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厢虽说相当平稳,但终究还是减震系统不是避震系统,仍有颠动。
一下下的颠抖间,她身子随着晃动,身前汹涌的傲人不断起伏,晃的陈言有点头晕。
看来改天得找卿儿也上来试试,这动静着实有些让人流口水……
减震系统其实原理上并不太复杂,减震弹簧他也早就让铁匠制作出来。
只是有些技术问题,譬如液压装置的制作,花费了不少日子才告成功。
相比之下,软皮胎则是陈言早就找工匠琢磨出来。
没有橡胶,他直接派人上山打野猪,野猪的背皮厚实又耐磨,腹皮柔韧性更佳,被他用来制成了外胎和内胎。
内胎充上气,再加上支架,覆上外胎,就成了最初步的软胎。
对比大周普遍的木轮,这已是革命性的进步,能极大程度地提升马车的稳定性。
自然,这跟他前世的车胎相比非常粗糙,各方面性能都差距极大,以后还有巨大的提升空间,但要等到材料制作的工艺有所突破后才行。
而这些,郑妍可不知道,因此,她相当的惊奇。
“可马跑这么快,你就不怕它闪了蹄?”
郑妍正自惊奇地左看右看,没察觉到陈言目光有异。
“不怕,这个速度还成,我在马蹄上装了蹄套,问题不……”
陈言正说到一半,车厢突然一记比较剧烈的颠簸,把猝不及防的郑妍颠得倒了下来,他下意识一把把她搂了个结实。
唔,这分量着实惊人!
陈言心猿意马时,郑妍红着脸从他怀里挣脱开来,白他一眼,正要说话,后面远处突然传来惊叫声:“哎哟!”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只见后面追来的那伙人,其中有一个马失前蹄,连马带人仆倒在地。
后面跟着的马儿好几匹来不及躲闪,撞在倒地的马儿和骑者身上,形成了连串车祸,纷纷倒地。
一时间,后面人仰马翻!
随着速度上来后,马车终究是要慢一些,双方距离已经在一点点拉近。
可这下,一夜回到解放前,除了最前面的三十几骑外,后面的人全被这意外搞得没法再追,截停下来。
武明回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追!
事已至此,不可能中途而废!
就在这时,前面的马车突然减速。
武明大喜,迅速追至二十丈距离后才勒停马儿,一声令下,连他在内三十多骑纷纷擎弓搭箭,便要射去!
马车内的陈言哈哈一笑,大喝一声:“动手前,你最好看看周围!”
武明一震,转头看向左右两边的树林。
只见两侧树林中不知何时出现密密麻麻的军士,同样张弓搭箭,瞄准了他们。
数量,至少有上百人!
看这意思,只要他们敢动半下,对方就会先把他们射得浑身窟窿!
武明遍体生寒,晓得自己中了对方埋伏,唯有长叹一声,扔下了弓箭。
身后的手下见状,也只好跟着他放弃反抗。
埋伏在侧的钱武打个手势,手下拥上前去,三下五除二把这些人全掀下马、捆绑起来。
钱武上前一脚把捆死的武明踹得翻了两圈,一脸不屑:“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到我青山县来找事,呸!”
武明面如死灰,闷声不语。
心中,着实震惊!
青山县穷成什么样,世人皆知。
这样一个地方,是如何培养出这些训练有素、孔武有力的士卒的?
而且对方所用的装备,件件精良,又是从何而来?
“大人,所有人都已经活捉!”钱武指挥人捆好了所有人,这才喜孜孜地跑到马车后面,向陈言禀报。
“后面那些摔下来的呢?”陈言问。
“也已安排兄弟将他们抓获!”钱武立刻道。
“很好,全给我关起来!”陈言笑眯眯地道,“这可全是银子啊!”
……
直到天黑后,熊进才收到消息。
“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肥成球一样的身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呼一声。
“禀报大从,武爷和兄弟们,全……全被活捉了!”
回来禀报的人是一名良谷县纳抚营的人,本已被抓住,陈言把他放了,让他报信。
“活捉?废物,简直废物!”
熊进气得七窍生烟。
“那位陈县令还说,一个人一百两银子,他手上有咱们上百号兄弟,请熊大人拿银子去赎人。”
那报信者惶恐道。
“做他的春秋大梦!本官绝不会为那些废物花半文钱!”
熊进怒不可遏,嘶吼起来。
报信者低下了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神中的怒火。
废物?
就是靠他们这些“废物”,这死胖子才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而今他们出了事,姓熊的竟然弃若敝屣,不肯赎他们!
熊进发了半晌火,这才慢慢冷静下来,两条细细的眉毛拧成了团。
武明是他心腹,知道他不少秘密。
尤其唐朔一事,这位纳抚营的兵曹更是全权经手。
若是不赎他们回来,万一武明把他的事泄露出去,就麻烦了!
心中挣扎许久,他终于一咬牙:“明日赎人!”
同一时间,陈言已经回到青山县城。
郑妍辛苦多日,直接回家梳洗休息。
陈言则先检查了一下马车,这趟算是这马车第一次真正的实战,效果和他预计中差不多,但仍有改进的空间。
他钻到车下,正检查底板磨损程度时,一个惊异的声音响起:“这是什么马车?”
陈言从车下探出头来,只见唐韵站在一旁,正一脸惊奇地扫视着马车。
“这是本官的座驾,名唤驭风号。”他嘿嘿一笑,“没见过吧?”
“这难道就是你上次送周掌柜回京的那辆马车?”唐韵玉手轻轻抚过车辕,更是诧异,“这是铁的?”
从颜色上看,似是木制,但摸起来手感冰冷,明显是金铁制成。
“不错,整辆车都是铁的,有上好的防箭防火防石功能。”
“不过为了避免太显眼,我在铁皮外面镶上了薄木板。”
“而在一起不便镶木板的地方,就用颜料染成了木色。”
陈言一边说一边从车下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