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听懵了。
自己捂的这个位置,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等等!
她还真有可能不是装的,大周的全民教育本就糟糕,那方面的教育更是根本没有。
就像当初他和陆卿儿好上时,后者直到洞房时,都懵然不知要发生什么。
估计,卫菡就跟当时的卿儿似的,啥也不懂。
“这,还是算了。”他赶紧转移话题,“本官还要赶着去府衙,麻烦你避一下,我得梳洗一番。”
卫菡犹豫了半晌,只好转身离开。
算了,看样子他这会儿还在气头上,等他消了气再说不迟。
再说看他所捂的位置,似乎乃是羞于启齿之处,若是继续追问,于礼不合。
回到院内,她坐在檐下努力回想昨晚的事。
昨晚陈言走后,她本想稍微歇一下便继续做,可没想到歇着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然后好像做了几个梦,梦里她在跟自幼陪伴自己长大的爱驹嬉戏玩耍。
回想陈言之前说是她缠着他睡的,莫不是当时她睡得迷迷糊糊,错把陈言当成了爱驹?
想到这,她不禁颊如火烧,把头埋腿上,不敢抬起来。
天啊!
自己怎会做出那种事!
未嫁之躯,和男子同卧一床,说出去自己的名声岂不是全毁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言梳洗完毕,换好官袍,这才从屋内出来。
卫菡不敢看他,低着头看脚边的小草,脸蛋越发红润。
好在陈言也没想多聊那事,走到她身边,说道:“我出去办点事,卫姑娘在驿馆里好好待着,别走丢了。”
卫菡低着头“嗯”了一声。
陈言正要离开,忽然又道:“昨晚我问过了,驿馆里有厨子,已经给付了银子,一会儿给你送来早点。记得吃干净,别浪费了本官那一两银子!”
说完,上车而去。
卫菡抬头看着马车离出了院子,这才松了口气。
想到早点,她心情好了不少。
值一两银子的早点,想必不会差!
随即又是心里一暖。
这个陈言,居然肯主动花钱给自己准备早点,倒是挺有心。
……
到了府衙外面,陈言刚下马车,正好看到熊进的马车到来。
他没急着先进去,看着熊进被衙役从马车上扶下来,主动打了个招呼:“熊大人,这么巧啊。”
熊进理了理官服,狠狠瞪他一眼,又忍不住看了看马车:“陈大人,你车里那位女子呢?”
这会儿竟还不忘美色,这胖子真是无可救药了。
陈言似笑非笑地道:“大人那顿揍,看来是还没过瘾是吧?”
熊进脸上肥肉一阵抽搐,咬牙切齿地道:“姓陈的,你少在那得意!今日之后,你这身官袍便要归别人了,到时候看你还如何嚣张得起来!”
陈言哈哈一笑:“哈哈!熊进啊熊进,你以为本官是什么人?就凭你那点小伎俩,也想害我,未免异想天开!”
熊进嗤笑道:“你就在那硬撑吧!本县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说罢,一转身,朝里走去,心里却在冷笑。
这事有府尹大人撑腰,本县可谓胜算在握!
姓陈的,趁现在多笑笑,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由于案子特殊,官告官,按律需私审,在府衙的内堂进行。
在府卫的引领下,两人进了内堂,只见何惇已经在那。
“下官拜见府丞大人!”熊进抢着上前先礼。
“熊大人无需多礼,远道而来,辛苦了。”何惇含笑道。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熊进忙道。
府丞毕竟从四品,又是府尹大人的佐官,他自然得巴结好,不敢有所怠慢。
“何大人,下官有礼了。”陈言也跟了过来,行了一礼。
“哼。”何惇脸一沉,不理陈言,转头对熊进道,“熊大人,且在那边稍候,府尹大人随后便到。”
“谢谢府丞大人!”熊进看得心里一喜。
看样子,这位府丞大人应该是早就从府尹大人那里得了令,所以才对陈言这么冷淡。
如此看来,那二万两银子也算是花得值当!
“府尹大人到!”
随着府卫的唱喏,赵长河从后门踏入内堂中。
陈言连忙站起身,向赵长河行礼。
多日不见,这位即将卸任的府尹大人清瘦不少,脸颊都凹陷下去了。
也难怪,毕竟不是自愿卸任,难免心里不甘。
赵长河看了他一眼,几乎压不下心中的恨意,想叫人把陈言给当场宰了!
但想到冲动之后的恶果,他还是忍了下来,冷冰冰地嗯了一声,目光从陈言身上一扫而过,落在了熊进身上。
熊进笑容满面地上前,深深一揖:“下官见过府尹大人!”
赵长河面色顿时柔和起来,温声道:“熊县令,不必多礼。来,坐吧。”
熊进听在耳里,舒服在心头,府尹大人对他和陈言的态度有如云泥之别,更证明今日之事陈言再无翻身余地!
当下众人分别入座,何惇一一将前因后果说明,宣读了熊进对陈言的劾状。
一旁,一名府衙的录官展册蘸墨,将听到的内容一一记下。
大周律例,凡是涉及较重罪行的案子,均要安排录官,将审讯过程记录下来,向上递交时,便于上官理清脉络。
说完之后,何惇再道:“下面依照罪状顺序,提呈熊大人所纳证据。罪一,强抢民女,提召民女钟氏、猎户田闰!”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贼眉鼠眼的干瘦男子穿着件不合体的布袍,和一个衣着朴素、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在府卫押解下进入内堂,跪到地上。
“民女钟氏,拜见府尹大人!”
“猎户田闰,见过府尹大人!”
两人伏低了身子,神情惶恐。
一旁,熊进唇角浮起一抹笑容。
为了收拾陈言,他功夫没少费。
每一条罪状,都准备了相应的“证据”,保证能坐实了陈言的“罪行”!
“钟氏,日前在山溪边,你被强行抢掳之事,是否属实?”何惇沉声道。
“大人,此事属实!”那年轻女子眼眶一红,哽咽着说道。
“你被强掳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何事?”何惇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