄露叛逆之事而生出的怒火,稍稍压下去了点。
“咱们打个赌如何?”
“若是你能在这湖面上,待上一刻钟,那就算你赢。”
“届时我便放你一马,任你离开!”
谭巢对着风中喝叫道。
“什么?你大点声,本官听不清!”陈言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这倒不是戏弄谭巢,后者终究是一寨之主,得保着仪态,不好扯嗓狂吼那么失态,因此声音自然不大。
谭巢无奈,只得加大音量,重新把那话吼了一遍。
“不是,你这没吃饭是吧?再大点声!听得断断续续的。”陈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谭巢一脸黑线地看着他。
本来是挺有气势的几句话,这下叫他一遍又一遍重复,那种胜券在握、掌控局面的潇洒感,顿时没了。
“我说咱们打个……咳咳!”
谭巢这次彻底放开姿态,狂吼一句,结果吼到“赌”字时,音太高,吼得变了声,音都破了,气息不顺,连咳不止。
旁边的人连忙递上水来。
那边小楼船上陈言见状,不禁大乐:“你这当寨主当得也真是丢人,连个喊话都喊不好!”
谭巢一贯的冷静再保持不住,对下面那粗嗓门的汉子吼道:“把我的话传给他!”
那汉子连忙原话吼了一遍。
那边陈言终于明白过来,哈哈大笑:“哈哈哈……行,这赌本官接下了!”
谭巢冷笑起来。
这家伙,果然没脑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
转眼一刻钟过去,陈言拿起喊话扩音器:“一刻钟已到,你输了。”
谭巢见小楼船并没有如预料般沉下去,心中生出不安之感。
时间肯定足够,难道水鬼队出事了?
“谭爷!血!”旁边一人突然惊呼道。
谭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小楼船下方的水面已经浸出了一层浅红色,那痕迹果然和血污一致!
莫非……
他心里一紧,喝道:“你对我的水鬼队做了什么!”
下面的汉子忙把这话高声喊了过去。
杨萍儿也大感奇怪,低头朝船下看去,只见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身,竟从水面下浮了起来,每一具上面都有不少划破的创口,鲜血正不断从他们身上散出,融入水中!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想起陈言此前的话,不禁心中一震。
这就是陈言让她看的好戏!
他不动声色间,已然全歼了谭巢派来的水鬼!
只听陈言悠然道:“想凿我的船,哪有那么容易?你那些水鬼,如今已经真正地变成了鬼了。不过,我若是你,现在更该关注的,是你自己的船。”
谭巢一愣,下意识看向自己所在的大船。
似乎没什么问题。
猛地,他突然发觉不对劲,为何湖面看起来比此前要高不少?!
随即,他一下反应过来,脸色剧变。
不是湖面变高。
而是他的船正在慢慢下沉!
可是这怎么可能!
这一招他早就有防备,安排了人手在这周围湖水中潜游警惕,若是有人靠近大船,必会惊动岗哨,按说对方不可能在悄无声息间凿沉了自己的船!
周围的人也发现了异常,不少人顿时跳了起来。
“有人凿咱们的船!”
“快!快看看哪里漏了,赶紧堵住!”
“水下的兄弟呢!为何没有示警!”
“赶紧下水去瞧瞧!”
大船边的小艇上,立刻有人翻身潜进湖水里,没在船底见着凿船的人,但却看到湖水深处,有些影影绰绰的人影飘浮着,动作诡异,像水草浮动一般,极不自然。
潜下的人大着胆子游近一看,无不色变!
那些人影,赫然是一具具的尸首,但身上被绳子拴着,绳子另一端则绑在湖底的大石块上,使得这些尸首没有浮上湖面!
再仔细看时,那些尸首赫然正是谭巢安排在湖水中警惕水下状况的哨探!
对方竟然已经在悄无声息间,将他们的哨探解决!
潜下之人魂飞魄散,连忙浮上水面,高叫道:“谭爷!咱们的哨探全死了!”
谭巢脸色再变,不能置信地望向那边楼船上的陈言。
陈言呵呵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能派人凿我的船,我自然也可以。”
他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在这陪对方耗时间。
刚才趁着对方注意力全在他这边时,纳抚营的数名军士已经悄悄潜入湖水中,到了六艘大船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对方大船下面凿出了洞孔。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
对方并不知道,他派去的人,并不是从水下凿的船。
而是在他吸引了对方注意力后,直接从对方船只的背面攀了上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舱底,从里往外凿。
这不但不需要担心换气的问题,而且对方就算到船底下,也找不着凿船的人。
不过这种战术别人也很难使用,唯有他纳抚营的军士,方能办到。
就像他曾经跟唐韵提过的“特种部队”。
每一名入了等级的纳抚营军士,都是一名精英级别的特种战士,岂是一般军士可比!
谭巢惊怒交加,喝叫道:“叫艇上的火箭手准备!给我烧了那家伙的船!”
他旁边一人惊道:“可是萍儿姐还在他……”
谭巢怒道:“叛徒,死不足惜,给我射!”
那人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异样。
此前还口口声声说萍儿和家人一般,现在却说死不足惜,弃之如蔽履!
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赶紧带人下去,将谭巢的僵住传达下去。
片刻后,数十艘小艇倾巢而出,朝着小楼船飞驰而去!
谭巢见状,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转头对身后一人喝道:“立刻回寨子,把余下的船只和人手全部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