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在前台稍候！”
    听到前台传来的消息，冯启明只觉得十分荒谬。
    说客？中间人？
    陈彼阳会派说客？
    据说这个家伙还穿着一身的黑西装，戴着黑色墨镜？
    你确定这货是说客，不是杀手？
    瞬间，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冯启明的尾椎骨冒起，以至于他下意识地从身旁的抽出了自己的文明棍，并按住了上面的一处机关按钮。
    下一秒，“噌”的一声，便弹出一小节剑刃。
    然而，仔细思索片刻，觉得即便对方再疯狂，也不太可能在二环动手，随后便将剑刃重新按回了手杖内。
    没错，冯启明手中的文明棍。
    不仅仅是手杖与文明棍，还是一把隐藏的手杖剑。
    当然，这把手杖剑更多的用途，还是心理安慰与壮胆。
    燧人网络其实是有保卫处的，公司里有十几名保安，都是部队上退下来的好手。
    其中的4位平时还居住在冯启明公寓的隔壁。
    冯启明之所以喜欢以单片眼镜、高礼帽、文明棍的形象示人，其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将平时的自己与燧人网络总裁分割开来，避免影响自己的日常生活。
    思索片刻，冯启明依旧觉得有些不安与不放心。
    于是果断提起自己的手杖，来到了李经理的办公室。
    此刻，李经理正拿着一份报纸，对于冯启明的突然到访，非常诧异。
    “有什么事吗？冯总？”
    “外面来了个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自称是陈彼阳请来的说客，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放心，所以决定在您的办公室见这人一面。”
    听到冯启明的说法，李经理一脸的笑意。
    “瞧瞧，你小子这什么胆量！”
    随后，李经理拿起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通知林助理把前台的那位说客给请到总经理办公室来。
    ……
    此刻，燧人网络的前台，正坐着一位身穿黑西装头戴墨镜的男人，此刻他盯着眼前的纸杯中的冰红茶，一脸蒙逼。
    杰克·李是个米籍华人，而他的职业也确实是个说客，至少明面身份确实如此。
    然而，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说客，他现在完全搞不懂，这个冯总在搞什么鬼。
    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吗？
    但端茶送客有端冰红茶的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名身穿职业装一头黑长直的端庄女性，来到前台。
    她对于杰克·李露出职业化的微笑，随后说道：
    “您好，我是燧人网络的总裁助理，我姓林，请跟我来吧！”
    杰克·李赶忙站起身来，跟随着这位总裁助理离开。
    “很有艺术与活力的游戏公司啊！”
    杰克·李在心中评价道。
    作为一名职业说客，他去过很多网络公司。
    对于这片土地上的网络公司来说，哪怕是那几个有名的网络公司，上上下下都弥漫着压抑与严肃的气息，看起来更像是商务公司，没有一丝的艺术感。
    而燧人网络则截然不同，这里四处可见各色电子艺术绘画，偶尔经过的办公区，员工们的脸上则洋溢着轻松与欢快。
    很快，他跟随着林助理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前。
    “林助理，我是来见贵公司的冯总裁！不是……”
    “冯总裁就在里面！”
    说着，林助理轻轻敲击两下房门。
    “请进！”
    杰克·李走进办公室内，瞬间他便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盯上了。
    很快，他顺着那锋利如刺刀般的目光，看到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正在用一双如鹰隼般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他身形强健，手指粗壮，一只大手突然搭在半开的抽屉上，直直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一尊金刚罗汉，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而另一边的沙发上，则坐着一位青年，这位青年的穿着，让杰克·李感到十分滑稽，就仿佛那些记录“咆哮的二十年代”的电影中，那些上流绅士们的穿着。
    哪怕现在米国最古板的白人老头，都不会打扮成这种样子。
    当然，那些不愿意融入现代社会的极端正统派哈瑞迪与阿米什人除外。
    随后，杰克·李的目光扫向整个房间，他很快注意到这间办公室的布置不同寻常。
    这张办公桌的样式来非常老，实木的办公桌蒙着一层黑皮，除了偏远的学校与机关单位，几乎看不到这样的办公桌。
    桌子上的一角还插着两面红旗，一侧的墙壁上更是分别悬挂着马恩列斯毛的画像。
    与其说这是一间游戏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不如说这里是老旧学校的教导处或者说是老国企业的党委办公室。
    “您好，冯总，我是一名说客！你可以称呼我为杰克·李”
    然而冯启明并没有接话，而是眨了眨眼睛，示意请继续……
    随后，这位说客仿佛舌灿莲花般，晓之以情动之以情，试图劝说冯启明接受和解……
    然而，冯启明依旧板着一张脸，仿佛木偶一般。
    待到这位说客停下，冯启明下意识地看向办公桌主位的李经理，随后十分机械地说道：
    “我拒绝！杰克·李先生，请回吧！”
    而冯启明看向李经理的小动作，也被杰克·李迅速地捕捉下来，随后他的目光也迎向了办公桌主座的老头。
    随后，杰克·李耸了耸肩，做出了一副十分遗憾的模样，随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随着办公室大门关闭，冯启明呼出了一口气，随后看向办公桌主位的李经理。
    然而，李经理却依旧板着脸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办公室大门，仿佛他的目光能够穿透门板，继续监视杰克·李一样。
    “怎么了？”冯启明好奇地问道。
    “哼！”李经理冷哼一声，随后传来了一声金属咔嗒声，紧接着就是抽屉的推拉声。
    “还真被你小子给猜着了！这个家伙恐怕还真不是说客那么简单！”
    “啊？”冯启明惊呼一声，“真的假的？”
    “我能感觉得出来，这家伙在进入办公室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在四处乱窜，是有目的性地在观察！”
    “他戴着墨镜你也能看出来？”冯启明一脸惊奇道。
    “是直觉！”李经理解释道。
    “那您的意思是，他是个特务？那要不要打电话呀？”
    “汇报是肯定的！”李经理摇了摇头，“但估计没什么用！”
    “哦？为什么？”
    “估计就是颗放在明面上的棋子，平时最多收集分析一些公开情报。抓起来也查不到什么线索，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只会引发外交纠纷的那种！”
    ……
    而另一边，刚刚离开银河大厦的杰克·李，见四下无人，便掏出自己的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boss，我与目标接触过了！”
    “是的！对方拒绝了！”
    “现场还有一位面带杀气的老头，应该是燧人网络的总经理，名字应该是李跃进！”
    “根据我的观察，这位冯总似乎摆在台前的木偶，整个公司其实是掌握在，这个李跃进总经理的手中！”
    “从这个冯总日常生活可以看得出来，他既不出入各种高档的娱乐会所，也不参与各家公司老板间的沙龙与应酬。”
    “他本人或许欣赏我们米国的文化，但他欣赏的更多的是现代化，他的骨子里很可能是一名民族主义者。”
    “他本人或许真的是一名天才游戏设计师，但他也不会对我们的国家安全造成实质威胁。至于为他搭桥，拉拢他加入我们的上流圈子也毫无意义。”